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歌唱与欢谈，不祥之征兆

    时针已指向八点半，此时此刻，KTV——7号房里正热闹非凡，梓洋，桓仁与司马抱来几箱鸡尾酒与黄金澳麦——“同学们，饮料来啦！都是冰好了的！尽管喝啊！我们都已经成年了，今晚咱不醉不归啊！”三人边将冰酒拿出边喊道。

    “ohhhhhhh！来来来，蓝溪，不醉不归啊！”扛把子赵恒昌与陆总拿着鸡尾酒向彰蓝溪发出了热烈的邀请。

    “好耶！来喽！等我发完酒！”蓝溪回应着，看着今晚众人情绪高涨，心里很是欣慰。

    “喂，你少喝点，伤还没好……别喝死了啊！”顾芸汐对着蓝溪没好气的说道。

    “OK遵命，我的小姑奶奶。但是假如我喝多了还得麻烦您啦哈，拜拜啦您嘞～”蓝溪嘴上答应着，但谁知道他会不会逞强喝得酩酊大醉。

    “唉，命苦哇……”顾芸汐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逸冰姐，你应该不会喝酒吧？”域烬见到三人拿出的大量冰酒，便对着身旁的叶逸冰问道。

    叶逸冰脸上浮现出了为难的神情，“当然不会……不过要是非要喝的话也不是绝对不行……但至少……哎哎哎？干嘛？”没等叶逸冰说完，域烬便将她拉走了。

    “那先走吧，我带你去喝杯调制的低度果酒，然后等他们开始唱歌再来吧。”

    “好吧……但是我绝对不是很讨厌喝酒哦……”

    “好啦好啦知道啦——是我怕你喝醉了发酒疯还不行吗？”说着，便带着叶逸冰去调酒师那儿了。两个淡紫色背影正好又被刚要去房间的琴潇静看见。

    (他俩好像真的在一起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这么好的？算了算了，不能管，去房间找顾芸汐去吧。)琴潇静这么想着，便又加快了步伐。此时的顾芸汐正一边与沈星眠她们欢谈，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是喝醉了我一定把他丢在这里！关我屁事，要姑奶奶我收拾烂摊子，他还早了八百年!)

    “哟吼？顾—芸—汐!我可算找到你了！你这就想挨揍！敢放我鸽子……”琴潇静进入K房，终于看见了她要算账的对象。

    “啊嘞……呀哈哈哈……，潇静你来了呀？一直见不到你，我还以为你没来呐哈哈哈！正好呀，快来快来，咱一块儿玩玩啊，你看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沈星眠……呀啊啊啊啊！”话还没说完，顾芸汐便被琴潇静揪着头发来回摇晃。

    “好哇，在那之前你去哪儿了？我找你找的那么苦，不能便宜了你！”琴潇静故作生气地说道。正打闹着，域烬带着逸冰回到了K房，叶逸冰看到揪着顾芸汐头发的琴潇静，手里的果酒差点抖掉了。

    “……琴潇静？你怎么在这里？”叶逸冰疑惑地看着她的同班同学——她俩关系并不算好，在学校里一般不怎么交流，都是各玩各的。闻声，琴潇静停止了迫害顾芸汐的手，缓缓站起来。

    “我倒是好奇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她看着张域烬和叶逸冰两人，说道。

    “……啊？”两人异口同声，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此时的顾芸汐忽然打了个冷颤，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危险的词汇——“伪修罗场！”，继而她尽力将大脑高速运转，努力想办法来破解眼前这充满火药味的僵局。(加油啊，动脑子的大jiejie！)

    “啊哈哈哈，潇静你想多啦，他们两个只是正巧来的时候碰上了，而逸冰同学对一班的大部分同学都不熟悉，找自己认识的人一起来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有个人在身旁做护卫不是很能给人安全感嘛哈哈哈哈，你怎么还是那么洞察力惊人啊哈哈哈哈哈嗝。”顾芸汐试图打破这种令人难受的尴尬气氛。

    “哦？是这样嘛……”琴潇静似乎还是不太愉快。

    “是这样的，我做为班长保证哦，今天是聚会啊，琴潇静同学也一起来唱歌啊，你唱歌一定很好听的，同学们都很期待呢！”闻着火药味过来的蓝溪终于令人欣慰的智商在线了一回，这不禁让顾芸汐佩服起自己来——看样子……把他的任督二脉给打通了呢……

    “来的正好啊域烬，好久不见，嫩爹我想死你了！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说，快来快来！”机智如蓝溪，推着域烬往K房里人少的角落走去，将这场可怕的冷战的导火索给带走了。

    “走吧潇静！咱们一起去唱歌去！”顾芸汐趁热打铁，把琴潇静支走。

    “这样吗……那好吧，不过我要你先唱一首！”

    “好好好，就当是我的惩罚还不行嘛？”顾芸汐答道，这下琴潇静终于是高兴了起来。而叶逸冰看看两边，发现自己好像被抛弃了，郁闷的她左思右想，觉得去张域烬那边气氛会比较好，便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叶逸冰也过来了，没事吧？”蓝溪小声对张域烬问道。

    “她的话没事，我的事她都知道的，想跟我说什么直说吧。”域烬很好奇这次他还能用什么花样来劝导自己。

    “域烬，住院治疗有效果了吗？”

    “没用，表面上好听，说是精神卫生中心，实际上住院处就是单纯的疯人院，只是换了个好听的名字罢了。”

    “再高级的心理医生也没用啊，‘人类是一种很自私的生物，没有与当局者相同的经历，就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他的感受，设身处地这个词在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你曾经这么跟我说过吧？”

    “没错，我认为，心理医生什么的都只是个笑话，他们会为了钱，将我的病情加重化描述，根本不是打心底尊重我，顶天也只是跟我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让我转移注意力罢了——当然不排除我的偏见，但我住院时确实是这样的。”

    “你是个疯子，我必须承认，但疯子与天才只有一念之隔，天才都会有疯狂的成分，疯子也未必都是胡言乱语。我明白，我所看到的世界与你的不一样，因为我无法真正理解你，更无法和你站在同一角度，或许，你眼里的世界会更加阴暗冷酷。但你明白的……你自己才是关键，你一直都明白。”

    “……”

    “你清楚自己患病的直接原因与根本原因，懂得区分火药与导火索，所以，背后说你因为恋爱失败而崩溃的人都是自以为是的愚者。我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很清醒，清醒到可怕，清醒地去做错事——所以才艰难。治疗心疾，这是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无关他人。”

    “……另外，‘他’怎么样了，分出结果了吗？”

    “‘他’啊，还是被我压制着，我也奈何不了他，我绝对不能把他放出来，无论如何也不能……他接受了我所有的憎恨与疯狂，他看到的世界比我更加黑暗与冷酷，一旦将他放出来，他很可能就会彻底将‘我’抹杀，到那时候……这世上的张域烬便不复存在，只会剩下……另一个‘张域烬’与无尽的恐惧，仇恨。”

    “也就是说……现在依旧是平衡状态吗？”

    “也算我占百分之五十五，略微处于上风，毕竟他出不来。”

    “域烬。”一旁的叶逸冰突然开口了。

    “不会的，我很相信你，至少朋友在就不会……不是吗？”

    “但是马上就要分别了不是嘛？”

    “……”叶逸冰眼神黯淡下来，充斥着无奈与不甘。

    “没事的，我也相信张域烬。”蓝溪认真的说道，“因为我相信他在患人格分裂前……”(智商上线时间太长，大脑似乎超负荷了，脑子一片空白。)

    “……？”(域烬疑惑)

    “……在患人格分裂前……呃……不是人格分裂。”话音刚落，蓝溪就突然想让顾芸汐杀死自己——自己的任督二脉显然是又堵上了。

    “…………你——”域烬停止了思考。“……噗……咳咳咳，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忍住。”果酒刚入嘴的逸冰被呛了一大口，继而忍住笑并道歉道。

    “……我该怎么说呢？听君一席话，还不如不听。”域烬打趣道。

    这令尴尬的蓝溪更想扑街了，“……啊哈哈哈，对了！我这里有个很好玩的游戏哦！全班都可以联机，待会唱累了大家一起玩啊！现在尽情欢唱吧！”

    “好耶！不愧是我们的儿子，靠谱！”众人兴奋的大喊道。听到回答，蓝溪便硬拉着域烬外带逸冰去喝饮料唱歌了。

    “那是我日月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他会接受我吗～”

    “……”域烬看着唱歌五音不全的蓝溪，陷入了沉默。而一旁的逸冰则是礼貌的捂着耳朵。

    “时光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会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唉……呵呵……”域烬看着欢乐的众人，叹了口气。

    “怎么了？”尽管歌声大的离谱，叶逸冰还是注意到了。

    “没什么，只是不喜欢这么热闹罢了。”域烬答道。

    (也是，是他太孤独了吧……)叶逸冰信了，内心这么想着。但她绝对没有想到，域烬叹的这口气，究竟有多么深刻的含义。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这次是汶甑绅在唱，看得叶逸冰忍不住以手遮笑。

    而域烬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面无表情。他的思绪，全都被刚刚蓝溪提到的游戏带走了，他回想起三天前的一个怪异的夜晚——

    “无礼之徒啊，汝一定看到了吧？”是那个苍老而又略显古怪的声音。

    “什么……那个梦……那是什么？告诉我！”

    “汝果然看到了啊，那就难办了，你闯入了这个异次元，看到了未来，看到了汝等即将开演的命运之舞啊！可笑至极！”

    “……你想表达什么，只要不被那个游戏吸进去就行了吧？”

    “汝完全可以那么做，不过……前提是你能保证有更好的结果的话。”

    “……什么意思？”

    “吾赐予汝等生命，赐予汝等如此美丽的栖息之地，但如今汝等身上纹满了罪恶，汝等愚蠢的人类侵略，破坏，内乱，自私，贪婪，何等丑恶，何等悲哀！汝等表现令吾失望至极！今时吾已忍无可忍，吾已经给过汝等很多机会了，而汝等竟不且珍惜，罪加一等!此乃吾给汝辈降下的神罚！汝若想修改未来，可行矣，不过能否保证其他人能做的如汝一样出色而可悲？”

    “什么……？”

    “此次神罚必将降下，汝等人类必将受到神之仲裁，汝若修改未来，不进入那异次元空间，则必然会由他人进入。此乃吾赐予给汝的机会，若不加珍惜，吾不敢保证他人进入会出现什么结果。”

    “……你在威胁我？”

    “吾并无此意，决定乃汝之自由，未来将变为何种样貌亦与汝无任何关联，不过，吾还是给予汝一条建议——‘此乃只有汝才能做到的结局’……没错，这就是未来。以上。”

    “……”

    “好了，钟声已经敲响，时间已至，吾即将离去，自己思索吧，交响曲即将奏响，吾等着欣赏汝等的精彩舞蹈……”

    (切，终于还是要来了吗……此刻的欢乐啊……真是不详之兆呢，不知道以后，大家会不会平安……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一个都不会落下！一个都不……)域烬暗暗攥起拳头……

    “嗓子都喊破了！来玩游戏吧，玩游戏喝饮料润润嗓子，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蓝溪带着众人欢呼道，“来来来，我给大家发游戏链接，这可是我从杨桓仁马儿消失的地方弄来的！多人联机啊，多人联机！”蓝溪得意地说。

    杨桓仁：“卧室嫩爹！”

    “要玩吗？可是我不是很想玩啊……”叶逸冰对域烬说，她觉得域烬会拒绝。但域烬竟在她意料之外的同意了。

    “……反正也没其他事做，早早回家也会扫兴，玩玩吧。”

    “哎……？我还以为你不会去和他们挤在一起玩呢。”

    “……但我没得选……”域烬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们试试吧’，万一会很有意思呢？”

    “嗯……好吧好吧，那走吧，彰蓝溪发链接了，找个地方坐下。”

    ——“嚯嚯，堕入黑暗之人啊，舞吧……舞吧……”又是那个苍老又神秘的声音，在次元深处，严肃着，低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