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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沦为人质

    浩瀚无垠的宇宙,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永不熄灭的日月星光照耀着两颗堪比恒星的双子星。

    莫名的力量下,原星,妖星互不干扰,亘古不变的缓缓绕行,在无尽的时间尺度上永远都有着双星的存在。

    金光掠过天地间,原星之外,金光愈发强大,未曾眨眼,飞进了两星之间一片最为神秘的空间之处。

    面对如此浩大的声势,两星最强者皆为之震撼,眼中的金光早已变成了一道道通天彻地的神纹,横亘在宇宙之中。

    只见神纹通鸣一颤,双星为之一寂,永恒的时尺不再做前行的刻度,万物静止。

    日月星光不再钟爱双星,大地上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

    无穷远外,许多目光远眺而来,却难以寸进,无奈之人或是摇头,或是闭眼静思,或是似叹似喜道:

    “开始了”。

    宇宙寂暗,可道道神光,跨越时空,辉耀着玄奥无比之意,携伟力自日月星光而来,任由神纹吞吐,洗涤自身,在光海中肆意游动欢耍。

    不多时,金光愈发内敛神秘,神纹变得通透无比,道威溢散,光海翻覆。

    像是玩腻了一般,神纹变得人性化,嫌弃着游离所剩无几的光海,转身间,光海破散,古老的时钟又开始前行。

    神纹又化为世人眼中的金光,通贯原星,瞬间没入房内,睡梦中,徐秀婉惬意的嘤咛一声,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

    顿时,难以数计的光点,自破散的光海中出现,飞向了双星,穿过了大气层,向着绿茵大地落去。

    地面上,无论人或妖,或厮杀,或忙碌,或惊叹,或狂喜,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每个人都能看见光的飘落,却又难以触碰光形。

    令人终身难忘的是,无论原星亦或妖星皆是平静下来,治愈一切的春风吹拂每一个尚未诞生灵智的生命,广袤的森林惬意的随风飘扬。懵懂的飞虫走兽,呆望这天空中溢满的玄妙道纹,漫天奇异宏光照耀,超脱仙音直入心海。

    光点近了,天地愈发激动颤抖,春风宏光,道纹仙音更加强盛万分,每个懵懂生命此时此刻都沉醉于此情此景之中,享受着如同新生般的洗礼。

    眼看点点光芒就要撞向地面,霎时间,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静止。

    终于,光芒没入大地,所入之处,奇异能量扩散,万物灵气仿若新生,源源不断,以致绿芽新长,老树逢春。

    无数的天材地宝诞生进化,洞天福地皆应运而生,奇山异脉汇聚而成,生灵仰望神迹,惊叹这无穷伟力,见证时代之新生。

    渐渐的,仙华即将散尽,然而风云突变,难以量计的漩涡凭空而生,汇聚大地源源不断的新生灵气,灵气风暴浮现在叙永城上空,擎天玉柱径直而下,叙永城周边皆被笼罩,洗礼众生。

    数日间,玉柱渐渐消退,叙永城主下令天枢阵,将逸散的灵气困住,几日下来,城内灵气浓度陡增十数倍,灵气储备彻底爆满,全城聚灵阵每日报修上千次。

    然而若非大量灵气被徐秀婉吸收,怕是撑爆整个叙永也不在话下,就算如此也仍然有大量精纯灵气外散被兽潮所得。

    这几日以来,长叙永一直忙于诸多事务,忙碌至极,可又乐在其中,只因这般神迹,给叙永带了难以想象的好处。

    最直观的体现,便是全城将士百姓皆境界精进,根基浑厚者更有连破数镜,各处学校统计下来,学子孩童的潜力远甚以往。

    直至今日,才把大大小小的事物处理完毕,一番安排后,长叙永这才抽出空来,闪身之间就来到了那日徐秀婉休息的房间外。

    刚进内,只见门前,碧光山水雅具陈设堂中,玉椅横排,豪强十数,相对落座,品茶辩论,修养悟道者,不亦闲乎。

    只见一少年立于旁,面含虑色,端茶倒水之间,眼神屡屡瞟向内门,就连茶水满了出来也不曾发觉。

    “臭小子,快给老夫停下来,我的茶啊,心疼死老夫了。”

    只见龙屠己满脸rou疼之色,一把夺过紫黑茶壶,便又骂道:

    “林雨生,这么大的好事,老夫才舍得拿出来给尔等村野乡夫品一品,你看看你孙子干的好事,你丫的必须赔偿。”

    “哦哟哟,看看你那穷酸样,不就是点臭茶吗,你至于吗老匹夫,我告诉你别急,改日我去妖星玩上一圈,十斤八斤的,要多少给你抢多少过来,不过若是被人拦下,要是问起来,那我只得报上你的尊姓大名,说是大长老他觊觎已久,又碍于你这张老脸的脸面,私下吩咐我等来拿,此番,才能让寻仇都寻到正主啊,哈哈。”

    三言两语之间,便是把堂堂的龙族大长老讽刺个底朝天,人族强者无一不咧嘴,就连刚进来的长叙永都忍不住接着说到:

    “都听说江湖上传,林前辈是出了名有仇必报,看来此报非彼报,乃是曝光的曝,号称是出事我曝光,有仇你来抗,龙老前辈是不是在家里窝久了,窝囊成了个瞎眼老聋,号称聋中人疯啊,哈哈。”

    说时语气还刻意强调一个聋字,这番嘴上功夫,在场的哪能听不懂,人妖之争历时经年,文化交流更是多不胜数,能够修炼到如此境界的,哪个不是饱读经书,学富经纶之辈。

    那龙屠己乃是族里说一不二的角色,多年来,哪里被人如此戏弄过,气急之下,就要拍案而起,出手教训二人,正要拍下,才恍然想起这桌子最是自己心爱之物,不得已手掌只能停在半路,微微颤抖,心中后怕至极。

    尴尬之余,一甩手,故作一气道:

    “两个黄口小儿,有种的事后约一场,生死勿论,看看你两实力加起来是不是比嘴臭”

    二人互递眼色,不接这茬,林雨生反而又嘲讽道:

    “聋前辈要是舍不得这极品的碧海潮生桌,在下可以出五十块灵石一解君愁,各位若是也有想法,可竞相出价,毕竟价高者得嘛。”

    眼看自己的宝贝就要被这厮主张贱卖,龙屠己站起来又要爆发。

    见状,龙毅连忙在后面拉了拉,心里也甚是无奈。

    这几日下来,为了在这里第一时间见到道龙大人,双方从对峙到言和,再到一同品茶论道。

    期间口水仗是打了又打,嘴巴是干了又干,刚开始还有来有回的,可是一天天的,大长老被这几人刺激得够呛,是越来越沉不住气,对面的见状也越发变本加厉。

    导致这番场景,一天就要发生个好几回,还都不带重样的。

    一直绷着的龙屠己终于等到有人拉着自己,一边指着对面,嘴上骂着,装模作样地要动手,一边顺着台阶赶紧坐下。

    这刚一坐下,桌子是保住了,可面子没了,龙屠己脑筋一转,一条毒计浮上心头。

    只见他一把抓来正神魂出窍的林小麦,一掌打在其胸口上。

    这一掌下去,把魂都勾了回来,可不知何事发生的小烧麦,只是迟钝的揉了揉。

    揉了几下,感觉胸口暖暖的。

    嗯,没啥事。

    又跑到一旁,望着门发起呆了。

    然而自家孙子不急,作为爷爷的林鸿雨却是坐不住了,只见他高举一柄迷你小锤,如同砸铁一般。

    砰的一下,怒砸在了桌面上。

    嗯,是的,无事发生,就连声响都没砸出。

    “哟哟哟,林大强者这就揣不住了?让我看看,哎哟喂,这不林家的传家宝吗?我可听说您连儿子要都舍不得给,怎么着?今个儿是要给我这桌子来一个回炉重造是吧?对了,您用点力啊,连我这桌子声都砸不出,整个一丢人现眼啊。”

    龙屠己翘着二郎腿,低头扣弄手指,讥讽着。

    二人隔桌,林鸿雨拿锤子指着对面那人,急忙喊到:

    “老家伙,你对我孙子又下了什么毒手,赶紧给我解开,不然你那龙子龙孙一个都别想好过!”

    这一骂完,一旁的龙毅委屈的看着大长老,又瞟了瞟正在发飙的林鸿雨,突然感觉自己很悲哀,每次一有啥事都要自己抗。

    龙毅一如既往的摆出了一脸的怨妇样,然而早已习以为常的大长老懒得理他,又重新投入战场道:

    “别急嘛,无非啊,就是在他身体上加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枷锁,若是他自己能打破必然会受益无穷,当然了,老夫那也是有良知的人,是响当当的好汉,不像你似的,抡个大锤天天搞偷袭,放心吧,等他开完天门,冲破生死自会消散。”

    龙族大长老嘴上那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他下的枷锁哪能是一条命能冲破的了,若是靠林小麦自己恐怕是这辈子都无望天门了。

    林鸿雨哪里不知此人皮下秉性,二话不说,为了孙子的未来,气势暴涨,就要和这老小子拼命。

    龙屠己表面悠哉悠哉,实则心里激动不已,就等着对面先出手,憋屈这么多天,早就已经忍耐不住了。

    正当二人要大打出手时,内屋传来一阵异响,混沌薄雾似有消散的迹象。

    两人一坐一立,手中动作遂止,大眼瞪着小眼。

    唰的一下,屋内陈设消失,两拨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前,一眼看去皆是衣冠楚楚,翩翩君子之辈。

    转变之快,让马上要被赶出房去的林小麦瞠目结舌,这刚才还如同在菜市场吵架的泼皮一样,咋一下全都消失不见了?

    领头的龙屠己,林鸿雨又整理了下仪容,同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又不屑扭开,心中互骂:

    “衣冠禽兽!哼。”

    不多时,异响消失,薄雾散去,房间里不再传来令人难以靠近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柔和,亲切,是谁人都难以敌视的温暖。

    门内,脚步响起,越发接近。

    然而清醒过来的徐秀婉并不知外界现在如何,但心中急切,顾不得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刚起身就要去找小麦。

    一把将门拉开。

    可这一开门的景象,徐秀婉是如何都没能想到,居然会有一群人围在自己门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此时心中正急切难解,秀口含怒,下意识质问道:

    “你们挡在这里干嘛,快给我让开,我要出去,不然我状告城主府,你等欺压平民,抓你们进去坐几年牢。”

    没想到,简单的几句话,却内含规则,说的一众强者不经意间的让开了一条路。

    龙屠己也不例外,心中震撼之余也是最快反应过来,微微倾身埋头,拱手尊敬道:

    “请道龙大人见谅,晚辈乃当今妖星龙族大长老,此次妖皇陛下收到您当年留下的提示,道石指引,这才特意前来,请您恕罪。”

    说完,头也不抬,就等着徐秀婉发话。

    可是等了一会也没有回应,才发觉道龙大人连同身旁敌人战友也是呆立不动,心中暗道不妙,莫非是大敌来袭?

    一咬牙,挺起身喊到:

    “大人先走!屠己留下断后!”

    正当他转身寻找那连神念都无法察觉的‘敌人’时,却看见了被赶出屋外的林小麦此时正扶着门框,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这边。

    一扭头看向身旁,发现身旁一群人此刻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老脸一红,可当下顾不了面子,道龙大人才是第一位。

    于是回身一看,大事不妙,这才察觉自家道龙大人不知何时手持绣帕掩面,哭泣了起来。

    是所言,恰是生死别离再相逢,最是离人泣喜,恨难忘。

    这些日子以来,无时无刻的担忧淹没了徐秀婉。自打兽潮集结,她每日都会去城外湖边等着他,等啊等啊,却是等不来他。

    每日每夜都在想,难道自己和他的故事就要结束了吗?

    每每想到绝望之处,又恐自己还未得知一切便作出傻事,总是独自伤心的回到家中。

    一个人寂寥地躺在床上,闻着枕头上他的气味,才能免去心慌,安安稳稳地合眼睡下。

    而今日终于等回他,诸多心绪涌上心头,无论心酸喜悦,还是得而复失的幸福,此刻都化作泪水。

    发誓要流给他看,留到他的心间,要他明白最相思苦作情。

    小烧麦看着老婆默默的站着流泪,心中滋味谁能知晓,下意识张开怀抱,想要抱抱她。

    那一刻,徐秀婉再也忍不住,乳燕投怀般的飞入怀中,将脸贴住他的胸膛,享受着那熟悉的味道。

    小烧麦既是心疼又是高兴,眼含泪光,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亲抚爱人的秀发,轻轻抚慰着怀中爱人。

    看着二人相拥而泣,旁边的一群大佬脸上的表情已经不仅仅能用惊骇来表达了,道个千奇百怪也不为过。

    其间,作为爷爷的林鸿雨则是一脸骄傲的仰着个头,若非时机不对,怕是就要找人四处炫耀自家孙媳妇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林鸿雨的新死对头,龙屠己,只见其整个身体侧着,头拧到底,目光呆滞,嘴里还支支吾吾念道:

    “完了,完了。”

    此番情景,谁人也不敢打破,直到怀中哭泣的人儿停下,众人也未曾异动。

    终于,流完了泪,徐秀婉又拱了一会,才埋着头害羞地开口道:“烧麦,我们回家好不好?”

    林小麦这才移开目光,抬起头看着这帮大佬,发现他们对自己夫妻二人一直行注目礼,满心的保护欲让他一下就急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这是我老婆,没见过抱自家老婆的吗?这么爱看回家自己抱着去。”

    说完抱着老婆走出门去,松开双手,牵住自己的秀儿,十指相扣,头也不回的,搂着就往家里去了。

    待二人走远,一群人才相视一眼,大伙心想这不气氛到了吗?我们配合着你俩还不够吗?

    于是又继续呆呆的目送着二人说说笑笑的离去。

    当晚,百思不得其解的龙屠己找到自己的‘生死仇敌’林鸿雨一起喝酒时,醉醺醺的问到:

    “老林啊,你说你这事你咋办的这么漂亮呢?老哥像想你取点经,这样哥哥我就不用天天被人白眼了,呜呜”

    说着,埋起头呜呜了两声,就没动静了。

    林老头也是个喝一半就不省人事的主,就听明白了前半句,满脸醉红,边打嗝边笑道:“哈哈,我跟你说吧,当年我啊,是在上死海那边......”

    还没说完,酒瓶子哐哐一下摔在地上,而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