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降来的家伙
王南芊又和前一天一样，躺在了练习室的冰凉地板上。回想起选拔考试结束后公司里练习生中国帮在一起吃的那顿晚餐，他的心中才有了丝丝的暖意。 “哥，社长不是说给你Solo出道的计划吗？你为什么不答应？”这个叫张艺兴的长沙孩子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积极乐观的面对，拥有一颗善良温柔的心。 “是啊，哥。Solo出道不比组合出道强吗，挣来的钱都不用平分的多好啊！”埋头猛吃的叫做黄子韬的孩子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也是进公司时间最短的，这孩子平时做事没心没肺，也是韩国练习生们看着最不爽的一个中国帮成员。 这两个傻孩子，金英敏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S.M.公司更是有名的苛刻，Solo出道？看看可怜的张力尹这些年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大众面前，王南芊想想都觉得无法忍受。所有练习生都是为了能够出道，能够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才挥洒青春和汗水的，谁愿意出道之后过着还不如练习生一样的生活？ 这两个小弟弟是好心的替他着想，他也就只是笑笑，反而谈起了别的话题：“艺兴，你的腰伤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别练习的太狠，好好保持状态。还有韬啊，你抓紧时间学你的韩语，你那韩语让公司怎么选拔你出道啊？” 如果是命运注定他就只能是作为一个大哥的角色保护这些为了梦想而拼搏的小弟弟们的话，王南芊觉得自己也许也可以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这六年多以来的练习生生活已经磨平了他身上大多数棱角，当年临时被从SHINee的出道计划中下架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约约想到了自己可能再也无法获得出道的机会了。现在的他在公司的练习生里可是有着“中国赵权”的响亮外号，虽然赵权最后终于还是出道了，王南芊可不觉得那些韩国练习生在这个外号里对他加注了多少善意。 “哥，刚考完试，怎么不回去休息？”虽然已经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却意外地听到了韩语的问候，王南芊还以为又是鹿晗和吴亦凡呢。今天晚饭的时候，当他们听到他转述金英敏的话的时候，露出的那副担忧的表情可是让王南芊心底感动了半天。 抬起头看着走进门的两个“空降兵”新人，笑容重新展现在王南芊的脸上。边伯贤和金钟大，这两个家伙刚进公司没几个月，就受到了高层的极度重视，甚至有很多老资格的练习生传出消息说这一次的组合出道就是专门为了这两个人而计划的。可想而知，这两个“空降兵”在公司的练习生之间受到了多大的排挤和冷落。不过这些都和王南芊没什么关系，身为公司资格最老的少数几个练习生，他又对于出道没有了太大的野心，倒是一直很照顾这两个新人。 “是伯贤和钟大啊，你们两个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练习室？今天考试发挥的怎么样？”边伯贤本身是个性格很开朗的人，进了公司几个月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冷落和排挤，却一直没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失落。然而王南芊却觉得这时候他和金钟大的神情都有些异常，不像是这二人组平时嘻嘻哈哈的作风。 等边伯贤和金钟大走近身边，王南芊才发现这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些异样的潮红。这两个人难道大半夜的跑出去喝酒了？ “哥，你考的怎么样？”两个人靠过来坐在王南芊身边，一点也没在意他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从这个距离上，王南芊已经能闻到他们两个人嘴里淡淡的酒气。 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嗓音极好的家伙，是这些年进公司的练习生里最佳的主唱苗子，眼看着出道在即，被人偷拍到还未成年就出去喝酒还怎么得了？王南芊拍了拍边伯贤的后背：“你们两个为什么出去喝酒？马上就要出道了，这么几天的功夫都不能忍一忍？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这个中国赵权讲讲看。” 两个人都被这话逗笑了，金钟大标签一般的颧骨甚至都笑得颤了几下，抬头望向天花板：“还不是那些事？哥你都知道的。”这个中国大哥是公司里对他们两个最好的人，现在因为年龄和定位问题又不太会在出道的问题上跟他们两个人身为主唱line的人产生什么竞争，几个月下来已经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谈心对象。 “不要在意这些事情，像我这样练习了好几年都出不了道的人心里难免都有些怨气。这不是针对你们的，你们两个是这些年我见过的声线最好的练习生，这一次出道的机会很大，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看着边伯贤难得摆出一张意气消沉的脸，王南芊忍不住把胳膊搭在边伯贤的肩膀上。其实他自己这些年在公司也没有几个谈得来的韩国朋友，他进公司的头些年大家都是竞争出道的关系，等到他资格变老了，新人们又不拿他当回事了。这三四个月来难得有这么两个性格活泼的弟弟愿意跟他亲近，王南芊也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代入进了哥哥的角色里。 边伯贤转过头来，王南芊从这个一向开朗到有些傻乎乎的人眼里看到了难得的坚毅和认真：“哥，你这次能出道吗？” “不知道，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在公司这么长时间，有些年纪上的问题。”王南芊笑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笑出来，但是这些年来笑容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如果你们这次出道了，我看我干脆给你们当经纪人去好了，怎么样？” “哥，你怎么能……”金钟大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因为练习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两个娇小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为首一个女孩长发从额头分散到双肩，两道弯眉挂在好像能说话的明亮眼睛之上，虽然没化妆，却还是能看出一份倾国倾城的美女底子。另一个女孩露着额头，将长发扎成单马尾，缩在前面那个明显比她矮不少的女孩身后，脸上带着一副鬼灵精怪的表情，让她本来可爱的五官显得更加娇俏。 好像是没有想到练习室里竟然有三个人一样，站在前面的女孩稍稍撅了撅嘴。 “这不是我们S.M.公司最美丽的社花裴大小姐嘛。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的话可是会让这张花一般的容颜变老的哦。”王南芊看着这两个小姑娘，也都是平时跟自己关系非常好的两个练习生。 “芊oppa，你这个人真是的，眼里就只有珠泫欧尼吗！”本来站在后面的那个女孩一下子冲到王南芊的跟前，做出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然而她眼里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裴珠泫前辈，姜涩琪前辈，你们好。”边伯贤和金钟大赶紧站起来，这两个女孩虽然跟他们年纪相仿，但是在练习生里比他们两个的资历却老太多。裴珠泫比他们两个早两年进入了公司，而眼前这个叫姜涩琪的女孩虽然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却已经是个在公司里有四年练习生经验的前辈了。 “都还没出道呢，哪里算的上什么前辈啊，”姜涩琪眨眨眼，叉着腰看向边伯贤和金钟大，“反而是你们两个，最近可是在公司里大大的有名啊，进公司就能立刻出道的超级空降主唱，过两个月我们就要叫你们前辈啦。” 不知道这话里到底带着多少的玩笑成分，边伯贤和金钟大两个人都闭上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调皮女孩的调侃。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你们两个跑来练习室干什么？男团的出道计划你们两个也有兴趣？莫非是准备女扮男装一下，来一出原来是美男啊的剧情？”王南芊赶紧替两个弟弟解围，姜涩琪这女孩仗着自己年纪小，在公司里的时间又长，说起话来一向不怎么有顾忌。 姜涩琪这才放过那两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大男孩，转头望着眼前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就是这个熟悉的笑容，每次看见都让她忍不住也想跟着笑起来。 “还不是担心芊oppa的事情？”进了门就一直没出声的裴珠泫这时候开了口，“知道了这次男团的计划之后，涩琪这家伙就整天神神叨叨的。今天听说第一次选拔考试考完了，非要拉着我过来问问情况，年纪也不小了还像个小学生一样。” “珠泫欧尼！你怎么能这么说！”完全无视了尴尬的三个男人，姜涩琪扭头就去抓裴珠泫的肩膀，这两个女孩就在练习室里互相追逐着闹了起来。 边伯贤给金钟大偷偷打了个眼色，这时候再不走就太没眼力了，两个人趁着姜涩琪和裴珠泫还在闹的时候走出了练习室，还不忘把练习室的门也顺手关了起来。 “芊oppa，在我进公司之前就在公司的练习生前辈们已经不多了。”感觉到边伯贤和金钟大两个人离开了练习室，姜涩琪摆正了脸色，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王南芊对面。裴珠泫也陪着她坐了下来，两个女孩肩膀靠着肩膀挨在一起。 “嗯，是啊。SHINee他们几个出道之后，公司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大企划出来，很多人都放弃了。”想想当年那些一起在练习室里奋斗过的人，王南芊心里也不禁感慨了起来。当初和SHINee里的几个人还在一个练习室里为了出道而奋斗，现在也已经像是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了。 “这么多年了，芊oppa你付出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姜涩琪从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女孩开始，眼前就一直是这个男人的背影。无论在公司里上什么课，老师都会告诉她们，不要偷懒不要懈怠，要学习这个中国练习生前辈认真努力和谦虚的精神，四年过去，这个人的形象不知不觉已经在她心中变成了练习生的标准。这一次她特意跑过来，除了想要关心一下这个一直温柔亲切的大哥哥，也因为那些在公司练习生内部最近越传越烈的流言：“你怎么能输给这几个空降来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