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夫妻终相遇
大战已然开始， 浩荡的大军，朝着堕落神庙前进。从目前来看，这场大战，更像是一边倒的屠杀。 即便讨伐的，是五神之中的女娲，在这样的规模下，女娲也只有被碾压的份。 不过女娲并非孤立无援。 此时的竞技之国里——李小花已经找到了极为关键的人物。 前来竞技之国，无论所求何事，就得参与竞技比拼。 但李小花赶时间，他不能去墨迹的参加竞技，何况，没有人敢百分百保证，自己可以在竞技项目里活下来。 毕竟，李小花不是伏羲与女娲两口子那样的强运之人。 此时是六月初五，李小花玩命一样的奔波后，终于抵达了竞技之国。 原本李小花还在思考如何摆脱竞技，却不料—— 他一进入竞技之国，就有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领着李小花前往悬空神庙。 能够住进悬空神庙的，都是负责替竞技之神办事的人。 李小花有些懵逼。 难不成，女魔头拔神桩这事儿，已经影响到了“神”的层面？ 可靠近悬空神庙，李小花却感觉到了很多气息。 随后——是各种奇怪声音在唱歌曲。 “生命这样的旅程，要用多少泪水来完整~” 至少有数十种不同物种，用绝对不属于人类嗓音能有的宽细声线在合唱着某首歌。 当李小花进入的时候，就看到神庙中央挂着一副巨大的壁画。 壁画边缘是暖色调的颜色交织的背景，中心则画着一个巨大的人物头像，带着微笑，神性，虔诚。 仿佛能洗涤心灵的罪恶。笑容画像的上方，是黄金天平。 一时间，李小花甚至以为这里被英灵殿的耶稣占领了。 但那个人物头像，他认得，那不是耶稣，而是——凌傲哲。 凌傲哲张开双臂： “我的光头好队友！我们又见面了！” “你一出现在竞技之国，我的信徒就已经发现了你，于是我让他们带你来见我。” “希望没有吓到伱。” 此时的凌傲哲，剃掉了脸上的胡子，一身白衣，赤足。 他比英灵殿那耶稣还要有神性。 李小花直接飙方言： “我牙——刷——，搞锤子哦，你勒个变化，是有点黑人哦。” 凌傲哲摆了摆手。唱歌的教众们都安静下来，随后站起身，对着凌傲哲尊者鞠躬，然后保持着低眉弯腰的姿态，一点点退出神庙大厅。 不多时，神庙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凌傲哲与李小花。 李小花叹为观止： “到底是咋个回事？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凌傲哲便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说来也简单，概括下来就是，凌傲哲出的书，很畅销。 他很快打响了名气，但仅仅有名气是不够的。 获得的尊重，如果不能转换成对应的权与力，那么在竞技之国，就不会有任何的作为。 凌傲哲当然尝试过将名气变现，做生意是他最擅长的。 但这种积累过于漫长，而凌傲哲的成功学书籍，让凌傲哲自身的形象，更贴近于一个精神上的强者。 他的确是的，所以很快凌傲哲扭转思路，和竞技之神，谈了一个交易。 至此，摇身一变，凌傲哲成为了神棍。 为竞技之国那些败北而侥幸存活的人，或者那些没有能力参战的人，提供洗脑的场所。 李小花听得叹为观止： “但竞技之神，为什么会允许你在他的国度里……搞这些？” 凌傲哲微微一笑： “因为它需要信徒。竞技之国的人，当然都信竞技之神。” “但这种信仰，不纯粹，就像一个学生，在期末了才去把头像换成杨超越，这不虔诚。太功利了。” “外神也一样需要信仰的。而我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麾下的大安人寿，作为一家保险销售公司，我最擅长的就是给员工画饼，洗脑。” “我妻子曾经在玫琳凯和安利做到了一人之下。” “我对这些手段耳濡目染。有我在，我就能让那种功利性的信仰，变为纯粹的信仰。” “现在，竞技之神的力量，已经比之前更强。” “我与竞技之神，双赢。” 李小花听过很多东西的尽头都是玄学，比如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但他没有想到，连经营的尽头也是玄学。 眼下这个局面，对李小花自然是很有利的。 他迅速表明了来意，得知是秦泽的媳妇有难，凌傲哲也不装神棍了，从凌尊者再次变回了凌傲哲。 他带着李小花，用最短流程最快速度，去见了竞技之神。 …… …… 悬于最高空的竞技之神的神庙里，已经很久没有许愿者了。 凌傲哲带着李小花赶到时，依旧和上一次一样，一片漆黑之中，出现了散发着金色光泽的一道天平。 李小花表明了来意，需要知道百川市的位置。只需要指一条路即可。 竞技之神沉默了许久后说道： “不需要了，你不需要知道那个位置。你要找的人，已经在他将要去的道路上了。” “伏羲，正在与女娲汇合。他们会面临一场看不到未来和因果的浩劫。” 李小花心下一惊，他到底是低估了伏羲，没想到这夫妻俩，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 看样子，伏羲老弟已经从百川市出发，朝着堕落神庙赶去。 但竞技之神后面的话，李小花不解： “啥意思哦，女魔头的浩劫是什么？” 黄金天平的光泽开始聚拢，从四面八方的光开始收束成一束笔直的光线，最终照向李小花额头。 只在一瞬间，李小花便看到了浩荡的旧历者军团，朝着堕落神庙前进。 他的双眼猛然间瞪大，难以想象会有这么多旧历者同时出现在旧历世界。 也难以想象——黑白两道的旧历者，竟然真的能联合起来。 李小花虽然是莽夫，但很清楚，能联合黑白两道的人，除了地位高，实力强，还必然得有一个让黑白两道都能接受的理由。 也就是说，不管是黑历者，还是白历者，现在都有着必须要杀死女魔头的理由。 结合之前的一些经历，李小花有些动摇了。 这已经是第四次，李小花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 难不成，女魔头真的判断错了？她做了危害世界的事情？ 拔出神桩，也许真的是在解除封印？ 当黄金天平的光照向凌傲哲后，凌傲哲也看到了同样的画面。 但凌傲哲说道： “坏了，得联系阿卡司那边，不然小秦和他老婆，怎么打这么多人？” “神……你可以出手帮忙吗？” 凌傲哲竟然都没有犹豫，坚定的站在了秦泽一方。 或许是因为，凌傲哲并不知道女娲在做的事情？ 但李小花还是有些好奇： “黑白两道，不……确切来说，几乎是举世的旧历者都要讨伐他们两口子，你就点都不怀疑，他们可能做错了事情？” 凌傲哲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向李小花，但随即又恍然： “哦……你我也只是队友，你不知道我的经历。” “我是该死之人，小秦当初也是顶着天意将我救下来。” “如果我助纣为虐，我死后下地狱就是了，但如果我没有帮助小秦，而是站在了对付他的那一方……那么活着本身，就如同身处地狱了。” 凌傲哲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没有半点犹豫，这让李小花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一阵后，李小花忽然释然了： “哈哈哈哈哈，凌老头儿，你说的对！说的对啊！” 就算全世界都要恨他们，害他们，但我不可以恨他们害他们！ 因为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是他们帮助了我。 李小花自己都记不起来，女魔头到底救了自己多少次。 如果我有罪，那让我下地狱就行，但我首先，得还是一个人。 凌傲哲的一番话，让李小花豁然开朗。 他也看向竞技之神： “有没有办法救他们？你有没有可能出手？” 天平做出了回应： “这场战争涉及到了一些神秘而伟大的存在。” “这场战争的落幕，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诞生一名旧历主宰。这名旧历主宰屏蔽了因果。” “我们，值神，都看不到战争的结果。” “看不到结果，我们是不会轻易下场的。” 李小花懂了，这些强大的外神，都只帮胜利者。 联军获胜，就帮联军，女娲获胜，就帮女娲。 而未来的那个旧历主宰，即将因为这次“举世伐魔”而诞生的人类最强旧历者——屏蔽了因果。 这也导致，现在外神们不敢下场。 它们说到底，都是一群墙头草。 在第一次旧历战争的时候，这群人就是因为连参战也不敢，躲得远远的，所以才成为了外神。 所以他们也不具备争夺人类信徒的资格。 孬种不见得永远是孬种，但他们肯定孬过。 所以李小花懂了： “你们只站在胜利的一方，我能理解，但至少……告诉我，如何才能让女魔头增加一些赢面。” 竞技之神出乎意料的，没有选择拒绝。 它认真的回应了一番： “伏羲是我们所有外神的第一信仰者，他已经完成了篝火仪式。” “如有必要，我们会选择适当的帮他。” “至于这场战争，既然会被屏蔽因果，无法窥见真相，可见它必然有变数。” “你或许可以联系乱维之国。如今我已经与乱维之国的大祭司建立了感应。” “但我们不得被允许靠近堕落神庙那种地方。” “这一切还得靠你。” 李小花懂了： “乱维之国……战力如何？” 乱维之国，乃是最早旧历主宰投放在旧历世界的人类。 如果说现实世界是旧历始祖选择的一种保留人类火种的方式，那么乱维之国，则是一把豪赌。 旧历主宰得承认，这么做是在谋杀那一群人。 但那群人——活了下来。 竞技之神说道： “人类在旧历世界并没有那么脆弱，他们强大的适应性，让他们很快堪比旧历生物一样强大。” “乱维之地的巅峰——引起了值神的讨伐。” “也就是说，值神下场，才导致了他们被封印在那个诅咒之地。” “如今，他们破开诅咒，重新归来，实力大不如前，但那个族群里，总归会有一些强大的存在。” “你可以联系乱维之地的人，如果他们愿意帮你，那么你与你的朋友，至少可以从毫无胜算，变成九死一生。” 凌傲哲拍着胸脯说道： “这事儿我来，让我和乱维之国的人沟通！我联系阿卡司，我知道他们一族都很感念小秦。他们肯定会帮忙。” 李小花点点头，他不清楚这些，但凌傲哲既然这么说了，想来是有把握让乱维之地参战的。 只是仅仅如此还不够，李小花看向天空中的巨大天平： “但我还需要更多的援军！这个世界还有谁可以帮我们？” 竞技之神叹息道： “外神不会出手的，值神只会盼望着你的朋友输。” “如果说还有援军……那么援军也只能是那个地方了。” 李小花问道： “哪里？” 竞技之神缓缓说道： “机械之国。随着第七值神迷宫王爵的死亡，机械之国终于出现在了我们能够抵达的地方。” “巨大的机械之国，一定还会寻找新的，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但在这之前，我可以送你过去。” “如果你能说服他们参战——” “那么这场战争，你们赢的可能性，会高达两成。” 机械之国的帮忙，也只能提高一成胜算？ 李小花不解，但他大概猜到，机械之国作为中立了好几个时代的存在，恐怕即便帮忙，也只是很有限的帮助。也许不会出太大的力量。 又或者—— 这场战争，可能还会有更高级别的单位，一些超乎人们认知的存在登场？ 这个想法让那个李小花兴奋起来。 就像是他和女魔头做的事情，是引爆时代的大事件。 “时间不多，我们开始吧！凌老头，你去联系乱维之国，我去联系机械之国。我会将抵达堕落神庙的路线告诉你们。” “咱们……无论如何，都要在堕落神庙汇合！” …… …… 旧历世界，未知时间。 秦泽的确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 从百川市离开，似乎离开的方向不对，都可能出现在不同的时间线。 就好像他从北方离开，于是遇到了年幼的乔薇…… 但他从南方离开，朝着堕落神庙进发，却又可能是另外的时间线。 他现在只能靠着“凌寒酥”的气运牵引，希望自己能够出现在乔薇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穿过漫长的堕落之路，秦泽终于来到了堕落神庙的外围。 一股无比邪恶的，堕落的气息从不远处那巨大的娲蛇身上传出。 它已然陷入了沉睡，无数黑色的触手，将其上半身缠绕住。 那些蠕动的黑色触手，就像是封条一样，密密麻麻的将娲蛇覆盖。 让它整个身躯，都与堕落神桩融为一体。 就像是一层……茧。 娲蛇早已经快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但它还是在竭力的，拔出神桩。 它每拔出一分—— 浊气就会增加好几分，而覆盖自身的黑色触手，也会变得更加粗壮，密集。 远远看去，秦泽只能看到娲蛇的轮廓了，那些蛇鳞已然被触手覆盖住，宛若一层膜。 这层膜想要阻止那巨大的娲蛇，将神桩拔出。 它们的确也将要做到这一切—— 假如没有秦泽的业火干预的话。 无限刀在手，天人境的秦泽，只是一个微微的念头，无限刀的皇族业火就已经蓬勃起来。 仿佛连邪恶与堕落都能被这把刀驱散。 秦泽提着刀，走向堕落神庙。 越是靠近娲蛇，就越感觉到那股污秽与腐败的气息。 十二尊血rou形态的堕落神像都睁开了眼睛。 秦泽看着这样的景象，胸口深处的位置，狠狠疼了一下。 他设想过一万种乔薇的困境，但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恶劣。 靠近的娲蛇的时候，秦泽听到了仿佛从那层触手覆盖下形成的“壳”里传来的细微声音。 “他一定……能救下我……” 那声音虚弱，却又倔强。 秦泽的眼里忽然有了泪光。无限刀的业火，让地上的触手避之不及，扭曲的蠕动着逃开。 结合之前通过信使那里看到的未来，秦泽猜到—— 也许另一个世界，被浊气影响，都是因为乔薇此刻的举动。 乔薇，在完成旧历主宰最后的进化。 但黑历者途径的进化，很可能会被厌弃。被整个世界厌弃。 那个“光明未来”里，由自己所率领的旧历者们，就是来讨伐自己的妻子的。 秦泽轻声的念叨着： “没关系，我不会厌弃你。永远不会。” 他举起刀，脑海中想起的，是神父说过的话。 那一天是四月初三，他们发誓要永远扶持，不离不弃，无论贫穷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生病。 他来不及说出我愿意，但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去践行自己的誓言。 无论这个世界多么厌弃她，无论与她站在一边，会承受怎样的浩劫，他都愿意。 “乔薇，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