第41章 名次
事实证明，叶子夜确实不需要准备，他只是站在那儿，一开嗓，便拥有了全世界，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叶子夜却并不在乎别的人是否沉醉，他的眼里只有季小霜睁着大眼睛一副星星眼的小崇拜模样。 她一个人的崇拜，竟让他有一种受到整个世界追捧的错觉。她一个人的信任，便让他有一种被世界肯定的满足感。她一个人的笑容，甚至让他觉得这个黑暗的世界有了一丝光亮和温暖。 这首‘因为有你’，只为你一人而唱。叶子夜心道，这一次他唱得格外用心： “如果有你一起走 这一程风雨路有真心的祝福 你不说我也能懂 因为有你我相信我自己 不问幸福在哪里 ……” 季小霜虽然满脸崇拜地看着叶子夜唱歌，可发现他唱歌时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觉得有些奇怪。 正常歌手唱歌要看的是所有听众，让每一个听众都觉得自己在看他，班里的练习生也都是学习着这样做的。 而叶子夜唱歌，虽然从来都是目光专注，看的却是空气，也就是说，他能让每一个听众都觉得他不是在看他们。就像他从前跟她说话一样，她总是觉得他是在透过她跟空气说话。 但今天，为什么她有种叶子夜一直专注地看着她唱歌的错觉？难道，是叶子夜太紧张了？ 季小霜想到这眼睛一亮，听说有一种克服怯场紧张的办法，就是一直盯着一个熟人看，在这个班里，叶子夜也就跟她熟一点，所以他才会一直看着她，原来是为了克服紧张。 对，就是这样，季小霜点了点头，有些窃喜发现了叶子夜的小秘密。 而这一个无意间轻微的点头，对叶子夜而言，却是极大的肯定。他于是唱得更加倾注了。 一曲唱完，满室静寂，俱是沉浸在那美妙的歌声萦绕出的世界里，季小霜也不例外。 好一会儿，还是唐老师先回过神来，拊掌赞叹道：“好，唱得太好了浑然天成，没有一丝技巧痕迹。子夜，你今天是终于用心唱了一回啊。” 众人才跟着醒过神来，听到唐老师这话又被震惊了一回，合着之前叶子夜一直没用心唱过还处处碾压他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一直认为自己能跟叶子夜相较高下的徐雁，在这一刻也彻底服气了。或许她心里早就承认自己远不如叶子夜，所以才会费尽心思挑拨季小霜跟他鹬蚌相争。虽然她没挑拨成功，但也值得庆幸，因为这样一来，她才彻底认清跟叶子夜之间的差距。 季小霜的惊讶丝毫不必旁人少，她一直以为，叶子夜为了能早点出道多挣钱，一直是极为努力地在做这个练习生，可唐老师却说他今天是第一次用心唱歌，说明他之前不但没有拼尽全力，反而有些敷衍了事，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叶子夜倒没有敷衍了事，他一直是在尽职尽责地在做练习生，自然付出了努力。而他从前之所以没有用心，一是因为做练习生出道只是他达成目标的手段，二是没有值得他用心歌唱的人。 再者，像他这样的人，哪儿来的心可言呢。叶子夜想到这儿沉默地回到座位上，没有去理会季小霜的惊讶和疑惑，而是陷入沉思。 他想到自己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势，想到自己之所以还活着的意义，想到季小霜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光亮，想到两人截然不同的世界，想到也许有一天他可能会牵连到她，他的心里，从那件事后，第一次生出了恐惧。 这恐惧让他下定决心，从此以后不管季小霜笑得有多么温暖，他都不会再靠近她一分一毫，从今以后，两人之间就只是最普通疏离的同学关系。 只是一瞬间的事，季小霜就觉得身旁坐着的叶子夜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变得更加冰冷了，她有一种预感，这冰冷即便是对着她也不会融化半分。 果然，接下来一天，叶子夜都没有理会过她，就像重归原点一样，两人的关系变得陌生疏离。 季小霜心里虽然失落，却没有去找他问个究竟，相识是缘，做不了朋友成为陌生人便是无缘，既然无缘，又何必去追根究底。 一天的评测结束，盛夏将所有练习生召集到一起，宣布了名次成绩。叶子夜毫无疑问地以各科第一的成绩拿到了头名，这就意味着过年后，他将受到公司力捧，准备出道了。 季小霜的名次是第九，在全班近二十名练习生中排中间，这还是因为她在声乐评测中超常发挥拿了第三才有这个综合名次，要不然肯定是倒数了，毕竟她不是叶子夜那种乐器天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她在乐器上拿到好成绩。 不过能拿到第九，也还算不错了，至少没有拿倒数，季小霜心想。 盛夏宣布完名次，开了场年终例会，讲解了些公司练习生制度，以及明年的规划，褒奖了一番拿到头名的叶子夜，代表公司向他做出明年将对他倾斜资源的承诺，这才散了会。 散会后，季小霜急匆匆地准备离开，却被盛夏留了下来。 “小霜，这次评测成绩还不错，明年要继续努力啊。”盛夏柔声道。 “嗯，我会加油的。”季小霜点了点头。 “你刚才这么急匆匆地是有什么事吗？”盛夏试探地问道。 季小霜犹豫了下，如实答道：“三叔说待会儿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哦？是去什么好地方？是不是看你今天考试辛苦所以犒劳犒劳你？”盛夏猜测道。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季小霜下意识地撒了个谎，因为三叔早就说要带她去那个地方，只是凑巧他今天有空才定在今天带他去。既然盛夏误会了，那就让她误会吧，她和三叔的亲密关系反正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要说犒劳，我这个把你签进公司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叫你三叔也犒劳我一下？”盛夏仿佛开玩笑道。 季小霜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她，只好笑了笑道：“好啊，我这就跟三叔说。”季小霜说罢拿出手机，准备给三叔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