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君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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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姚玉京发觉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环顾四周,这…这不是自己的新家吗? 就是那个陆大人借给她的位于秀水巷的宅子。 虽说现在手脚没被绑束,地点也是熟悉,但她要尽快脱身。 此地是否安全,还不明朗,且先以静制动,暗中观察。 她掀开薄衾,轻轻下床,忽觉一阵头晕。 不由心叹:这古代的蒙汗药到底说好还是不好呢?麻醉起效快,时间长,但感觉副作用蛮大---她这头疼不行,也不知道会不会伤脑子…… 还未得走近窗前,身后就传来一声“你醒了?” 声音干净清冽,宛若玉磐。 这声音是她昨晚救的那个溺水女童家长---振威将军、尚书令陆韫。 姚玉京不由地放松下来,心想若有人要加害她,也绝对不会是眼前的陆韫。 “陆大人”,姚玉京拢了拢散开的蓬松卷发,低低地开口道。 姚玉京的一头大波浪卷发是深色的,像丝质似的光润,随着她的拨弄,正富有弹性地飘动着。 陆韫眸光微动,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殊异的青丝,卷曲却柔顺,蓬松却飘逸,在姚玉京身上,倒是平添了几分慵懒,给人说不出的迷离。 只听他温声道:“你已经安全了,这处是安全的。” 经过陆韫的一番说明,姚玉京这才明了,原是自己在建初寺和主持辩论佛法,那些言论在信众眼里极是出格、无理,被一个听到的佛教狂热分子给绑了。 幸被附近办差的陆韫看到,当场解救,因救得及时,她的身体未有损伤和被侵犯。 只见姚玉京咬牙切齿,甚觉匪夷所思,愤愤道:“他要绑我干什么?这是犯法的!绑架是一种犯罪行为,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要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又听得姚玉京幽幽道:“呵,直接绑我,能动手就不bb,这不是我的style嘛,改天我定要让这厮知道什么叫文武双全!” 陆韫瞧着她的小脸不断变换各种表情,甚觉灵动。 不过,她都遭绑了,应该给以同情和劝慰,只听他温声道:“逼逼是什么?丝带偶又是何物?不过,都无事了,犯事僧人已经被送至建康府衙,令尹会根据兴律依法惩罚。建初寺主持得知此事,也已开始对全寺进行严肃整顿。” 停了一停,他没有说内里的弯绕。 实则,经他初步调查,得知绑架的幕后之人乃僧人“了悟”,为建初寺首座法师,也可以叫“和尚”,他是住持的接班人。 还兼任都监一职,即为寺院戒律监察机构的主管,负责监督、检察各部门如班首、执事的工作。 当今这个乱世,香火旺盛,佛徒不断,作为首座和都监的了悟,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据陆韫私下查证,这个了悟名下田地众多,且与其他寺庙也多有牵扯。 加之,近期为异地增建一事,了悟和主持帛什罗还起了分歧。 却说突来这么一个抑佛的女子,既是少年将军、尚书令大人陆韫的救命恩人不说,还甚得帛什罗赏识,这无疑会对了悟造成不利。 乱世少个孤女谁人知?未免夜长梦多,晌午了悟就找人下了手。 瞧着眼前女子眼眸清澈纯真,脸庞明媚俏丽,男人似不忍让她听得这些阴私污垢。 只柔声提醒道:“以后莫要随意发表出格的佛事言论,要懂得保护好自己。这几日,我已命得护卫对你全天候跟防。且我也会多予留意,你且安心在这住着。” 姚玉京浅浅解释了下她刚说的那句中英夹杂,“那些是外邦语言。” 又听得陆韫说的后续处理,心绪稍舒。 也只能这样了,千年前的古代,社会肯定存在各种弊病,生活也充满了挑战。 但护卫她就不要了,她是要尽快穿回去的,且自己身穿而来,可以说是一贫如洗,目前谋生都还未解决呢? 虽说陆韫是好意,但她最不喜这样。 温室里规规正正长大的现代少女,不仅凛正、规矩,且出乎意料地乐观、坚韧。 她认为,嫌犯既已捉拿归案,以后只要自己多份小心,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而且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get了一个新的技能---预知未来。 却说,她亦是猛然发现,昨晚她的梦境竟在今天复现了。 也就是说昨夜突然入睡做的一刻钟的梦,预示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虽说还没找到其中规律,但她决定暂时还是把这个发现藏于心中。 不过,这次能安然无恙还真是多亏了眼前的陆韫! 因姚玉京出身军政世家,一直以来都注重锻炼,自认身体素质不错,逃生擒拿术也学过,今日竟被绑架,不免心中有些羞恼。 思及所学所长又是医学,在她的记忆里好像自己总是在救别人。 像这般被他人救,还是第一次。 且在这孤苦无依、无比陌生、又是刀枪剑戟的古代,这个感觉让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像是羞赧、感慨,但更多的还是感激。 只见她浓长的羽睫扑闪几下,起身恭正道:“陆大人,多谢救命之恩!也多谢你护我周全!护卫先就不要了,我还可以应付得过来。” 声线不卑不亢,言辞真心实意。 这样一个聪慧、理智、大气而又不失自然纯真的少女,怎能不让男人刮目呢?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只见年轻的男人轻挑俊眉,打趣道:“不过,你我二人算是我来你往了。” 言下之意,你救了我,我救了你,可谓缘分匪浅。 又思及姚玉京适才说的律法条文似乎新异未闻,却是颇为严谨、规范,但听她诸多言语,又是精灵古怪,又是爽直刚烈。 如此殊异却不违和。 不由地,陆韫对眼前女子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 月华如水,万籁寂静,卫府一寝殿,只见一青年男子正拥着被衾,怔怔坐于榻上。 刚他又梦见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了,神思有点恍惚。 之前的梦里,他和那女子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幼年的她,娇俏白皙,粉雕玉琢。 在他不住咳嗽时,她不像其他同龄孩童一样眼含嫌弃、远远避开,反而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对着幼时的他俏皮一笑,拉过他的手,“这个是蜜饯,咳嗽后嘴里会很苦的,要吃点甜哦。”
说话间,眼睛清泉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无缘无故的梦,然今日的梦里,却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前朝大将姚世诚之嫡孙女姚玉京。 这个名字他很熟悉,日前,因他母亲闲聊时说过,少时他有个喜爱的女孩儿,还定了娃娃亲却是无疾而终,问起是谁,母亲直言那女孩儿来自前右将军府,乃姚世诚嫡孙女姚玉京,幼时在卫家住了几年。 十几年前因右将军姚世诚触怒正仁帝被贬西凉,随后爆发永德之乱,众中原士族、门阀相随南逃,姚家又远在西凉,是而卫姚两家断了联络,这个婚约便这样成为可有可无的了。 姚玉京,祖父姚世诚,有名有姓,清清楚楚! 是以,他才明了,这不是梦,这分明就是他的前世! 然而,他却胸口滞闷。 适才的梦境里,他们再相逢,姚玉京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彼时的她已是西凉的英雄“玉仙”,治病救人,行侠仗义,并且继承姚家遗志、镇守西凉,只见她一袭玄铁甲胄,身形挺正,铁靴踏地,声音铿锵,“蛮狄争霸,烧杀抢掠,今日之战,保家卫疆,敌不退,我不退!血溅沙场有何惧?不破柔然不罢休!” 姚玉京平日行医,仁慈矜静,但打仗却毫不含糊,颇有奇将风范。 在西凉被围中,多谋擅断,作战灵活,并不一味死守,经常出其不意攻击柔然要害,甚至重伤了柔然首领。 男人染晦的眼眸凝上水光,依稀记得梦里的姚玉京带领将士与敌人殊死搏斗时,他亦在场,似乎自己还想拼死追敌,却是被她阻了下来。“我本是凡胎rou体,治病助人,所为何事?不过行侠仗义、济人困厄,这乃是医者本分,当不了仙。西凉百姓尊我一声“玉仙”,实因敬我为国为民、奋不顾身地护守西凉,然我不才,你比我聪慧……” 话未说完她一口血就吐了出来,梦里的他心脏倏地停滞,定定道:“别说话,我带你回家!” * 忽然的咳嗽令他回到了现实,泪珠也毫无理由地掉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吧。 姚玉京这等忠义、悲壮,令他的心仿佛被破开了一个口子,仔细咂摸,里面俱是这些洁净的哀伤。 情窦初开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见他抚了抚胸口,下了床,走至案前,迅速提笔手书了一封信件,随后唤来侍从:“按着此信,速去西凉找寻姚玉京。” 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男人正是卫冉,河东郡安人,太保卫管之孙,清谈名士,衣冠南渡后,现随家人安居建康。 只见他漂亮的桃花眼浸着忧伤,通身透着冷玉的清润,极是俊美,此时领命的侍从见着也不免心叹:不怪乎自家郎君有大兴第一美男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