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哪怕不想听,谛听兽还是能听到很多人的心声,包括佛的,佛王的。所以它才憎恨这个以佛为名的国度。 而且,谛听兽原本不是剑灵。 最开始时,地藏王剑是有剑灵的,可是它的剑灵被人抹杀了。杀掉剑灵之后,那人又将谛听封印在地藏王剑之中,充当剑灵。正因如此,谛听兽才憎恨着佛国之主。它的命运轨迹被那人强行扭曲了,以至于它都不认识自己了。 “杀!” 谛听兽向前奔去,轰隆隆,地动山摇,它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座高山。嘭的一声,一位高僧被撞成碎尸,抛撒开来,他的诸多神通都还未施展出来,都随他一起消散在剑灵山。 呜呜呜,剑灵山响起无数哀怨之声,都是枉死在千叶、泥犁尊者、谛听手里的僧人,他们死不瞑目,冤魂不散,向剑灵山倾诉他们的不甘与愤怒。 “退下!” 倏然间,石兽佛喝道。他吃了真正的壮丹药,此时,他之大姬姬有开天裂地之能,神挡杀神,佛当诛佛。 见到石兽佛动怒了,还活着的僧人纷纷避开,唯恐自己也被伤到或者杀掉。“石兽佛,杀了谛听兽!” “不,先杀了千叶!他是墨莲佛的分身,号称不灭不寂,用你的大巴砸死他。让墨莲佛知道剑灵山不是那么好惹的,犯我剑灵山者,皆杀!” “杀了我千叶,杀了谛听兽。夺回佛剑!” 僧人们怒喝道,他们都选择无视静无瑕。因为佛剑的剑灵在泥犁尊者手里,谁敢和他抢,不是找死吗。 妆阳躲在群僧之后,坏水又开始翻滚了,“如果泥犁尊者不想要静无瑕了,我不介意当备胎啊。只是静无瑕很鄙夷我,所以我想接盘都难,可恶!”妆阳相当恼火,可也无可奈何,佛国也有很多他得不到的女人。“可是我如果成了佛国之主,一切都会不同,所有的女人都会争着抢着向我献上她们的一切。”威戈佛王的私生子忽然想到一可怕的点子。“啊,我怎会有这样的心思,当今佛国之主,谁能撼动他的地位,不存在的!” 佛国之主,无上与威压的象征,未成佛王,却以佛身冠压诸佛王,谁也不敢斜眼看他,都会被清算的。别说是妆阳,就是威戈佛王,给他几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背叛佛国之主。“我真是有出息了。”妆阳心道,“父王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我都敢想,也敢做!” 敢想是一回事,敢做是另一回事,可要实现却是另外一回事了。佛国之主真要动怒了,只手就能铲平剑灵山,生灵不存矣。 哧啦! 一缕剑气穿过人群,忽地掠向妆阳。 “嗯?谁,谁敢杀我!真当自己是佛国之主。”妆阳哼道。“看我的法宝。”他大喝一声,一团华光迸开,里面有一面石鼓。 可妆阳祭出的石鼓与石兽佛的佛鼓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他的石鼓可是威戈佛王亲自祭炼过的,威力非同小可。 咚! 石鼓忽地响起,声浪迸开,像是千百骇浪同时拍向礁石,声势骇人。蓬的一声,那缕剑气炸开,化为乌有。 “谁,出来。”妆阳还未察觉到来人。可他知道,想杀他的人并非来此千叶、泥犁尊者与谛听兽那边,而是出自剑灵山。 自己人要灭掉自己人,滑稽啊。妆阳可是气坏了,他是剑灵山最尊贵的人之一,除了威戈佛王外,谁比他更高贵?没有人,就是无剑佛王都不行,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杀妆阳。 嗤!嗤! 又是两道极细的剑气再次电抹而来,依旧斩向妆阳。 “哼!”妆阳也是气极反笑,“宵小之辈,不敢现身,躲在我剑灵山,就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妆阳话还没说完,愕然发现身边的僧人全都倒地不起,而且他们的脑袋与肢体也都分开了,洒落一地,都被剑气斩断。可怕的是,妆阳以及被杀的僧人,无从察觉。妆阳这次真的吓到了,因为躲在暗中的人,真要杀掉威戈佛王之子,也非难事。 蹬蹬蹬!妆阳倏地怒退,可是他的脚还是踩在同修的尸体之上,然而,素来喜欢干净的他,也顾不得许多,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咚!石鼓又发出一声震天之响,声浪一圈圈涌开,犹如数百个金刚圈砸了出去,宁可误杀,不可放过暗中之人。 而之前那两道劈来的剑气,虽然被石鼓截下来了绝大部分,仍有三尺多长的一道剑气,像是苍蝇在追赶腐rou,始终跟着妆阳。哧哧哧,剑气四周泅散,像是齿轮,怒旋而去。 妆阳因为吃掉了威戈佛王炼制的三粒丹药,脾气也比平常横了许多,“一羊指。”妆阳陡地喝道。 一羊指,顾名思义,修炼这门神通的人,他的手指发出的指劲会变成一只只山羊,极其蛮横,逮到谁都会撞去,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死,否则决不罢休。 要是威戈佛王施展起“一羊指”,别说是人了,就是钢铁城墙堆在他面前,也会凿穿。妆阳毕竟是饭桶,废物,吃了三粒壮丹药,也没能发挥出全部的“一羊指”神通。 轰! 一头金色的山羊与残存的剑气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啸声。 “哈哈哈,成了!”妆阳得意道,“我果然是武学奇才,父王总是说我是渣渣,一定是他老眼昏花。” 还好威戈佛王不在剑灵山,要是他听到妆阳在说什么,兴许会亲手灭了私生子,简直不孝,不,是大逆不道。 都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妆阳不然,他一点也不值得同情,都是自己在作孽。所以想杀他的人动手了。“妆阳,你今天死定了。”蓦地,暗中之人冷冷道。他已经改变自己的相貌以及声音,所以妆阳听不出他是谁。 “小子,你终于肯现身了。”妆阳冷笑道,“我用一羊指就能撞死你,站在那里不要动,让小爷宰了你。” 嗤! 一道极其霸道的剑气,如天河奔啸,浩荡千里,直冲着妆阳而来。 “啊!”妆阳不由大凛,丝毫不敢小瞧来人。“石鼓,去!”他张口吐出一道本命元气,当的一声,击中石鼓。 石鼓迎着剑气,飚射而去。 Duang! 它们还在撞在了一起,残存的剑气终究还是碎了,可是石鼓也裂开一角,不再完整。妆阳瞥到破损的石鼓,心痛不已。他可是很爱惜它的,如今受损,心都在流血。“伤我石鼓,你完了。在剑灵山,谁也救不了你。跪下,叫爸爸!”妆阳吼道。 “你爹见了我,也不敢向你这样狂妄,难怪你被人称作剑灵山最大的败家子。我替威戈佛王收了你,了却他的心病,也许他的禅修还能更进一步,将来他会感激我的。”来人笑道。“佛剑,佛剑!”蓦地,他瞥向千叶手里抓着的佛剑。 无视,来人分明是在无视妆阳,他除了想杀掉威戈佛王的私生子,还想得到佛剑、地藏王剑。 千叶顿觉悚然,被那不敢现出真身的人盯得很不自然。就是墨莲佛,也没带给千叶这般窒息的威压。“佛剑已经易主,它现在是贫僧的,朋友,你拿什么来换。” “自由啊,我赐予你绝对的自由。”那人笑道,“千叶,只要你离开佛国,马上就会死掉,你信不信。” “你这语气真让人不舒服,你很了解墨莲佛吗,我的本体。”千叶不悦道。他抓着佛剑的手,更不会放开了,因为他在忌惮那人。 砰! 石兽佛挥动他的降魔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砸在谛听兽的脑袋上,将其击退百余里。“吼!”谛听兽怒火迸腾,“你这和尚,敢用巴砸我,死定了!” 咆哮间,谛听兽再次冲来,佛国的人都道谛听兽有九气,可哪里知道九气找被人剥夺了,如今剩下的只有少量的佛气。绝对是讽刺,九气之中,谛听兽最憎恨的就是佛气了,然而佛国之主施舍给它的偏偏是佛气。 佛气虽弱,可仍能护主。淡金色的佛气像是雾水般扩散,将方圆千里都涵纳在下面,“石兽佛,你吃了威戈佛王的壮丹药,可是药力还未完全化开,我吃了你,等同于吃了药丸,没甚区别。”谛听兽心道。 “石观音。”忽地,石兽佛冷笑道。他双手一拍,蓬,一团光华炸开,待光华散尽,一尊石头刻成的观音悬在他前方。 遽然间,石观音的双眼睁开,刷刷,两道万丈长的禅光向天空扫去,撕开淡金色的佛气,登时,天地为之澄净,乾坤朗朗,气象一新。 “噗!” 谛听兽忽地吐出一万八千斤老血,“不可能,你怎会修炼出这门神通!” 石兽佛在对面冷笑,“贫僧有大毅力,大巴,有什么事都难倒我,荒谬。” “扯淡!”谛听兽的独角闪烁着寒光,“我的角可判断佛国汉子大姬姬的尺寸,而你的,明显很落后,拉低了诸佛的平均值啊,你难道没听过同修的抱怨以及鄙夷吗,苍天了噜,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佛所能比的。” “住口!”石兽佛怒道,石观音同样也在生气,因为她相当于另外一个石兽佛,是他的第二个身份,而非化身。 石观音与石兽佛身高一致,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的眉眼如出一辙。 “只要吃了威戈佛王的药丸,我就是我,拥有绝世大姬姬的佛。”石兽佛与石观音异口同声道,一个是男声,一个是女声,说不出的诡异。 而守护谛听兽的淡金色佛气已经退到它的身体之中,不再向外翻涌,因为没用,石观音能破掉它们,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谛听兽。 “汗。”听到石兽佛在那边得意洋洋,妆阳忽然有心理负担了,因为他只有那一粒丹药了,玉瓶里装的都是假药啊,吃了效果不怎么好,而且还有副作用,汉子的擀面杖会持续枯萎,最后和牙签差不多大,已经很迷你了。 泥犁尊者虽然很想和静无瑕行那双之运动,可剑灵山忽然走出一神秘的剑者,他似乎威胁到了尊者。“静无瑕,说,那个剑修,他是不是你饲养的小脸。” “你!”静无瑕怒了,“你枉为火宅的器灵!更不配待在佛国。” “说,那个人是谁,他有意无意向贫道瞥来,可贫道观他不是基老,所以他在意的人不是贫道,而是你。他是贫道的情敌啊,知彼知己,方能杀了他,然后占据你。”泥犁尊者道。 “我不认识他。”静无瑕道,说真的,就是她本人也觉得奇怪,因为她从没在剑灵山见到过如此可怕的剑修,他的修为不再无剑佛王之下,甚至直追威戈佛王。 “是剑,他对你的地藏王剑感兴趣。”静无瑕忽道。 “地藏王剑。”泥犁尊者不屑道,“他若能拿出交换的筹码,比如说一个长得和你一样出众的美人,贫道愿意和他换。” 是有隐情的,泥犁尊者憎恨着地藏王剑,因为它是佛国之主交给他的,剑灵亦然,最开始的剑灵并不是谛听。 静无瑕感到奇怪,因为地藏王剑可不是一般的剑,而是佛国的名剑之一,一般的佛甚至是佛王都驾驭不了。 “泥犁尊者真是怪胎,难怪大家都讨厌他,火宅的土著亦然,他们同样不喜欢他。”静无瑕暗道。 “女人,你在嘲笑贫道吗。”泥犁尊者笑道,“没关系,贫道可以原谅你。”说完,泥犁尊者抓起静无瑕的头发,向上扯去,嗤嗤嗤,无数道剑气斩过,削去静无瑕的长发,连头皮一道斩去了。 “啊!”佛剑的剑灵惨呼一声,人已昏厥。她视头发为最珍惜的宝物之一,可泥犁尊者为她削发,还不如划破她的脸呢。 “你总是学不乖,在贫道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了,觉悟何在?”泥犁尊者奇怪道,“难道是贫道看走眼了,你其实是傻子,并不像表面那么聪明?” 静无瑕什么都听不到了,因为她不愿醒来。 当! 蓦然间,一声清脆的裂音传来。 独角断了! 谛听兽的独角被石观音斩断了。“吼呜!”谛听兽疼得死去活来,在空中翻滚。它的护体佛气窜出,将它包裹住,可仍不能减轻疼痛。 石兽佛笑道:“这就是你诬蔑贫僧是小巴的代价。” “佛友真是好本领。” 那神秘的剑修赞叹道,“接我一剑。” 毫无征兆,神秘人剑指倏扬,向石观音划去,哧啦,剑气如一道长线,还有些颤幌。 可就是这道剑气,石兽佛与石观音都为之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