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智若妖
…… 早晨，一中逸夫大礼堂。 “这边，这个横幅再稍微高一点，还有还有，音响往边上再摆一点，麦克风检查过了没有……” 七点多姜翊和沈清墨一起来到学校，是的你没猜错，他来的路上悠闲地转了个弯把沈清墨也接上了。俩人刚走到大礼堂的门口便听见宴思瑶略带沙哑的声音。 和悠闲安逸的俩人相反，宴思瑶今天早早就起了床来到学校，她要查看礼堂的现场布置，要检查设备是否正常…… 为了今天，她已经好些天都没能睡个安稳觉了，可以说这个校庆从节目敲定到现在布置得差不多的现场，有一半的功劳是属于她的。 身为一个实习老师的她原本不需要这么拼，要强也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她更不想让人觉得她只是个漂亮的花瓶，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给魔戏院丢脸！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宴思瑶滴水未进，焦虑让她原本丰润的嘴唇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正轻捏着有点干痒难受的喉咙，身后传来姜翊的声音，说的话让她娇躯不由一僵。 “别再喊了，不要校庆举办好了人累趴下，坐下来把这包牛奶喝了早餐吃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其他的不用管了交给我吧。”语气清冷听不出情绪。 转过身来，见姜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毫无波动的眼神让宴思瑶感到一阵心虚，不自觉地微微有些瑟缩。 转而想到自己是老师啊！虽然没大他几岁，但我为什么要心虚？瞬间又挺直了腰板。 戏剧性的一幕被旁边站着的沈清墨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她微妙的心理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不由捂着嘴偷笑。 …… …… “死妮子，你这什么表情？看jiejie笑话吗？”宴思瑶偷偷撇了一眼正在调整会场布置的姜翊对偷笑不已的沈清墨恼道。 “嘻嘻……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现在居然对我撒气，你这么怕姜翊吗？”沈清墨轻笑着斜睨道。 说出来的话让宴思瑶妙目一阵直翻，嘴硬道：“切！我是老师诶我会怕他？怎么可能！我那是有点儿累了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沈清墨见她嚣张忍不住逗她道：“哎呀，他过来了！” “……” “哈哈哈……”连忙低头吃早餐的鸵鸟模样让沈清墨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小妖精，真的是越来越坏了！看我怎么修理你！”知道被骗的宴思瑶不依地扑过去呵她痒痒。 一阵闹腾过后。 宴思瑶慢慢吃着早餐。 沈清墨看着宴思瑶吃着早餐。 接着俩人又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 …… 终于，在老校长冗长的演讲后周年庆典正式开启。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上午好！玉琊第一中学像个辛勤的母亲默默耕耘了80年……” …… 逸夫礼堂的舞台被巨大的幕帘横着从中间遮住，幕帘后面几位工作人员正推过来一架三角钢琴摆放好，待主持人报幕后幕帘就会被拉开。 姜翊和沈清墨站在后台的台阶下面，而宴思瑶她在另一边，据说那边的视角更好她要去拍视频。 “第一个上去挨刀的是我，你别紧张，而且勒我是没用的，你还是跑不掉。”感觉到衬衫被身旁的沈清墨拽着越拉越紧，前面衣领都快卡到喉咙了，姜翊忍不住好笑地调侃道。 “啊……对不起！我……我没有注意。”听见姜翊的话，沈清墨倏地羞红了脸。 姜翊转过身来看着她稍显慌乱的眼睛，拉起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担心，那首歌你已经唱得非常好了，肯定能惊艳全场的，相信我！” “嗯！” 与沈清墨对视的眼睛灼热而幽邃，眸光深处迸有星光，沈清墨原本紧张的情绪倒是平复下来了，只是心跳更加快脸也更加红了。 …… “第一首曲子有点特殊，因为这是一首没有在大众场合演奏过的曲子，陈同学你肯定没有听过，我想台下的各位也没听过，话不多说请欣赏来自高三八班姜翊同学的原创钢琴曲《四叶草的幻想》！”主持的林慧雯说道。 听见外面两个广播站的主持同学报幕了，沈清墨抽回了被握住的手轻声道：“开始了，你快上去吧。” “嗯，那我去了。” 沈清墨看着伴随阵阵掌声走在台阶上的姜翊，笔挺的背影轻松写意，彷佛他就是舞台的主宰，不由有些痴了…… …… …… “咦……” 坐在第一排中间的宋老与几个领导寒暄过后正和旁边的老校长叙话。听到报幕后抬眼看向台上不禁轻咦出声。 只见这出来的少年正面带微笑地向台下微一鞠躬，翩翩然倒是少见的俊朗帅气，一身简单的着装干净利落，身上更是难得的没有一般少年的轻浮之气。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不至于让他太过惊讶，都说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孩子的眼神既有一股少年的清澈感，又有甚于一般成年人的深邃！难以置信的是他还有如同经历了繁华喧嚣又跌落谷底于是看穿世事的淡然！ 这般岁数的年轻人哪来这么复杂的经历和沉淀？ 宋老断定，此子若非心如赤子大智若妖之人，那必定就是个心思狡诈城府极深之辈！ “姜翊，重点八班的班长，成绩优异。他曾祖父当年抗战期间为掩护玉琊百姓撤离，率百十号人阻敌于城外长达五个多小时！就义时他祖父不过童龀之年！援朝战争他祖父又以少年之躯悍而前往！虽未牺牲在朝却也没能等到姜翊出生便已撒手人寰，其父姜华兴亦曾履军，倒是他那被轰炸声震聋的曾祖母年过耄耋才终老于十年前……” 老校长以为宋老疑惑便开口娓娓道来。 “啊！未曾想竟是英雄之后！这样的话……”原本还担心这叫姜翊的少年会是个心思狡诈走邪路的人，这样的话倒是他多虑了，忠烈的家风绝不允许他是个心思不正之人！ 老校长虽见他咽回去半句话，倒也没有多问，继续笑着说道：“我虽知道他优秀，原本也只以为他家风良好成绩优异，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娱乐方面的天赋，这曲子他既然敢拿出手想来不会太过不堪。” “嗯，理当如此，且听听看。”宋老点头道。 …… …… 后台另一边的角落里，刚才不见人影的宴思瑶举着手机对台上的姜翊拍摄，一脸意味难明地笑看着里面的他。 剑眉星目的微笑好看，白色衬衫好看，领口露出的锁骨更好看！还有一米八多的身高，啊……还有身材…… 吱溜，嘿嘿…… …… 坐下身来的姜翊深吸了口气后微微闭着眼睛，脑海里正有一幅幅画面幻影灯般飞快闪过，待最后一幅记忆图像消失的同时心绪完全平复了下来。 眼前的钢琴仿佛有一股淡淡的情绪透过虚按在上面的手指传递到他的大脑。 没有炫技的华丽手法，只有朴实的情绪传递着悦耳的旋律，这首名字叫作《四叶草的幻想》的钢琴曲，彷佛四叶草带着欣荣生长的不屈意志，顽强如野草般在台下听众心中疯长！ 钢琴曲里传递出来的精神让台下的二老具感震撼，互相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惊叹。 “天纵之才啊！我们已经老了啊……”宋老不禁悠悠叹道。 旁边的老校长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曲罢，姜翊起身对着台下微微一鞠躬便转身向后台走去。 台下掌声席卷全场。 而这一切。 都被电视台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