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如死一般强

    李察早就知道雷利很强，但却不知道他具体强到了什么地步。虽然在法罗打了不少仗，但是雷利从来没有全力出手过，所以李察也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今天，李察终于明白了，雷利真正强大的地方，是意识！无论是对法术的理解，还是对时机的把握，雷利都比自己强了无数倍。李察的直觉告诉他，就算今天没有白夜，雷利也能解决那个人马队长！

    想到这，李察看向雷利的眼神自然就有了变化。

    “你、你们两个……！”李察这才发现，雷利和白夜居然在分解人马队长的尸体。看着那个强悍的敌人在他们手下变成一地碎rou，李察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白夜取走了人马队长的心脏和黑晶，然后对雷利说道：“你很不错。”

    雷利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道：“这家伙的皮和骨头都是好东西，你不要吗？”

    “这些东西体积太大，只能放弃。”白夜淡淡地说道：“人马队长的心脏可以拿来当祭品，把它带回去就好。”

    “我可以帮忙运送这些东西。”说着，雷利便将人马队长的皮和骨头收进了空间戒指。

    白夜点了点头，说道：“回去之后，分你一半。”

    雷利三人继续前行，不久之后便遇到了新的敌人。这次是斯克萨尔熊首督军，一个高度接近三米，熊首人身的家伙。

    熊首督军的实力并不比昂科雷人马队长弱，而且他的防御力和生命力都相当惊人。不过，雷利在这场战斗中施放了迟缓诅咒和虚弱诅咒，将熊首督军的战斗力削弱了三成不止。于是，这个家伙很快就被白夜放倒了。

    战斗结束后，白夜深深地看了雷利一眼，说道：“一个十六级的小家伙，居然能够诅咒熊首督军，我倒是对你的血脉能力有些好奇了。”

    雷利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继熊首督军之后，三人又在接下来的路途中遇到了数十种达克索达斯战士，几乎是每隔一两个小时，便会遇到一波敌人。

    在雷利的诅咒和白夜的双刀下，达克索达斯人变得像豆腐般脆弱，很多都是被白夜击中要害部位，直接秒杀。

    每当战斗结束，白夜便会将敌人的尸体分解，收割战利品。雷利则是给她打下手，然后将白夜不方便携带的东西收进空间戒指。

    在战斗中，白夜和雷利都会有意给李察制造一些机会，让他能参与进来。不过，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三级的法师，攻击力和反应速度都和前两者不在一个档次。如果让他独自作战，可能连一个鼠魔都打不过。

    战斗、赶路、休息，战斗、赶路、休息……之后的十天，这些内容便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在这十天中，收获最大的就是李察。用雷利的话来说，就是“比小学生强了不少。”

    相对于战斗技巧的快速提升，心灵和意志上的强大才是真正的收获。而让李察胆寒的是，雷利在这十天中并没有产生什么明显的变化，他似乎真的把杀戮和肢解对手当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做起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直到这个时候，李察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雷利。

    第十天的黄昏，日不落之都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这是一座宏伟的巨城，矗立在一座巍峨的山峰上。

    两小时后，三人站在了日不落之都的大门前。雷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城门，它们是由一块巨大的岩石切割而成，上面有着粗犷的魔法纹路。这两扇高达五十米的城门，已经不是普通圣域所能控制的了。

    城门口站着四名守卫，个个都是圣域强者。然而，当看到白夜过来的时候，他们全部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而且在瞬间站得笔直，不敢有半点礼节上的失误。

    “白夜大人，龙德施泰德元帅已经等您很久了，他希望您回到日不落之都后第一时间去见他。”一名守卫恭敬地说道。

    “我知道了。”白夜淡淡地说道：“不过我现在还有事，明天早上再说吧。”

    李察吃惊地问道：“龙德施泰德？难道是图门大公国那位号称破灭之枪的传奇强者？”

    “就是他。”白夜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传奇强者坐镇的话，我们不可能守住这座日不落之都。”

    李察沉默了一会，问道：“我们在黄昏之地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妙？”

    白夜反问道：“过去这几天，你看得还不够清楚吗？”

    李察沉默了。在过去的十天中，他们击杀了近五十名达克索达斯强者，遇到的诺兰德人还不到十个。

    “像日不落之都这样的要塞，诺兰德人拥有几座？达克索达斯人呢？”雷利一针见血地问道。

    “在黄昏之地，这个等级的要塞总共有十一座，属于诺兰德的只有三座。”白夜淡淡地说道。

    简单的数字对比，却像大山一样压在了李察的心头。

    穿过城门后面的小广场，三人踏上了一条宽阔的大路。街道两旁遍布着岩石砌成的高大建筑，每层楼的高度都在六米以上。由此可见，这里的原住民普遍有着三米以上的身高。

    从建筑风格来看，留下这座城市的民族生性严谨，大气而不失细致，完全有可能发展出更加辉煌的文明。而现在，偌大的一座日不落之都，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鬼域。

    “我想，我已经知道白夜大人带你来绝域战场的用意了。”雷利看着李察的眼睛，说道：“只有当人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原来一无所有。在这个不可否认的概念面前，人类的一切情感和欲望都是浮云。然而，当你敢于直面‘死亡’的时候，它会像洪水一样洗刷你的灵魂，将那些琐碎的颗粒全部冲走，只剩下最本质的东西，于是你就可以变强。这是如死一般的强。”

    雷利曾经读过一本书，名字叫做《历史的尘埃》，那里面的一段话，正是他现在心情的最佳写照。于是，他便将这段话告诉了李察。

    “死一般的强……”李察愣住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雷利的距离好像近了一些。

    “李察，我知道你不喜欢位面战争，但是……”雷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废墟，说道：“如果你不想让黄昏之地的今天变成诺兰德的明天，就必须接受这一切。之前我就说过了，杀戮和吃饭一样，是帮助你活下去的手段。”

    李察思考了很久，才说道：“我明白了。”需要杀戮的时候就杀戮，不需要的时候便把它抛开，就这么简单。

    “在和怪物战斗的时候，你要小心一些，别让自己也变成怪物。如果你长期注视着深渊，那么深渊也会注视着你。”雷利提醒道。

    白夜深深地看了雷利一眼，说道：“你和李察不一样。”

    雷利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经历的多一点，思考的多一点，仅此而已。”

    “所以你比他强了不止一点。”白夜说道。

    李察唯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