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酣畅淋漓
“这山路果然难走,今晚我就在你家睡下了吧!” 阴天天黑的早一些,陆炎生来到乔甲在山中搭的木屋时,天就已经快黑了。 “大郎,我这地方不大,要是下雨了你这头驴子恐怕要淋雨,我知道山坡下正好有个山洞,不如把驴子安置到山洞里吧!” 在乔甲的带领下,陆炎生来到了山坡下的山洞处,看着山洞的大小合适,陆炎生就有了心思。 “乔兄,夜里若是下雨时打了雷,我怕驴会惊走,不如我今晚就住在这山洞里吧!” 乔甲沉思了一下后,也理解了陆炎生的顾虑,他见山洞太过简陋,夜里恐怕生寒,不仅抱了一捆干草带了过来,还跟大郎一起将山洞打理了一下。 二人喝着热水聊了一会后,陆炎生目送着乔甲离去,然后默默地拿出燧发火枪,装填起了弹药。 今天上午,二郎只是安慰了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也只能无奈接受西厢房被烧毁的事。 到了下午,二郎跟他谈起了乔甲带来的消息,他这才知道,原来始作俑者竟然是山里的一个猎户人家。 然而他即使知道了这件事,心中也充满了无力感,纪老爷子是个能遣神役鬼的巫祭,根本不是他所能对付得了的。 报官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法子应对此事。 这时,二郎说了一个方法。 既然刘家父子还没走,那今晚纪老爷子可能还会遣神役鬼,而巫祭在做法事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法事被人打断。 于是乎,他拿着燧发火枪,借助乔甲来到了纪老爷子家附近。 这个纪老爷子若是安分守己,他也不用冒险行事。 此人若是真的还要进犯,二郎就会点燃烟花当做信号,那时他就要展现个人勇武了! 这般想着,陆炎生从驴车上拿出第二把燧发火枪,这把燧发火枪是二郎给的保险,他为了不引起乔甲的怀疑,将其悄悄的藏在了驴车里 装填好弹药之后,陆炎生抬头看着陆家老宅的方向,今晚若是一直等不到烟花绽放,那将会是个不眠夜。 阴沉的夜空中,见不到一丝亮光,十二三里外的那道烟花光芒,也就因此显得极为耀眼。 陆炎生虎躯一震,背起两把燧发火枪就走出了山洞,看了黑布隆冬的山坡一眼后,沿着傍晚做的记号方向,向着山坡上爬去。 陆炎生知道时间紧急,他若是快一息,二郎就少一分风险,于是他鼓动身上的血脉之力,身上神纹一闪,速度立马快了一倍。 眼见那处院子就在不远处,陆炎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有一股极其宏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道气息之下,他身上的血脉之力被压制了三成,连双臂上的神纹都黯淡了起来。 陆炎生心头一跳,大惊道:“巫祭为了保证法事能顺利进行,竟然在四周布置了压制超凡力量的阵法!” 震惊归震惊,陆炎生却是没有后退半步,将两把燧发火枪整整了位置后,继续向着半坡上的宅院进发而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感受着身上血脉之力化作的神纹逐渐熄灭,陆炎生的意志仿佛也被阵法给影响了,但是当他抬头看到远处仍在绽放的烟花时,心中的意志就坚定了下来。 “我若是被消磨了意志,家中的老二可就有了生死危险!” 想到这里,陆炎生一咬牙,一口气跑到了这处院子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人太过自信,院门竟然大开着,陆炎生知道时间紧急,也不管有没有陷阱,迈步就冲了进去。 入目的那株大槐树身上,正有一股及其庞大的力量笼罩着四周,在这里甚至连一丝血脉的力量都调动不了。 好在他除了血脉之力之外,还有锻器法宝! “妖人昨晚做法烧我老宅,今日又要做法害我家人,实在可恶!” 这般喊叫着,陆炎生对着大槐树就扣动了扳机。 轰! 一声旱雷忽然在院子里炸响,这家人见有人闯入,刚要拿武器杀来,就有人被这声旱雷吓破了胆,见大槐树被轰出了无数冒着烟的孔洞,几个汉子也吓得不敢动弹。 陆炎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没了弹药的燧发火枪往香案上一扫,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香案上的东西就打成了稀巴烂。 这时,香案边的纪老爷子忽然面色一变,张口就喷出了一口鲜血,双目猛然睁开后,脸上全是怒意。 纪老爷子刚要怒斥面前的陌生汉子,胸口就被怼过来了一根冰凉的铁管。 “纪老爷子,看看这颗大槐树,你要是敢轻举妄动,你们一家要被我轰个肚穿肠烂!” 说着,陆炎生将那支没了弹药的火枪举起,指向了纪家老小处。 纪老爷子何曾受过这等气,但一家老小的性命就在眼前的这个汉子手里,他不得不暂时低头。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电闪雷鸣,接着空中就有一滴滴雨水落下了。 与此同时,刘佃户也醒了过来,刚嗷了一声,就被紧张的陆炎生抽了一枪管。 见罪魁祸首刘佃户的脸被抽的皮开rou绽,陆炎生这才想起了二郎教给他的说辞。 “纪老爷子,你听信刘家父子的谗言,这才为非作歹,若是现在就幡然悔悟,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还执迷不悔,定要治你个谋害之罪!” 纪老太爷正要默念咒语暗中拿人,听了此言后,忽的愣住了。 “你是官府的人?不去抓偷我外孙银钞的贼人,怎么反而来到我家威胁起了人?” 陆炎生闻言,就是哈哈一笑:“纪老爷子,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刘佃户说了谎?”
纪老爷子闻言就是一怔:“昨晚做法前,我冥冥中就有所感,刘狗蛋寄给他儿子刘仙童的信确实被这贼人劫走,这事可做不了假。” 陆炎生心中无语,这封信换个角度来说,确实是被二郎打杀妖怪后得来,逻辑上虽然说得通,但是含义却大不相同。 “老爷子,那封信确实被我家二郎所得,但那是送信的妖怪贪图我家灵药,妖怪被杀后,那封信才落到我们手中,而且信中只有谋害他人的信息,根本没有什么银钞!” 陆炎生说到这里,用没了弹药的燧发火枪指向了刘佃户道:“既然刘佃户就在这里,纪老爷子何不仔细问问?” 纪老爷子扭头一看,却见嘴角溢血的刘佃户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即使被这个杀来的猛人将脸扭过来,眼中也尽是躲闪。 纪老爷子见此心中就是一沉,然后质问道:“刘狗蛋,这人说的是真的吗?” 刘佃户被纪老爷子盯的发毛,仍是嘴硬道:“七姥爷,为了这件事,我可是付足了钱!” 此言一处,纪家老小都听懂了刘佃户的言外之意:既然拿钱办事,还问这么清楚干嘛? 纪老爷子却险些把后槽牙咬碎,山村天灾之前,他就已经是村子里的巫祭,除了涉及到村子的大事,他从不会轻易出手。 天灾之后,他怕背井离乡的乡亲受到不公平待遇,这才定了七十七、七百七十七和七千七百七十七的法事规格,还会再做法事前冥想一下,以防被人欺骗。 这样一来,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才会花钱请他做法事,他也能帮助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乡亲。 纪老爷子也不顾擦一擦嘴边的血,满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刘佃户。 “刘狗蛋,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七百七十七文钱?” “昨晚的那只四阶山精,在市面上至少也值一株灵药,今日请山神,更是耗费了我积攒多年的功德,你一句拿钱办事,实在让我心寒!” 就算刘狗蛋骗了他,为了他那死去的堂姐,纪老爷子还想着管一管刘狗蛋。 而当他听了这句话之后,他已经彻底心寒:“刘狗蛋,既然你把我当做能用钱打发的人,那你这门亲戚,我不要也罢!” 刘佃户见纪老爷子已经靠不住,扯着嗓门就喊道:“不要就不要,我可还有个仙童儿子,想和我家攀亲戚的人多着呢!” 看着刘佃户这浑不吝的样子,纪老爷子心头就堵了一口恶气。 就在这时,一根铁管飞来,直接抽在了刘佃户的另一边脸上。 “刘佃户,纪老爷子不出手,我可不惯着你!” 想着家里被烧塌的西厢房,陆炎生心中又来了一股气,啪啪就给了刘佃户两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