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张牙舞爪

    朱波波庆幸自己早出了门，要不然，这种路况会急死她。

    还好，堵的路段不长，经过一辆侧翻的五菱小面包车后，银灰色商务车120码拉风。

    万师傅驾驶着宝马在几条车道上扭来扭去。

    荣远问：“怎么回事？”

    “应该前方出了事故。”

    果然，一辆黄色抢险车红灯闪烁，正设法将一辆侧翻的小面包车运走。

    万师傅摇头：“这种小面包车跑高速，不出事故才怪。”

    “不是车的问题，是人。”

    “这种烂车，100码就无法控制，就飘，就会翻。”

    “这车就这样，人已经知道它的弱点，却心存侥幸，还是人的问题。”

    “董事长说的是。”

    “前面路况如何？”

    “畅通。”

    荣远闭目养神，忽然问道：“你熟悉那个叫vivian的吗？”

    万师傅不知老板问这句话何意：“荣董，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告诉她，不要再在我家附近转，更不许进入远大大楼。通知安保。”

    “是。”

    站立在无锡远大机电公司工厂大门前，朱波波不由豪情万丈，为自己是远大的一员而深感自豪。

    她以前找工作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工厂，但决没有见过如此气势恢弘的工厂。光大门处，就有六名保安，负责车辆进出的，管理人员来访的，负责现场维护车辆人员秩序的……就保安，居然也是电脑工作，与工厂内部各部门各车间可以随时联系。

    保安铁面无私，朱波波的商务车没有进入许可证，被阻拦在门外。

    朱波波不得不到来访接待处交涉。

    “我是上海远大总部的董事长秘书，带三位外国客人过来参观工厂以及出席会议。”

    “证件。”

    朱波波拿出胸牌：“这个可以吗？”

    “可以。”保安敲击键盘，核对信息：“朱小姐，您的会议室安排在行政楼三楼大会议室，请您安排三位客人过来登记。电脑显示，您是第一次来，需要安排人来带你们去会议室吗？”

    “需要，谢谢。”

    朱波波刚刚帮三位客人登记好，就看见荣远的宝马车驶进工厂大门，无任何保安阻拦，不仅不阻拦，他们还立正行军礼。

    前来带路的文员一身工作服，在前面给朱波波引路，朱波波给三位客人引路。

    看来，三位外国客人也没有见过这么气势恢弘的工厂，惊奇赞叹。朱波波听见一个外国佬说：妈的，中国人真有钱。另外两个附和：妈的，全世界的钱都跑中国来了，一个工厂这么大的投资，有钱有钱！

    会议室早已布置好，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上，会议纸笔、茶水、点心、水果，每人一份，摆的井然有序。

    朱波波请三位客人入座，礼貌的请他们稍候，会议十点半将准时开始。

    有人陆陆续续进来，不管男女，一律相同的工作服。

    朱波波全都不认识，不免紧张，又觉得好笑，身为远大的一员，竟然只认识客人，不认识本公司员工，你说好笑不好笑，反正，朱波波紧张之余，苦笑。只能在心里苦笑，脸是不能苦笑的，不仅不能苦笑，还必须充满自信的笑容。

    离会议开始时间差五分钟，朱波波觉得有必要先认识同事：“你们好，我叫朱波波，英文名joy，我就是发出会议邀请的新任董事长秘书，这是我和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很想认识大家，以后方便联系，可以吗？”

    对面一排工作服正中的一个中年男人微微点头：“当然可以，joy，我是远大机电公司总经理，我姓刘，英文名Steven，我来给你介绍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员。”

    “谢谢，等会会议开始后，我会一一介绍给三位客人。”

    随着刘总的介绍，朱波波迅速记录在本，她知道自己不擅长记住人，所以只好记在本上，用字母将对面的人对号入座，避免介绍错误或者颠倒身份。

    荣远已经进入会议室。

    朱波波第一次参加会议，而且主持会议，手忙脚乱吗？

    手忙脚乱的。

    还好，乱的有章法。

    她想，学校的某些大小型活动，主持会议的人首先要让大家互相认识，会议应该也是如此。

    她想，偶尔看到电视剧里的会议，秘书都坐在老板身边，她也应该坐到荣董身边。

    朱波波在荣远身边坐下来，将他的公文包放在他面前，轻声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荣远点头，从公文包里取文件电脑。

    “我先介绍双方认识，可以吗？”

    荣远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朱波波拿水杯喝水润嗓，她知道自己紧张，没想到紧张的这么厉害，水杯里的水波纹荡漾，可见她的手抖的厉害。

    朱波波暗自命令自己镇静，用中英文介绍双方互相认识、交换名片，握手问候……

    会议正式开始。

    朱波波才知道自己介绍的有多么多余，在座的每个人，没有谁不会讲英语，没有谁英文不流利，反倒是她自己，哎——

    朱波波想，作为秘书，肯定要写会议纪要，所以她认真听，努力记笔记。

    这笔记记的比考大学还难！

    朱波波奇怪，她好歹是学工业设计的，为什么就是听不懂从这些人嘴巴里出来的一些技术术语，哎——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朱波波记录的头皮发涨。她记满了整本文件本，每面纸都被记录的张牙舞爪，除了她自己，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人看的懂是些什么东西。

    坐在她旁边的荣远完全看不懂。

    刘总带客人去餐厅用餐，他笑着对客人说：我们远大的小餐厅厨师手艺很好，特意为远道而来的欧洲朋友准备了丰盛的中式和西式菜肴，中午我陪你们一起吃，咱们边吃边聊。我们荣董晚上陪你们吃，可好？

    好，好，谢谢。

    三个外国佬与荣远握手道别，说：晚上见。

    晚上见。

    一溜工作服有说有笑陪着三位客人走。

    朱波波头昏脑胀看着她的张牙舞爪，沮丧！忐忑！

    哎，宋丽是对的，她朱波波就是不行。

    荣远将公文包留在会议桌上，人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垂头丧气还坐在会议室的秘书：“joy，你也去小餐厅。”

    朱波波慌忙站起来：“好……要我给您准备午餐吗？”

    荣远大步离开：“送到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