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正说着，老板的电话来了。

    召唤已至，Steven乘电梯去老板的套房。

    套房里，荣远刚刚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神轻气爽。

    “Steven，我对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很不满意，销售额上升了10%，利润却下降2%，你怎么控制成本的？”

    Steven点头哈腰：“董事长，有三方面原因，容我打开电脑详细汇报。”

    荣远耐心听完Steven的解释：“你至少有三点做的不好，第一，对原材料市场行情不敏感；第二，供应商管理欠缺，由于供应商导致的质量问题，这部分的成本上升，你负主要责任，不要把责任推给第三方；第三，责令各车间生产主管改善流程，降低生产成本。”

    “是，是，我明天一早召开会议，落实到具体点责任人。”

    “你走吧。”

    “是，董事长好好休息。”

    Steven走到门外，回身对荣远说道：“董事长，您那个秘书身份证被扒了，她准备就在大堂休息区将就一晚上。我想，她是秘书，明天还要随同您去萧山，她这样不梳不洗的，不好。”

    “怎么搞的？”荣远明显生气。

    荣远下到大堂时，朱波波已经在休息区睡着了，将电脑包紧紧抱在胸前，将小小的旅行包压在身下，防范措施做的很到位。

    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荣远发愣。

    那个如同无家可归的小猫咪一般的——女孩，死活不愿搬离他的别墅，死活要留下来，分分秒秒陪在他身边。

    她不能留下来。

    他冷酷的请她离开。

    她出了门，出了镂空雕花的大铁门，然后卷缩在门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那时的她有家呀，不应该留恋他冷冰冰的别墅。

    只是一幢冷冰冰的房子，不是家。

    曾几何时，那个不愿回家的女孩是个单纯活泼美丽的少女，在一个深冬的夜晚，紧紧的依偎在他身旁，在他耳边耳语：“远，别生气啦，你如果想在这坐一晚上，我陪你，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冷。”

    “你冷吗？”

    “我也不冷，你是我的太阳，我也是你的太阳。”

    “我喜欢你是我的月亮。”

    “夏夜，我就是你的月亮，你也是我的月亮。”

    一切可以从新来过吗？

    荣远鼻子发酸，为了平复心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joy。”

    Joy熟睡中。

    “joy。”荣远提高声音。

    Joy没醒。

    荣远拿电脑包，朱波波一个鲤鱼打挺。

    睁眼看到处，老板的面容。

    “董事长？”

    酒店大堂灯光明亮，分不清白天和晚上。

    朱波波以为睡过了头：“对不起，我马上办理退房。”

    “你跟我上去。”

    “好好。”朱波波提着电脑包旅行包跟在老板身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套房很宽敞，比朱波波一家三口的房子还大；套房很奢华，酒吧、电视、音响、书房、卧房，奢华之里透着温馨。

    朱波波提着电脑包旅行包东张西望，发现老板正在看她，不好意思低下头。

    “你的身份证，怎么回事？”

    “钱包被小偷扒了，身份证在钱包里。”

    “为什么不马上补办？”

    “刚扒掉没多久。”

    “这么说，你没钱付出租车费，是因为钱包被偷。”

    “是的。”

    “你家离公司很远吗，坐趟出租车要200？”

    “不是，我来公司面试的时候，为了赶时间，要司机违章行驶，不幸被电子眼拍到了。”

    荣远发怔：“你倒很老实，没有赖着不给。”

    “人家活的不容易，200块钱不容易赚到的。”

    “你容易赚到？”

    朱波波想哭：“我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拿到的第一个月薪水，全被小偷扒了。”

    荣远又发怔，微微摇摇头，忍不住笑了。

    “里间给你，休息去吧。”

    “什么？”朱波波怀疑听错了，手忙脚乱掏手机看时间——十二点半，原来夜晚还没有过去呀。

    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朱波波更慌乱：“不不，我下去。”

    “放心，我对平胸的女人没兴趣。”荣远半躺进沙发长椅，翻开一本杂志。

    朱波波看了看自己的胸，她瘦，穿着衣服显的胸小，脱掉衣服显的胸大。她一向对自己的胸满意，每每洗完澡后，喜欢在镜子里端详一翻，自信比抱陶少女诱人。

    朱波波看着自己的胸，耳朵根发烧：“不，不，我在大堂休憩区，可以的。”

    “怎么？怕我欺负你？”荣远认真翻杂志。

    “不是，我……”朱波波咬牙思考，要不要留下，能不能留下。

    “joy，明天一早要赶去萧山，你毛毛躁躁的做错事，不休息好，会做更多错事。难道，你不想痛痛快快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个觉？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我反悔，你连夜回上海，回家睡去，明早赶往萧山。”

    朱波波想，银灰色商务车不是她专用；夜已深，估计没什么动车去上海；黑夜，一个女孩打出租，搞不好被分尸；更何况，她不舍得出这笔不小的钱，这笔不小的车费，公司肯定不给报销。算了，留下。

    “谢谢董事长。”

    朱波波去到里间，将门关上锁好，痛痛快快洗澡。

    长这么大，朱波波泡过按摩浴缸吗？没有。要知道，这是双人按摩浴缸，是她家那个小小浴缸的三倍大。

    长这么大，过过一边泡澡一边看电视的生活吗？没有。浴室墙上的防水电视，朱波波舒舒服服泡在雾气弥漫的热水里，换频道玩。

    然后舒舒服服睡觉。

    长这么大，睡过如此洁白如此巨大如此柔软的大床吗？没有。

    朱波波很快进入梦乡……

    外间的荣远翻完一本杂志，熄灯睡觉，也很快进入梦乡……

    两个进入梦乡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梦，朱波波做的应该是甜梦，你看她，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而荣远，做的不是好梦，他眉头紧锁，神色痛苦。

    太阳的光线穿透不了厚重的窗帘，豪华温馨的套房里漆黑一片。在这样的漆黑中，荣远醒过来。半趟在沙发里一个晚上，脖子发酸，酸的他醒过来。

    开灯看表，荣远吓了一跳——已经八点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