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牛弹琴

    朱波波轻轻敲敲房门，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仍然没声响。推门，推不开。

    保姆说道：“我们锁着门呢，你如果想进去，我开门。”

    门开处，窗帘拉的严实，光线透不进来，房间昏暗。

    朱波波轻手轻脚走进去，床上没人。

    想绕到窗边拉开窗帘，被脚下的一团东西绊的差点摔倒，是一团被子，被子里明显有人。

    朱波波心紧，急忙拉开窗帘，太阳光线霎时射进来，照亮房间。扒开被子一角，余久久果然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久久，是我，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坏人。”

    余久久往里缩，不愿出被窝。

    “久久，外面阳光还不错，你家庭院里那腊梅开的很好，我们去后院玩，好不好？”

    朱波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被子和余久久分开，闻到一阵酸臊味。

    余久久的睡裤潮湿，看来是尿裤子了。

    这帮保姆，主人不在家就偷懒。朱波波心里愤愤又酸酸。

    “久久，你衣服脏了，先洗澡，再穿漂亮衣服，带你去看腊梅，好不好？”

    余久久坐在地上，痴呆呆望着朱波波。

    朱波波傻呆呆看着余久久，发愁怎么给她洗澡。

    长这么大，就伺候过荣远，她是秘书，他是董事长，她当然要伺候他，端茶送水嘘寒问暖，不用人教就会。要她伺候余久久洗澡，是个难题，没有答案的难题。

    朱波波看着余久久，脑袋一片空白。

    余久久突然嚼动腮帮子，把两个手指头塞进嘴巴，吃手指头。

    朱波波拉出手指头：“手脏。”

    “饿。”

    这两个女人，见过多次面，相处过好几回，在这个家家户户欢喜的新年，才开始她们的第一次对白，这也是朱波波第一次听到余久久说话，虽然只有一个字。

    “你饿？她们没给你吃饭吗？”

    “吃。”余久久又把手指头往嘴巴里塞。

    朱波波将余久久的一双手握紧在自己的一双手里：“久久，我不知道怎么给你洗澡，但洗澡很简单，我给你放一缸水，你泡泡，洗干净了，我给你好吃的东西，我还给你头发上插腊梅花，很好看的，好不好？”

    朱波波说完就行动，拉余久久去浴室，浴室里浴缸和五星级酒店的一样大，一样洁白晶莹。朱波波放好热水，看到漂亮的洗漱台上有干燥的花瓣，撒了一把花瓣在水面上，花瓣舒展开来，红色的玫瑰花瓣，飘出淡淡的香气。

    余久久眼睛睁的大大，抓水里的玫瑰花瓣玩。

    “进去。”朱波波指着浴缸看着余久久。

    余久久就似没听见，抓花瓣玩，抓住花瓣往嘴里塞。

    朱波波手忙脚乱，喊保姆来帮忙。

    两个保姆一个秘书，都累出一身汗，总算给余久久洗好澡穿好衣服。

    穿的干干净净的余久久一屁股坐到地上，爬到一处墙角，蜷缩在那里，啃手指头。

    朱波波除了会炒碗蛋炒饭煮个清水青菜汤，啥也不会，只好吩咐两个保姆做饭：“余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你们赶紧做去。”

    保姆说：“我们顿顿都喂她吃的，是她自己不吃，我们喂进去，她就吐出来。”

    “可她饿了，赶紧做去，做好了，我喂。”

    余久久根本不需要朱波波喂食，不知道饿了几顿，一看到汤汤水水饭饭菜菜，眼睛发亮，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的吃。

    保姆们硬给她筷子勺子，朱波波制止：“只要她吃就好，别管她用什么吃。”

    保姆说：“刚洗的澡才换的衣，她这样子吃，白洗白换。”

    “就这样吃，大不了，再洗再换。”朱波波俨然保姆头，顶替了张婶角色。

    如同伺候荣远一样，切好几样水果，给余久久吃。

    余久久吃的很开心，望着朱波波痴痴笑。

    朱波波怜惜地用湿纸巾擦她嘴巴边的残渣：“久久，你如果不疯该多好，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我女朋友蛮多的，有高中同学，有大学同学，初中还有一个同学和我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周末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会相约一起出去玩，有男朋友的也不许带出来，就我们一帮女孩子在一起玩……哎——我都24岁了，没谈过恋爱，久久，你恋爱过吗？有过男人爱你吗？被男人爱是种什么感觉？”朱波波歪头，脸红彤彤看着余久久：“我猜想，女孩子会不会像公主一样被呵护？”

    余久久痴痴笑。

    对牛弹琴！

    吃饱喝足后的余久久认真“工作”，专心致志撕纸，“认认真真”楼上楼下到处撒……

    朱波波陪着她楼上楼下，探头探脑：奇怪，董事长不是新婚吗，怎么看不到一张结婚照？

    有一张照片也好啊，也算偷偷看了看那个酷酷又帅帅的男人，偏偏一张都没有。

    奇怪？

    朱波波一直待到余久久上床睡觉，匆忙往亲戚家赶，坐在公交车上的她担心偷懒的保姆不认真看护余久久，电话联系张婶，希望她遥控保姆认真做事，还说道：“余小姐的床是湿的，睡衣也尿湿了，竟然没人管，真叫人放心不下。”

    张婶在电话里叹气：“哎，荣先生一段时间不在家，保姆难免懒散，我指挥来指挥去，不如他脸色难看效果好，他脸色一阴沉下来，那两个保姆一天能把房子清理三遍。我呢，一年到头只有春节能在家陪陪家里老小，荣先生给我15天假期，还有十天回上海，朱小姐，要是你方便，就多去看看余小姐吧。”

    “我方便的，可我只能白天看看她，她晚上也离不开人吧？”

    “也是，我给荣先生说说，兴许，他往家里打个电话骂骂人，保姆就勤快了。”

    朱波波赶到姨妈家，24岁的女孩子居然收到两个红包。

    朱波波不好意思收，姨妈说道：“波波，你只要没嫁人，我就得给你压岁钱，你嫁了人，我得给你孩子压岁钱，做长辈难啊，欠晚辈一辈子压岁钱，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