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蛇虫称霸
210年7月26日晚上八时之后。 真武山塬地上，后土祠前终究没有了精金堆积物，所以乍看还是那破败与冷清。 后土祠旁边的大柳树上，许越看着山下的杏子河，河水中是许复与黄莺的对话。 杏子河边，红袍后土单手托腮躺在一块石头上。 看着天空的灿灿星河，说道：“你都听见了。 “这时候就是生死抉择的时候了。” 许越心中直骂-娘。 面上却十分平静，笑道：“还请您给拿个主意。” 红袍后土发出毫无情绪的笑，“本神好奇。 “你现在是想立刻成就霸业，还是想先保住杏川。” 许越说，“自然是先保住杏川。 “如今杏川有燕城主这些豪族，上郡有各大豪强，玄嚣界有赵何与赵王，界外有玉网与陈氏等人。 “如今要考虑的是怎么活着，而不是什么霸业。” “你可愿意为了杏川去死？”红袍后土问。 许越毫不犹豫，“愿意。” 红袍后土问，“本神也探查不到你的想法，所以你不用说的这么干脆。” 许越笑了声，“我现在的想法是不愿意，可到时候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红袍后土笑，“的确，有些事情，也只有到了眼前，才可见真血性。 “你现在立刻派人整合杏川所有兵力，绕道去取了上郡群城。 “玉网就让那赵何去应付好了。 “本神可带着你南下，去会一会那个陈少羽。” 许越并没有犹豫，“好。” 秋殇突然出现在杏子河边，作揖道：“整理杏川兵力的事情，可以由奴婢去做。” 一甩手，把蓝炎剑扔给许越，说道：“他们配不上这柄断剑。” 红袍后土看了眼秋殇，微微点头，严肃道：“的确配不上。” 许越伸手接过蓝炎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奴婢告辞。” 秋殇作揖。 转身之间便化作了许越的模样。 架云离开了。 许越不由得瞠目结舌，心想这不是玉裳身边的婢女嘛，怎么会有这等手段？ 红袍后土笑道：“邦丘，这个婢女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对了，你可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哦，大概知道了。” 许越点头。 拿出黑猫面具带在脸上，换上青衣，挥动了下蓝炎剑。 红袍后土笑，“也好，你先去熟悉一下剑术，本神在盘龙岭等你。” 许越抱拳。 一步跨入柳树中，消失不见。 杏子河边，红袍后土开始缓缓消散。 后土祠中，后土娘娘忍不住问道：“传闻中，这蓝炎剑乃是雪发魔帝所炼制的一柄仙剑，可这都是多少个纪元的事情了。 “这个叫秋殇的女子能如此说话，难道她是一位跨过大寂灭的真仙？” 红袍后土消失在了河边，并无任何回应。 “哼。 “本王虽然你达成了约定。 “却不会任由你如此轻慢对待对本王。” 后土祠中的后土娘娘说。 这刹那的八百里的杏川上，所有柳树都开始摆动枝丫，一些隐蔽的枝丫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摆动着四处张望。 “如此娇弱的后土娘娘真是给本神丢脸。” 声音传出。 红袍后土眨眼间便站在了后土祠门楼下。 毫无情绪的说道：“本神可以不在意你的人性，你毕竟继承了本神的神力。 “可你不要以为本神会纵容你的人性。 “最后提醒你一句。 “本神是真神，没有人性，所以无法与你感同身受。 “请你不要拿你卑劣敏感的人性随意揣度本神。 “否则，本神不管这三千年镇守幽都的大帝是哪一位，就算打到三十六层冥界，也要收回你身上属于本神的神力，听明白了嘛？” 红袍后土转身要走。 又记下什么。 便伸手在旁边柳树上取了三截柳枝。 甩手钉在门楼下的门槛上，“忘了告诉你，你除了神格与神魂，其他的都是本神赐予你的。 “这一点，除了这一纪继承的北方玄冥之力的大帝还活着，其他人、神谁也改变不了，听明白了嘛？” 后土娘娘震怒，“后土，本王怎么也是幽都王座，你不要欺人太甚。” 红袍后土已经站在了杏子河边。 只是轻轻挥手，水中便浮现后土祠门楼下的画面。 只见门楼下的门槛上插着三根柳条，闪动绿绿油油的光芒，既然开始迅速成长起来，眨眼便化作三颗“连理”大树。 而这同时，八百里杏川上所有摆动的柳枝都枯死了，然后突然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看来这一纪的‘阴阳印法’，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真难得邦丘能躲开‘动字门’‘阴阳印’的攻击，更难得这样珍贵的‘阴阳印’既然送给了一尊阴神彩凤。 “如此一掷千金源。若生于富贵，那多半是不知饥寒的纨绔；这生于贫贱。那就是绝顶聪明的人杰了。” 红袍后土喃喃。 只是一挥手，河中画面消失。 后土祠的门楼处，已经刺破门楼的三颗“连理”大树，瞬间化作绿色光点，好似流萤一般飘落下来，修复好了破损的门楼，然后全部流入门槛中的三截柳枝里。 后土娘娘说，“好。 “你既然只通过三截柳枝，就能轻易夺走本王的神力。 “本王就最后再信你一次。” 红袍后土消失在杏子河边。 并没有回应。 却有一声感慨在后土祠前响起，“看来真如那许复所言，自己没有远见，也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只要找个有远见的就可以了。 “多么简单的道理，只可惜本神到了这一纪才明白。” 后土娘娘沉默了下，似有怅惘的笑道：“你这说也是有道理的。” 不见红袍后土的身影，声音却在后土祠响起，“怎么说？” 后土娘娘笑，“您已经沉寂了太久。 “时间到了这一纪的这大奉210年，真仙早已经消失了，正在的帝者也消失了，到现在就连真正的有道德的贵族也要消失了。 “这正像应龙、凤凰、麒麟、真龙消逝的时代里，只有蛟、蛇、鸾、莺笑傲诸天。 “如今这个时代里。也只有落魄贵族与寒士在诸天王侯府邸之间游走。除三教外，正统“九流”号称诸子，各自成一家，多是蜗居一地，或藏于暗处。更多的则是下九流的那猎户屠户，贩夫走卒，赌徒商贩，盗窃娼妓，这些人充斥诸天世界。” “原来如此。” 红袍后土的笑声在后土祠前响起，“‘诸子’！ “原来属于‘诸子’的大变革时代已经开始了。 “看来这个时代，距离那伟大的‘太初时代’也不是太远了。” 后土娘娘沉默了片刻，“难道传说中的夜帝大人，真的是来自未来？” “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红袍后土的声音在后土祠前响起。 继而问道：“陈少羽。 “你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后土娘娘沉默了下，“玉网已经派人来查过了。 “本王只知陈少羽是‘白金圣神霸体’，其魂来历神秘，就连幽都大帝都无法查到，或者知道，却不愿意多说。 “此世身份是‘宛丘界’‘妫姓’陈氏后裔，算是落破贵族。 “若这个时代还有贵族的话，那这陈少羽就是最后的贵族了。” 红袍后土笑了，“本神记得，那个世代最后一条在世的真龙，就是被低贱的玄蛇咬死的，那真龙身横亘十万丈长的山河，其身被啃食干净后，其血流成了北海。” 后土娘娘也笑了，“哈哈，真是个蛇虫称霸的时代啊！” 红袍后土只是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