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打破世界的力量，消弭的灵压
呼啸的狂风压不住那面向世界的宣言。 蓝染仿佛俯视苍生的神明一般，漠然的目光于众人之上扫视而过，将震惊和茫然的表情尽收眼底。 直至，望见了溯风那波澜不惊的淡然神色。 蓝染嘴角勾起，回以微笑，随即缓缓地转过身去，从容道： “再见了，诸位死神。” “再见了，溯风队长。” “下次相会之时，大抵就会在战场之上了。” 说着，他便是朝着那深邃的黑暗之中走去，狰狞的白骨面具纷纷仿佛潮水一般朝着两边退开，腾出宽敞的道路出来。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离开，难道你不会觉得太过于平淡了些吗？” 溯风的突然开口，让蓝染的脚步为之一滞，孤傲的目光回转，穿过反膜的光幕，落在了下方。 在其不解的目光之中，溯风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嗡—— 无形的波动以其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直抵覆盖至整个尸魂界。 穹顶之上，云层凝滞，风声骤歇，就连灵子的飘摇也随之定格，世界仿佛因此而停止了运转一般，就连呼吸声都微不可查。 耀日之下，一轮弦月自溯风的掌心之间升起，争夺着天地间的辉光。 晶莹剔透的刀刃上泛起无数细微的轻盈的风，滋滋作响的金色电弧交错其中，为本就绚烂的弦月更增添了几分夺目的光彩。 恢弘的灵压于溯风四周升腾而起，仅是刹那之间便渲染了整片的天空，遥遥相望，瀞灵廷仿佛被夜幕所笼罩了一般。 无法理解一幕幕，接连不断地在众位队长面前上映着，幻化无穷的变化更是让他们的世界观再度受到了冲击。 山本元柳斋沉默不语，只是瞳孔中燃烧的火焰越发地炽盛起来。 京乐春水的嘴皮干枯，皲裂出道道崩痕，嗫嚅几下，却是没能说出什么话语来。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却是回忆着曾经溯风出手的画面，突然之间发觉自己对他的熟悉，似乎已经是极为遥远的过去了。 卯之花烈美眸翕动凝视着前方熟悉的背影，温柔、激动、愉悦等等复杂的情绪在其心头翻涌着，直至最后却是被浓重的自责所取代。 微不可查的声音于唇齿轻启间响起：“真是抱歉呢溯风君，原来为了取悦我，你做出了如此之大的牺牲吗？” 因为自幼便在溯风的老拳下“苟且偷生”的缘故，朽木白哉可以算作在场之人中最了解他的存在了。 他望着那道直面穹顶之上的身躯，心头莫名地泛起一个大胆的猜想，但随即又被按死在心间。 “这个家伙，不会是想……” 碎蜂银牙轻咬着下嘴唇，不知为何，当下的一幕让她突然想起来曾经被夜一抛弃的时刻。 彼此间过大的差距，让她的心底顿时泛起强烈的不安，这一情绪仿佛活物一般，瞬间游遍全身，于心底不断的滋生蔓延。 “决不会，决不允许……” 众队长中，最镇定的莫过于涅茧利了，曾解析溯风的力量并加以利用，对自己的金色疋杀地藏进行改造过的他，十分清楚前方那道身影力量的极限。 那是真正超越死神和虚这一次元的强大！ 这一刻。 溯风的灵压倏忽间消失，就仿佛被从天地间彻底地抹去了一般，如果不是其身影还立在那天空之上，或许众人真的要陷入慌乱之中。 四番队队舍，综合救护所。 病房的走廊之上，斑目一角表情怅然地望着双殛之丘的方向。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其纠结之际，队舍中陡然掀起了充斥灵子的风息，实质化的呼啸之音响彻于建筑之间，席卷着细微的尘埃，朝目光所向往的方向远去。 绫濑川弓亲恰巧于病房中走出，望着队舍中诡异的一幕，表情瞬间凝滞。 “这是，灵子风暴么……” 与此同时的，整个瀞灵廷中俱是发生着相似的一幕。 无有穷尽的风息奔流自双殛刑场的下方，瀞灵廷内源源不断地浩荡而来，黑暗的夜幕之下，来自于整个世界的风息在被不断地压缩凝实着。 “卍解……” 无数细微的灵子于溯风身躯四方涌动，刹那之间化作如月华般的银白光辉，覆盖至其手中的刀刃上。 “狱缚周天！” 这次，刀刃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弦月。 银白流动，覆于溯风的双眸之间，随着其唇齿的轻启，世界再度开始了运转，且随着其灵压的波动，越发地恢弘起来。 完现光自溯风的左手掌心中泛起，轻抚于银白刀刃之上，为其增添了数道繁复沉重的神秘纹路。 这是来自于完现术的增幅。 不知为何，蓝染在望及这一幕之时，心中突然泛起了些许不详的预感，曾经现世雨夜的溯风和虚白激战的画面一度于记忆的海洋中翻涌而上。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溯风正式跨越了死神的界限，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超越者。 反膜的光芒屹立不倒，从破碎的穹顶之上贯穿废墟般的焦土，这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世界，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打破其中的相隔！ 溯风傲然伫立于无尽的风息之间，银白流动，为其编织出全新的羽织，斑驳的痕迹自下摆处浮现，化作对称的纹路遍布于银白之间。 随着银白之刃的落下，前方一切尽数消弭。 风息肆虐，席卷覆盖，璀璨的银白辉光于夜幕之下恢弘绽放，目光所及之处，有形无形尽皆泯灭为尘！ 合众之风！ 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之下，那风落在了金色的反膜之上。 嗡—— 纯粹的光柱陡然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仿佛石子落于湖水之中，一圈一圈地覆盖至整个湖面。 然而，仅止于此。 反膜依旧屹立于穹顶之下，仿佛撑起天空的柱子一般，坚毅不倒。 “止步于此吗？” 蓝染眼底惊讶渐消，取而代之的则是成竹在握的自信微笑，“或许不久的将来，溯风队长真的可以斩断世间的一切。” “只是眼下，还为时过早了些……” 面对讥讽，溯风回应的仅是温和的微笑，使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不必惋惜啊，蓝染。” “因为哪怕已经完全融合了崩玉的你，依旧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呢……” 话音落下的刹那，蓝染脸上的自信微笑骤然凝住，取而代之的则是罕见的惊讶。 在其前方，纯粹的金色反膜之上呈现出了蛛网状的缝隙，以rou眼无法分辨的速度，瞬息之间遍布整个反膜。 咔嚓！ 碎裂的声音于穹顶之下响彻，空间于无形的力量形成了扭曲的姿态，仿佛被击中的玻璃一般，无数道碎屑剥离于空中，金色的粉尘飘散而下，落入在了废墟之中。 释放反膜的数十只基力安，也是在这一刻被直接泯灭为了无数的灵子，彻底消弭在深邃的黑暗之中。 “打破了……” “世界之间的间隔！” 京乐春水瞪大了眼睛，瞳孔之中满是震惊。 他的话语也是让众位队长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 狛村左阵低沉的吼声当即于人群中响起，血盆大口张开，仰望天空，“东仙，你给我下来！” “你曾向我说过，你的正义已经在死神之中得到了贯彻，现在又要转身投入罪恶之中吗？！” 六只眼睛闭合的东仙要沉默不语。 蓝染收起了笑容，直面着那恢弘无尽的灵压，仿佛在面对着整个世界的恶意一般。 其他人无法察觉溯风的灵压，但不代表同为超越者的他也无法察觉。 当反膜破碎的刹那，局势再度回归至最初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他似乎落入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下一刻。 夜幕之下，穹顶之中，璀璨的金色雷鸣于聚拢而来的云层中激荡咆哮，仿佛无数狰狞雷龙，极力地彰显着那无穷尽的破坏之力。 反膜破碎的刹那，溯风心念驱动之下，灵压覆盖在蓝染三人的身躯。 陡然之间，无数道雷龙呼啸而至，黑暗的天空爆发出灼目的光芒，将世界再度点亮！ 黑暗的瀞灵廷中，双殛之丘上升起了耀眼的太阳！ 百万盾！ 霎时，百万道灵压凝结的防御之盾于三人的前方凝结，抵挡着奔袭而来的狂暴雷龙。 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响彻天穹，比之先前反膜破碎还要宏大的景象于穹顶之上呈现着，余波激荡开道道涟漪，化作一圈圈的波动朝着四方扩散开来。 空间破碎，显露出扭曲的深邃黑暗。 暴烈的破坏之力泯灭着百万盾之上的力量，使其淹没在灼热的雷鸣之中。 待到一切消弭，百万盾已然破碎，其中景象显现。 蓝染不复最初那般泰若自然，洁白的队长羽织上沾染了点点斑驳的焦黑。 身旁的市丸银和东仙要二人更是呈现出重伤的狼藉姿态，浑身遍布着焦黑，滋啦作响的金色电弧于其躯体之上不断地跃动着。 眼看已然是丧失了再战斗的能力。 “真是狼狈的一幕啊。” 蓝染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沉重，“这就是于王的地盘上挑衅王应当付出代价吗？” “我会牢记的……” 他的目光中满是凝重意味，在深深地望了一眼溯风后，旋即不带半点留念地转过身去，径直踏入了黑暗之中。 两只巨大的白色骨爪从中伸出，将市丸银和东仙要捞在掌心中，一同带到了黑腔之内。 天空之上的裂缝随之闭合，无穷的灵子也再度逸散于尸魂界中。 望着仿佛被针线缝补过的天空，溯风目光莫明，倒是并未再出手阻拦蓝染的离开。 他倒是有信心将现在的蓝染彻底留下，可战斗的余波必定会将整个尸魂界摧毁。 这一幕，无论是他还是蓝染都不愿意看到的。 蓝染欲要立于天顶之上，而并非空虚的世界之中。 而溯风更是将尸魂界视为了私有之物，决不允许末日的诞生。 尸魂界一旦毁灭，受益的只有友哈巴赫一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灵压收敛，夜幕回退，瀞灵廷重新进入白昼之中，温暖的阳光落在众人身上，一时间让他们的神色有些恍惚。 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山本元柳斋目光低垂，萦绕在其身躯之上的火焰不知何时全部消散，作为总队长，他在这件事情之中并未做到护廷职责，这不免让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当天空上的身影落于身旁之际，他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溯风的身上。 “喂喂，何等冒昧的眼神！” 溯风不满道，“老爷子你就用这种杀人的目光来盯着尸魂界的恩人吗？” 山本元柳斋的表情顿时一滞，到嘴边的感激话语也是再度咽了回去，回以一声冷哼后，转身离开了彻底沦为废墟的双殛之丘。 京乐春水双手插在袖口中，缓步走至溯风的身边，望着山本元柳斋远去的背影，感慨道： “还真是一出扣人心弦的大戏呢。” 时至眼下，他方才明白了溯风之前向他保证的交代。 “暂时告一段落吗？” “嗯。”溯风轻声回应，“只是短暂的告别呢。” “正如蓝染所说，我们还有着再见的一天，而且那一天并不遥远。” 闻言，京乐春水的心情顿时蒙上一层阴霾。 他又何尝不清楚这一道理，只是一时之间不愿意接受罢了。 三位队长级死神的叛逃，虽然不如之前的虚化事件，但影响之恶劣，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远处，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开始了对伤员的治疗，然而除了阿散井恋次和志波一家外，受伤最重的竟是被山本元柳斋暴揍一顿的逆徒，浮竹十四郎。 因为本身病躯的缘故，只是短暂的战斗，便让他伤病复发，再加上好友蓝染的叛逃，心绪激动下，更是加重了病症。 京乐春水担心地望了一眼后，随即收回了目光，低声问道：“关于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准备吗？” 溯风沉吟，随即试探性地问道： “话说，你对死神和大虚合住这件事情，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