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快快快，紫菜包饭
已经有多少天失去那个人的联络了？大概是从去年的平安夜之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跟自己联系过了吧？姜涩琪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鼓着腮帮子生着闷气。 她上一次见到那个人的身影，还是和裴珠泫一起在网上看去年年底SBS歌谣大战的视频的时候。从金泰妍和王南芊这两个人的绯闻传出来之后，那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谁也联系不到他。姜涩琪清楚可能是公司控制了他和外界的通讯，可是她已经习惯了那个人一直在身边的生活，现在莫名地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芊Oppa也真是的，这都快两个月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就这么消失了呢？” 从去年年底被爆出和金泰妍的绯闻之后，他作为EXO这个组合的一员，在还没正式出道的情况下登上了SBS歌谣大战的舞台。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而为，他的出场顺序就紧接在金泰妍之后，两个人甚至在舞台上还擦肩而过：这更是聚焦了那些关注着这起事件的人们的视线。 如果说绯闻的传播还只是导火索的话，SBS的歌谣大战就像是被引爆的炸药桶一样，让本来对EXO这个团体毫不了解的人都一下对这个团体有了印象：就是那个S.M.的新团，跟少女时代纠缠不清的那个？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打开了新的宣传突破口，S.M.公司的宣传部门立刻行动了起来，在他们刻意地推动下，EXO这个团体得到的关注度产生了巨大的飙升。 以某个单独成员的负面新闻为引线，让整个团体获得利益，这样的结果看起来是很美好。随着EXO这个组合的宣传短片不断被S.M.公布出来，他们借着那则绯闻的东风，获得了极大的人气。本身就是S.M.公司多年磨一剑的产物，成员们的实力和颜值都摆在这里，他们甚至被某些媒体评论为“可能会在出道后统治大韩民国男idol界”的团体——在这种不可阻挡的趋势下，这个还没出道的组合本身逐渐变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当初一度闹的轰轰烈烈的绯闻虽然让组合其中一位成员的形象遭到了不小的损害，可是相较于EXO这个集体所获得的巨大话题性，那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场风波对于S.M.公司来说，实在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怎么能这么说呢？前天你不是还在网上看到他的消息了吗？”裴珠泫抱着膝盖坐在姜涩琪身边，她现在每天都会在下课后主动进行大量加练。才刚刚有些确定自己心里对那个男人有些超越友情的特殊感情，那个人就那么从自己能触摸到的世界里离开了。一开始裴珠泫还告诉自己这是个审视自己真正心意的好机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人温和的笑容在心里却越来越清晰，于是她放弃了挣扎：她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能和以往一样，能跟对方经常通通电话、偶尔一起出去吃顿饭，她就会知足。可是现在连这样的机会裴珠泫都无法得到，她只好通过大量的练习让自己没有时间想起抑制在心里的那些情绪。 “珠泫欧尼你说的是那些私生饭发出来的消息吗？”姜涩琪平时是很讨厌加练到很晚的，可是为了陪她这位明显处在烦恼中的亲友，她也只好每晚都蹲在练习室里，“那些东西能相信吗？怎么都觉得是那些女高中生幻想出来的。” 裴珠泫听着身旁女孩幼稚的话语，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信的话，为什么还每天回宿舍之后都还要跑去看？而且她们发出来的那些消息不是很像芊Oppa的作风吗？叮嘱守在宿舍门口的女高中生注意保暖、早点回家什么的，感觉确实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所以才可气啊！他对那些私生饭都那么体贴，却把珠泫欧尼和我都忘记了。”现在网络上流传的关于那个男人的消息并不多，在这不多的数量之中大部分还是当初绯闻的余波，而另一小部分则是来自蹲守在EXO宿舍外的私生饭。姜涩琪从不相信她的芊Oppa跟金泰妍之间会有什么事情，所以她的关注点一直都放在那些私生饭散播出的消息上。 真是小孩子心性，裴珠泫扶着那个还在生闷气的女孩的肩膀站了起来：“好了好了，你在这里生气他也不会知道的。跳了一晚上了，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噘着嘴拿起放在角落的双肩包，随意地甩在右肩后，纵然被对方岔开了话题，姜涩琪心里还是对那个“失联”了的男人充满怨念。被裴珠泫拉着手走上楼梯，本来还鼓着腮帮子的姜涩琪却发现走在前面的欧尼突然在一楼的楼梯口停下了脚步，正想询问两句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那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厚厚的绒线帽，盖住半张脸的大口罩，探头探脑地张望着门外的情况，这三个人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 “这样真的不好吧，被炫均哥发现就死定了。”被另外两个人夹在中间的那个人犹犹豫豫发出了声音，虽然透过了口罩的阻隔显得有些不那么清晰，而且还是她完全听不懂的中文，可是姜涩琪还是惊喜地听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她刚刚正在抱怨的那个男人。 “哥，你不饿么？我已经吃了一个多月的草了，再不补充一点能量，我就撑不下去了。”三个人中个子最矮的那个人眼看着门外黑漆漆的一片，好像没有什么人在公司的门口蹲点，他拽着站在中间那个人就往外冲，“炫均哥才刚出发去接艺兴和钟大，我们出去赶紧吃点东西就回来，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三个人里个子最高的那个步子最大，他三步两步已经冲在了最前面：“快快快，紫菜包饭，紫菜包饭。” “你们两个想吃就去吃啊！何必非要拖上我！”被两个人劫持在中间的那个男人身不由己的被拖着前行，他既想反抗，又害怕声音太大惊动到其他人，叫声都显得有些奇怪。 “我们又没钱，只有哥你挣版权费了，不抓上你我们哪有钱吃东西？”根本无视这无力的抗议，左右两个人的动作速率反而变得更快。 “珠泫欧尼，那是芊Oppa吧……？”这三个人说的全是中文，姜涩琪除了模模糊糊听懂了艺兴这个名字，根本弄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被三个动如脱兔的男人飞一般地运动速度唬住，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个劫持者已经裹挟着中间的人冲出了大门。 裴珠泫也没想到那三个怎么看怎么觉得打扮得很怪异的人竟然会是EXO的成员，但是现在能和他在一起、又都是讲中文的人应该肯定是EXO的M队的成员没错：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是裴珠泫却能感觉得出那个人好像很不情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稳重的她突然很想跟去看看：“涩琪啊，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姜涩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身边这位比她矮小半头的欧尼，这是怎么了？这是裴珠泫会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吗？ 二月初首尔的天气依旧寒冷，清潭洞晚上十一点多的街头也难得碰到几个行人，王南芊被吴亦凡和鹿晗两个人从左右抓着胳膊，只觉得苦不堪言。 在SBS歌谣大战的舞台之后，公司又一次没收了整个团队全员的通讯工具，说是要在正式出道前才进行归还。而从那之后他们十二个人陷入了新一轮的疯狂准备和工作之中——出道迷你专辑中的二推曲目“History”的编舞本来是参考了SJ的出道形式，进行了十二个人集体群舞的编排——但是在公司高层观看了整体的视觉效果之后又觉得不够有特色，于是现在这首预计要在三月初公布MV的曲目又进行了两队分别六人的重新编舞。 如果说工作量加大只是辛苦的一部分，为了保证他们出道时能够保持最佳状态，公司对整个团队进行的饮食控制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从一月初开始，不止是公司再也不发放对他们的补助，EXO全员每天更是只有两小盒没有酱料的蔬菜沙拉可以吃，在高强度练习下连吃一个月的高丽菜丝、西红柿和生菜叶，让这些大男孩一个个觉得生不如死。 K队和M队的经纪人又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宿舍里，想在宿舍里偷吃都没有任何机会。每当回到宿舍里就能听到一片腹内轰鸣声，王南芊身为两个队伍里唯一挣了一点钱的人总觉得于心不忍，初始还经常跑到外面的便利店里买些维生素饮料和功能饮料跑回来让弟弟们填填肚子、保持营养补充。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们这种没出道的人的宿舍外面都开始有私生饭蹲守了起来，他每次出门都要在四五个女生的包围中狼狈不堪的突围： “NAN哥，好饿，去买点饮料回来吧。” “你们怎么不去？外面那些女孩有多可怕你们知道吗？” “NAN哥你不是挺会对付她们的吗？网上那些私生饭都交口称赞你呢，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不去谁去？” “她们刚开始变着花样骂我渣男的时候你们怎么没看到？” “那不是都过去了吗？现在你可是她们的心头rou呢。总之，只有NAN哥你才能对付她们，你就去吧。” “我@！#！@#@！#！￥%#%￥……” 诸如此类的对话屡次在宿舍里上演，虽然他很是有些心疼这些在寒冬深夜守在露天的女孩，经常温和的问候她们、也不计较有些人最开始对自己的冷眼和谩骂，甚至这些私生饭对他的良好评价让那个曾经陷入绯闻的渣男形象都得到了很大的好转。可是如果每次出门都像是上战场一样，要冒着敌人的各种围追堵截，那谁还愿意出门？随着王南芊去便利店的次数越来越少，EXO宿舍里连饮料的供给都成为了问题，这些大男孩的脸一个个也就越来越明显的干瘪了下来。 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可以偷吃的机会，林炫均为了去接拍摄宣传短片的张艺兴和金钟大离开了公司，金珉硕又在练习室的沙发上睡的像死猪一样，哪有不趁机填饱肚子的道理？鹿晗和吴亦凡只是互相打了一个眼色，就已经心意相通，这才发生了现在的剧情。 看到了“练习生的圣地”的招牌，物美价廉的紫菜包饭饭馆就在眼前，鹿晗的声音都变得欢快了起来：“我要大吃一顿！谁也拦不住我！” 苦着脸被拖进饭馆，王南芊默默地替刚取出来放进钱包里、想要用它们撑过很长时间的那几张一万面值的韩元纸钞哀悼了一番：对不起，我真不该把你们取出来的，就该饿死这两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