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年少年多挫折，而今站起重新来
本章又名：人生一路浑噩，归来方知此心仍赤子 “今年是多少年？”杜班弱弱地自语。 旁边正好有人经过，用像看白/痴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好吧，杜班闭上嘴，决定自己去找答案。 刚迈上两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视线水平线似乎太低了点。 也就是说，旁人好像都高了一截。 有问题！ 杜班找到了厕所，在找厕所的同时，他也搞明白了，这是间超市。 在厕所里，看着镜子，杜班有些呆滞，莫名惊恐中带着窃喜。 咱变年轻了！ 一米六的个儿，削瘦的身形，青涩的脸上有几颗青春痘，身上穿着的是老土的中学校服。 不但变年轻了，还变小了，变成一个发育期的少年了。 忐忑中，他出了卫生间，又在商场里逛了一圈，终于发现了现在的年份：1996年。 “96年啊！”少年从不可思议和狂喜中渐渐镇定了下来，开始想到很多东西。 （像很多重生者穿越者那样，一下子就适应了变化，连想都不带多想的，不是主角心大，就是作者心更大，嘿嘿。） 首先，他想到的是，他遇上的不是重生，也不是穿越，而是整个世界的时光倒流，这，幸好幸好！ 起码，不会出现原来世界的父母不见了儿子后，那悲伤之极的情况。 （对吧？很多小说的主角都没有想到这点，说声他们心大，不过分吧？） （喔，原来他们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那没事了。） 其次，杜班其实也不是特别的欣喜，因为这96年，正是他13岁，初二的时候。 而初二，正是杜班人生发生大转变的时候，还是不好的转变。 所以他欣喜中，又带着些不快。 唉，为什么是初二这个不好的年份呢？ 初二之前的杜班，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初二之后，则一落千丈，从此沦为庸碌众生中的一员。 一路平庸，最终成为无房无车无存款的三无打工人，连女朋友都没交过！ 简直是两条截然不同的生活轨迹。 从小，杜班就是很乖的孩子，大人教他自律，他还当真能自律，上课认真、学习自觉，生活和锻炼都不用人cao心。 这可是极难得的，说是百中无一也不为过。 他成绩好，有礼貌，还很勤劳，从小学一年级起，就是当之无愧的班长，在同学中有威信，是老师中意的小助手。 可是，从初二转学后，杜班才发现，原来世界对他的态度，也可以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转的那个新学校，同学们都不认得他，虽然他成绩好，再次被老师任为班长，但，同学们并不买账。 有几个调皮的同学，还和他怼上了。 调皮捣蛋后，不但不听劝阻，反而当面喷他：“多管闲事。”“关你屁事。” 杜班气了，自然去告班主任，没想到这个班主任却不鸟他，因为这班主任读书时就讨厌向老师告状打小报告的同学，当了老师后这想法还是不变。所以，杜班来告的次数越多，班主任对他的印象越加的差。 班主任有一次还说了句难听的话：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告什么密啊？！” 13岁的杜班被打击得不要不要的。 我错了吗？ 他失魂落魄了一天。 第二天，自疑的他就放弃了，不再对班长的职责上心，连自己的学习都无法专心了。 一个学期过去了，杜班的成绩明显下降了，老师也取消了他的班长职位。 父母不知道他的事，只知道这孩子有点废了，自然生气，尤其是火爆脾气的父亲，时不时就骂上他一顿，温柔的母亲，也怨怼了他几次。 杜班觉得整个世界更灰暗了。 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从此消失了。 换来一个平庸、无为、犹豫、吞忍的孩子。 在商场里的杜班，回想到这段回忆，心中泛起一阵阵的烦闷。 其实，长大后的他，渐渐想通了一些事：那初中的班主任，有什么了不起？算什么大人物？也就是个普通老师而已，真的不应该把他当作人生的裁判啊。 谁能当人生的裁判呢？应该是那些道德楷范才对。 比如大家熟悉的乐于助人的某某同志，他会怎么看？ 会说：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会说：你告诉老师你就是个告密者吗？ 应该不会，不，是肯定不会。 因为某同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他绝不会不管闲事，肯定被人骂过“多事”、“烦人”。 可是，想通了这一点，不等于就能将人生拨乱反正，杜班依然还是走在一条颓废无为的路上。 他靠在墙壁上，双手捂着脸，原本欣喜兴奋的情绪已经消失，代之的是一种茫然迷惑的情感。 我回来这少年时候，到底是要来干什么呢？有什么意义吗？ 他茫然地放下手，看着商场里的店铺和人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班站得双腿有些发酸了，他下意识地迈开步子，在商场里无目的地走动着。 中午时分已过，商场里的人流开始减少，收银员疲倦地依靠在收银台边，开始等待别人来交接。 杜班走回到他最初“出现”的地方，这里两旁是租出去的小商铺，前方则是个双向自动扶梯，正带着顾客们上上下下。 忽然旁边有人叫住了杜班，让他倒是愣了下。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店员，在旁边的服装店门口叫他： “喂，小子，你是不是落了本书？” 杜班转头望去，眼睛瞪大了。 女店员手里正拿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全是些英文。 那不正是他买的“资料书”吗？这东西怎么也跟着来了？ “是我的……吧？”杜班犹豫地说，上前看了下书皮，又看看周围，才迟疑地接过了这本厚厚的英语书。 “谢谢你，美女。”杜班按后世的习惯说，惹得女店员和她的同事一阵发笑。 “鹅鹅鹅，”女店员一边笑，一边责怪他，“小屁孩子，乱说什么呢？”但显然没有不高兴。 杜班倒有点不适应，自己成“小屁孩子”了？这感觉，还真无法形容。 可惜回来的是这本书，没用的东西，为什么钱包不跟着回来呢？话说里头还有大几百呢。 他翻了翻英语书，发现完全能看懂——里头的字母。 呸，毕业近二十年了，英语这东西，早就还给体育老师了。 杜班不感兴趣地拿着书，也没再到处走，就在服装店外的休闲凳上坐下，继续思考自己回来的意义。 这时，在前面的自动扶梯入口，有个人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那女店员也看到了，带着笑说：“鸽鸽鸽，又一个人给绊了。” 她的一个女同事探出头来，看了看那个骂骂咧咧的顾客，说：“也不修修，不怕出事？” “管他呢？电工大忙人，我们店换线路还不等了几天才来？”第一个女店员漫不经心地回答。 俩女店员缩回店里，杜班却望着那不停运转的自动扶梯，若有所思。 在后世，电梯“吞人”的新闻可是隔茬子就冒出一件。 国家经济发达了，电梯、扶梯是到处都有，其实出事率非常低，但一出事，就让人害怕不已。 跟飞机出事差不多的情形。 这96年，自动扶梯还比较少见，人们对其可能造成的危险不太清楚。 可杜班却是清楚得很。 一但出事，就是人间惨剧，非死即残，其中小孩子最多，因为他们调皮，手脚又细小。 他望着那自动扶梯，心中有点想去…… 想归想，一个近二十年都在脑海里徘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别多管闲事， 没好处的， 只会被人嫌的， …… 杜班犹豫了，然后他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的声音赶了出去。 可去/他的吧，都时光倒流了，老子可不再听你的了。 什么班主任，也滚/你的吧。 老子可还记得小时候的初心呢！ “腾”的一下，杜班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