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钱包瘪的可怜

    梳洗后的朱波波躺在床上，看着朦胧的黑夜，黯然神伤：vivian说的没错，跟着这样的老板能学到很多东西。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朱波波在这老板身边待上一两年呢？一两年后，她的翅膀将足够强硬，到那时，宋丽叫她走，她会走的趾高气扬：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是，现在的她没有丝毫底气，离开远大，意味着失业，意味着更难寻到工作，意味着再次啃老……

    肖航趴在格子间偷偷清理钱包，不偷偷不行，被上司发现，挨训是小事，可恶的是，最终会被扣除奖金。

    日本经理的工作信条是，上班时间，每分每秒都得用在工作上，每天中午半小时午餐时间除外，不得不上洗手间方便的时间除外。这日本经理很精明，精明到，销售代表去哪里拜访客户，他能估算出坐公交或者乘地铁的时间。每名销售代表外出，都必须填写清楚去哪，谈什么内容，会谈时间，会谈结果，后续跟踪。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这样严密的监管制度下，肖航照样借拜访客户之名回家看电视玩电脑。没办法，哪里有客户天天跑嘛，一个星期能捞到两次拜访的机会就不错了。客户忙，没有客户不忙，反正忙的没时间见烦人的各行各业的销售。

    哎——钱包瘪的可怜。

    肖航每月的工资提成奖金都得上交，李小雅每月只给他五百块钱零花。这五百块钱还要用作每天上下班途中的车费，每天中午的饭费，还有每天两三根的烟费。一个月下来，过的是紧巴巴，经常闹亏空。闹亏空，可以和小雅说说好话，她会额外再给他点钱，让他活到月底。可是，一个男人，口袋里总是没钱，从不在外请朋友吃饭，动不动蹭朋友的烟抽，大学时代交到的好些朋友，一个一个的都快不理他喽。

    哎——男人没有朋友，只有未婚老婆，还是男人吗？

    肖航趴在办公桌上，借着电脑的掩护，摸他可怜的钱包。

    这个月怎么过？要知道，朱波波借走他三百零五元。正确地说，是三百零四元。

    怎么过？

    不吃午餐？

    堂堂七尺男儿身，一顿不吃饿的慌呀。

    “哎呀，这个朱波波，一年多没见，一见面就借钱，还借了又借，哎——”

    “不会借了不还吧？哎——不是我小气呀，朱波波，是爷我实在穷啊。”

    肖航佯装敲击电脑，满肚子委屈无处泄，只好闷在心里感叹人生。

    “哎——要是一辈子都在大学里，该多好，那才是快意人生。”

    捉摸很久，肖航决定邀朱波波一起吃顿午餐，旁敲侧击希望她尽快主动还钱。

    便宜，写字楼不远处的一家面店，一大碗面十二块钱，就请朱波波吃这个。

    “朱波波，你好。有空吗？”

    “肖航啊，我一会给你回电话，行吗，不好意思。”

    朱波波没空，还在重庆的老板遥控她做事，提出很多明确的要求。朱波波很多不会，只好厚着脸皮请求vivian的帮助。

    这个vivian似乎心情很不好，对朱波波的每个问题，她愿意回答一半就不错了。后来干脆不接电话。

    朱波波厚脸皮，发短信发邮件，厚脸皮请求vivian务必赏脸吃顿饭。

    Vivian回邮件：我开跑车的，你挤公交的，你能请我吃什么。

    朱波波不生气，人家是开跑车的，她确实是挤公交的，人家说的没错，不必生气。

    还得求她。

    朱波波回邮：我爸爸是一大酒店的主厨，他创新的三个菜都获得餐饮界金奖，你要愿意，上我家来，我爸亲自下厨，保你喜欢，吃了还想吃。

    vivian干脆连邮件也不回了。

    朱波波头疼。

    可是，老板的要求一二三四五，列的清清楚楚，她搞了两天，搞好了一二三，四五怎么办？

    算了，求老板吧。

    朱波波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邮件，发给George。

    董事长：

    我知道您很忙，不该打搅您。

    但是，我能想的办法都想到都做过了，关于如何安排您的私家飞机起飞降落，我没有丝毫头绪。向vivian求了很长时间，她现在干脆不理我，实在没辙。有我们俩互相的邮件为证，见附件。

    您说安排您今晚十点飞抵上海，我该如何做呢？

    真的很抱歉，您只需告诉我一次，我决不会再问第二次。

    再次抱歉，请原谅。

    邮件落款：joy。

    十分钟之内，朱波波收到回邮，不是来自George,而是来自一个陌生人，自称是George的私人飞机驾驶员，邮件里详细告诉了她如何安排飞机的起飞降落，然后用红色标记加了一句：时间紧迫，请尽快安排好。

    朱波波麻溜行动……

    靠，重庆可以按时起飞，上海却因飞机太多，不能按时降落。

    协调来协调去，上海虹桥机场可以同意的最早降落时间是十一点，比老板的要求足足晚点一个小时。浦东机场更晚，要到十二点半。

    两个国际机场都没有再协商的余地。

    朱波波当机立断，十一点降落虹桥机场，重庆方面相应延迟起飞。

    一切安排就绪，朱波波的手机显示十二点四十。

    回拨肖航。

    “肖航，我忙好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吃午饭了没？”

    “没。”

    “正好，我也没吃，楼下大堂等候，请你吃碗面。”

    “好。”

    面馆生意好啊，快一点了，依然人满为患，等付款的，等面的，等桌的，哪都是人在等待。

    肖航排队付款，叫朱波波排队等位。

    “joy，你来吃面啊？”

    朱波波寻声望去，付款的队伍里，IT的Nick排在里面，就快轮到他买单。

    “nick，你也来吃面？”

    “是啊，今天餐厅里的菜不好，都是我不喜欢吃的，所以出来换换口味。你买了没？”

    “没。”

    “说吧，想吃什么面，我买。”

    “好，好，肖航，你别排了，让同事给我们带。”

    肖航跑到前面：“你好，我叫肖航，麻烦带两碗牛rou刀削面。给你钱。”

    “哎呀，二十几块钱，咱们男人，不要搞的这么难堪。”

    “好好好，我就不客气了，我去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