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搜刮沙德拉洛的工作在破城的第五天进入尾声，集结部队的号角整整吹响十二次。 “卡洛斯，关于士兵上缴战利品的份额怎么定。”全体贵族会议上，奥德伦将军询问道。 “我个人意见是五五开，毕竟守备人员和阵亡者也需要补贴。”卡洛斯和周围的小贵族们象征性的讨论了几句给出意见。 “恩，很不错的建议，我同意，那么进行表决吧。”奥德伦将军点头。 表决通过。 “额，矮人兄弟们怎么说，我们撇下他们开会真的好吗？”比格拉斯发出质疑。 “事后象征性的询问下就是了，反正不是已经说好用终结者要塞抵债了吗？”格莱恩最近爱上一种叫碧莲的补药，吃的红光满面。 两次调集风暴狮鹫团出战，以及鹰巢山提供的各种战备物资，实际上人类是欠下了矮人一大笔债务的，所以卡洛斯提出用要塞抵债的方案之前已经得到了全体贵族的同意，特使已经前往鹰巢山和大领主梅兹谈判去了。 “那关于之前说的巨魔头颅换赏金的事情怎么落实，还有不少巨魔脑袋在士兵手里。不收上来吧，手下人随时腰上别着一串脑袋在你面前晃荡。收上来吧，那些无偿上缴的士兵还不闹翻天。”有人提出了很实在的问题。 “这个好办，你们下去了跟手下的说，战果统计工作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发钱。要会转移矛盾，让士兵们自己闹去。”奥德伦将军心情看起来很好，不介意向他人传授自己的带兵之道。 “那万一收缴完了又该怎么和士兵们交代？”有人继续发问，遭到了其他人鄙夷的注视。 “马上就要回撤了，有问题找国王诉苦去！”格莱恩实在看不下去，出言训斥。 “嗯，哼，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再说两句。”卡洛斯看场面安静下来，就站了起来。 “士兵们浴血奋战，咱们不能亏待了他们（别想着从丘八手里扣钱了）。在摧毁神殿、捣毁陵墓的复仇行动中，咱们缴获了一批年代久远的巨魔文物（黄的白的五颜六色的）。这批文物不值什么钱，但是很有收藏价值，咱们是不是商量下拍卖会的事（分赃大会）。”卡洛斯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好吧，这也……”比格拉斯的话语掩没在欢呼的海洋中。 “请安静，请安静一下，注意形象，绅士们。”奥德伦将军站出来维持秩序。 “按照惯例（之前私下里的约定），最好的必须献给我们伟大的艾登国王，所以我觉得神殿里的三尊神像挺不错的。”卡洛斯继续说。 但是没有人接话。我们分金分银，给国王三块大石头？都知道你巴罗夫家的大少爷在立场上已经和国王对立了，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嗯，哼，这个我们稍后再说，还是谈谈拍卖会的规矩吧。”奥德伦将军见场面僵住了，赶紧圆场。 “这场战争中奥特兰克王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来支持我们，在沙德拉洛中获取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财富当然要补充空虚的国库，等地下陵墓的挖掘工作完成后，咱们依然五五开如何？”卡洛斯笑的很亲切。 场下一片欢呼，会议圆满结束。 一群各怀鬼胎的人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会场。 “小友哟，按照你哪样分，巴罗夫家只怕要亏惨了呀，艾登那家伙已经不在供粮，联军现在的军粮全是你父亲在支持。”比格拉斯找到卡洛斯，处于善意的提醒。 “巴罗夫家的男人，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怎么能亏待了愿意和巴罗夫的朋友们。”卡洛斯大义凛然的说道。 “有时候，声望并不比一块面包更重要。”比格拉斯善意的劝解。 “大叔，你的好意心领了，但是这时候斤斤计较是得不偿失的。”卡洛斯回答。 “但愿吧。”比格拉斯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 回到自己的营帐，卡洛斯卸下脸上职业化的微笑。 “方砖叔，计划进行的如何？” “很顺利，大型器皿什么的都被运走了，但是珠宝和稀有金属什么的都被隐藏起来了，让你手下的盗贼悄悄运出来也用不了太多时间。矮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已经做通工作了，梅兹同意私下给我们补偿，我们把来不及运走的都留给矮人。”方砖回答。 “干得漂亮，大头切一半，剩下的再五五开分一头，方砖叔，您那份我不会忘记的。”卡洛斯忍不住笑出了声。 “贵族真是肮脏啊。”方砖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对干这种脏活不反感了。 夜深人静之时，秃兄偷偷溜进卡洛斯的营帐。 “大少爷，已经安排好了。”痊愈的秃兄接替卡洛斯的位置躺倒床上，卡洛斯换过托德的衣服带上假发离开帐篷假装起夜。 经过几轮换装和掩饰，卡洛斯在秘密安排的护卫陪同下抵达一处巨魔建造的石质小屋。示意手下安排好把风和护卫的位置，卡洛斯独自走进小屋。 “奥卡先生，您居然还敢秘密潜入沙德拉洛，我也是钦佩您的勇气。” “卡洛斯阁下，这么久了才得知您的姓名也是我的失礼。” “如果没有令我满意的说辞，您可能没法完整的离开这里了。” “我的说辞必然会令您满意。” “比如？” “比如向您个人支付的赎买费用。” “哦？” “巨魔愿意向您赎买沙德拉洛，只要您制止手下对城市和农田的破坏。” “那可不便宜。” “两百袋这样的金沙如何。” 奥卡将一个兽皮缝制的口袋交给卡洛斯。 “四百个这样的袋子。” 卡洛斯掂了掂重量，狮子大张口。 宁静的夜里，只剩下秋蝉的鸣泣。 “可以。” 卡洛斯计算了八十九次心跳后，奥卡给出答复。 无耻的勾当和交易，同盟间的计较和算计，这场以复仇为名的战争结束于无关复仇的时刻。 那天晚上，除了参与者，没有人发现卡洛斯离开过自己的营帐。 之后的五天内，联军完成分赃和回撤准备。 如果不出现意外，士兵们能在新年来到之前回到自己温暖的家。 辛特兰的夜，开始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