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离秋的真正目的！
在齐国逗留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白洛终于可以起程回国了。 原本身为使者，他是不应该在齐国逗留这么长时间的。但是一来嬴政曾经允诺过他便宜行事的权力，二来齐王建也特意派出使者告知秦国他留在齐国大婚的消息。因此他和赵高才能安心地在齐国待这么久，而不用担心回去之后会受到惩罚。 而在逗留齐国的这一个月时间内，白洛也没有整日留在府邸内跟离秋造娃，而是时不时地溜出去，走到临淄的街头上，开始调查齐国的市场情况。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白洛直接吓了一跳。 身为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商业大国，此时的齐国国力可以说是虚的可怕。 别看市场上齐国的商品琳琅满目，数量众多。但是真要论起来，这些其实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什么叫没什么用的东西？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再也没有比粮食、食盐和青铜器更重要的东西了。 而齐国的商业虽然看起来繁华，但是除了食盐之外，剩下的粮食和青铜器基本没有办法做到自给自足。 首先是粮食，当今天下第一产粮大国便是秦国。虽说前些年秦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蝗灾和旱灾，但是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之后，秦国的国力已经基本恢复过来了，因此秦国经常通过出售粮食的方式，来从山东六国置换青铜器。 而这，也就导致了山东六国的青铜器数量锐减，以至于许多士兵都只能被迫装备铁器。 别看铁器说起来厉害，但是要知道在这个没有百炼钢技术的年代，铁器的质量是非常堪忧的。别说是和汉朝的百炼钢相比了，哪怕是对上普通的青铜器，也是要处处落于下风的。 而这，也是秦军之所以可以在东出的时候屡战屡胜的一个重要原因。人家的装备比你落后了一个版本，你不赢谁赢？ 齐国地处山东，本就没有多少青铜矿。如今又遇到秦国这个“贸易黑洞”，其市场上所流通的青铜器就更少了。若是以秦国的标准武装军队的话，白洛估计齐国最多只能武装十万人，剩下的差不多只能扛着铁制武器去战斗。 枪杠子不硬，齐国说起话来自然就没有底气。这也是这些年齐国之所以一直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的重要原因。不是不想，而是他们确实没有能力去干涉外界的事情。 再折回来说粮食，虽说因为秦国对外大量出售粮食的缘故，山东六国市面上的粮食数量基本充足，但是这其中并不是没有隐患的。 就好像当初管仲对付鲁国一般，粮食过分依赖进口的结果只能是任人拿捏。 而如今的齐国就和当初的鲁国一样，粮食安全全赖其他国家进口，自己本土生产的粮食数量根本不足以满足本国所需。一旦秦国对齐国发动贸易战，rou眼可见的齐国会因此而死去一大批人。 当初贸易战的发明国如今却落得这么个境地，不得不令人一阵唏嘘。 “所以，齐国的农夫们都在干什么呢？” 市场上，白洛一边喝着水，一边对着正在摆摊的齐国本土小商人问道。 “嗨！放着生意不做，谁愿意去种地啊！？这种地种得再好，能发财吗？” 小商人闻言，一脸不屑地回答道。 “难道你们就不怕这么做齐国本土的粮食会不够吃吗？若是将来秦国停掉了对齐国的粮食贸易，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白洛继续问道。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反正我的手上有钱，就算是饿，那也是饿不死我的。至于其他的黔首，那是食rou者需要考虑的，与我何干呢？” 小商人理所应当道。 …… 临淄，齐王宫。 白洛带着离秋走到齐王建的身前，躬身行礼道： “儿臣见过父王！” “免礼。” 齐王建朝着白洛摆了摆手，随后开口问道： “你们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向寡人辞行？” “果然是瞒不过父王的眼睛，儿臣此来齐国已久，也是时候回国复命了。今日进宫，便是特意向父王辞行的。” 白洛拱手行礼道。 “哎！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到了这一天，寡人心中依旧不舍。” 齐王建依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离秋，随后对着白洛说道： “要不这样，你不如直接辞去秦国的职务，直接留在齐国。届时寡人直接封你为我齐国的大夫，不比回到秦国去强吗？至于回复王命之事，你交给那个赵高就行了，你没必要自己回去的。” “这……家父如今年迈，膝下只有儿臣这一个孩子。儿臣若是不回去，怕是会被天下人指责不孝。父王的好意儿臣心领了，至于留下……却是万万不能的。” 此时的齐国已是行将就木，就等秦国上来踢上一脚，这个古老王国的大门便会彻底倒塌。在这种情况下，白洛才不会傻到迁居齐国呢。否则将来齐国被秦国灭了，他在新建立的秦朝的身份岂不是很尴尬？为了避免那种事情发生，白洛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齐王建的建议： “当然，如果父王真的舍不得秋儿的话，也可以选择让她留在齐国，多陪您一段时间。等将来她想我了，再回秦国不迟。” “把秋儿留下吗……这不妥，她如今已经入了你们家的门，自然就是你们家的人，又岂可长时间不在你身边？这于礼不合！” 虽说对白洛的这个建议非常心动，但是齐王建在沉思片刻之后，依旧拒绝了白洛的建议——无他，实在是这个时代的观念不允许女儿出嫁之后还长时间留在娘家与丈夫分居罢了。 “既如此，那儿臣也便没有办法了。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向父王辞行了，明日儿臣就要与秋儿起程回国了，还望父王勿念。” 白洛朝着齐王建行礼道。 “此去千里，你等也需多加小心……” 齐王建闻言，朝着白洛和离秋说了一些关心的话。等时间差不多之后，这才放白洛和离秋离去。 “你刚才为何向父王建议将我留在齐国？” 在辞别了齐王建，朝齐王宫外走去的时候，跟在白洛身边的离秋突然开口道： “你可是想将我留在齐国，而后再回去另觅新欢？” “怎么？你可是心中嫉妒了？” 白洛见状，不由调笑道： “是，为夫在秦国有着众多的老相好。等回去之后，为夫就将她们全部召入府中，纳为小妾！” “小妾么？无所谓。你尽管召就是了，不过是一些奴婢罢了，你召多少，我就打死多少。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还有谁敢给你当小妾！” 离秋闻言，冷笑着说道。 “打……打死！？” 白洛闻言不由一愣，他突然想起来，这个时代的小妾和明清时期是不同的。这个时代的正妻是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在家里说一不二的那种。而小妾则不过是与奴仆平齐的存在，以女主人的权威，是可以将她们随意打死的！ 至于说杀人犯法什么的，在小妾身上却是根本就不适用。因为小妾是贱籍，根本就不受法律保护。毕竟你都不给国家产生价值了，国家自然也没有保护你的必要。从这一点来说的话，离秋是真的可以做到将白洛的小妾全部打死而不用担责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不喜欢我，却非要嫁给我。我给你留在齐国的机会了，你却又偏偏不珍惜。你这样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白洛不由苦笑着说道。 “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把控你们秦国白家了！” 离秋理所当然地说道： “等将来我的儿子成了你们白家的家主，我不就可以将你的尸骨从坟里挖出来，挫骨扬灰了吗？” “你可真够狠的！” 白洛知道离秋这是在开玩笑，当即耸了耸肩道： “为了等我死后将我挫骨扬灰，竟然不惜搭上一辈子陪我睡，还给我生孩子，这买卖划算吗？” “划算，哪里不划算？” 离秋冷笑道： “别忘了，除了能够将你挫骨扬灰之外，我还能动用你们白家在秦国的势力，保住我们田氏的族人呢！” “什……什么！？” 白洛闻言，不由心中一惊，随即急忙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中不是清楚吗？你前段时间在我齐国收集情报，应该看得很清楚吧？” 离秋叹了口气道： “以我齐国如今的境况，将来真要遇到灭国级别的战争，搞不好是真的会被灭国了。到了那个时候，借助齐国的社稷安稳了几百年的田氏族人，可就没有今天的好日子过了。不仅如此，我田氏族人还可能会被你们秦国随意屠杀，不是吗？” “而嫁给你就不同了，以你的智慧，以及你们白家在秦国的地位，你将来是必然会在秦国朝堂上身居高位的。有了这层关系在，我到时候再想保护起我们田氏的族人，不就能够轻易许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