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改变

    18号早上，林嘉竣与时差落后了半天的江之强通电话。

    江之强那边，尚处于美国17号夜晚，刚刚结束了《虎胆龙威》最后一天的点映。

    “Bill，最后一天点映的情况如何？”

    林嘉竣继续询问《虎胆龙威》点映效果。

    “林生，今天参加点映的观众和影评人，观看了影片后，反应也和前面几场一样好。

    我判断，如果能够把观众带进电影院，《虎胆龙威》的票房应该差不了。”

    江之强总结了今天的点映效果。

    实际上，进场参加点映的观众，他们看完《虎胆龙威》之后，都表现得十分感兴趣，议论纷纷。

    这些现象，让江之强颇为惊喜，也给了江之强信心。

    要知道，江之强和派拉蒙签下的分账协议，虽然内容都是经过和林嘉竣商量确认。

    江之强依然还是比较担心的。

    毕竟那份合作协议，对凤凰影视方面真的比较苛刻。

    点映后，观众的反应，让江之强放心了不少。

    在江之强看来，至少，协议的第一点。

    《虎胆龙威》要取得两千万美元以上的票房，问题是不大的。

    林嘉竣听得到江之强的回复，也是松了一口气。

    北美宣发的第一步，看来效果还是不错。

    林嘉竣再次问道：“Bill，那影评人方面的情况如何？”

    这次影评人方面的运作，才是这次北美宣发的重点。

    江之强理了一下资料，回应道：

    “影评人方面，我按照你说的，是私下找了派拉蒙一个人出手帮忙，我自己没有直接现身沟通。”

    “那派拉蒙那边出手的人，你处置妥当了吧？”

    这一点，是林嘉竣专门要求江之强，有的事情不能给人家留下把柄。

    毕竟潜规则只是潜规则，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

    “放心吧，我这边找了律师，专门签了保密协议。”

    江之强回道。

    旋即，他犹豫了一下，又道：

    “林生，大部分影评人，都没有什么反馈，只有寥寥几个影评人，才暗示会在报纸上说一些好话。”

    林嘉竣早已猜到可能会有这种结果，毕竟，在好莱坞，西方人对华人的态度，一向傲慢。

    他安慰江之强道：

    “没有关系，你尽力了就行，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其它的就等待结果出来吧！

    Bill，辛苦了！今晚你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白天你那边电影正式公映后，我们再进一步沟通。”

    “好，林生，明日我取得第一手资料后，再与你联系。”

    放下电话，林嘉竣在心里又预演了一番北美宣发的全盘完整计划。

    直到感觉再无疏漏，林嘉竣这才转身，准备去忙碌其它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表哥郭启行突然找了过来，脸色难明的说道：

    “阿竣，永盛电影公司来了一个人，现在他在我办公室，想要和你面谈。”

    林嘉竣想了想，说道：“好，表哥，那我去见他。”

    他随后又叮嘱了郭启行几句，然后迈步前去见永盛一方的来人。

    进到郭启行办公室后，林嘉竣脸上已经换上了合适的表情。

    他朝前来拜访的向华盛伸出手去握手，‘热情’招呼道：

    “向生你好，上一回你来我公司，我正好不在，没招呼到你，失礼了。”

    向华盛忽然有些搞不懂林嘉竣的真实态度。

    毕竟，此前林嘉竣对永盛方面的推脱，向华盛多多少少得到一些反馈。

    然而，今天林嘉竣却比向华盛想象的客气多了。

    三十多岁的向华盛，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年轻，脸上也迅速换上了笑容：

    “林生，你贵人事忙，可以理解，上次拜访，太过匆忙，是我失礼才对。

    今天前来，正好弥补我上次的过错。”

    林嘉竣当然明白对方最后一句所指，于是他抢先开口道：

    “向生你来得正好，我这边有个电影剧本，一直想和伱们合作，不知永盛感不感兴趣？”

    向华盛被林嘉竣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搞懵了，原先他提前准备好的其它话术，再也无法出口。

    于是向华盛迅速调整心情，反问道：

    “林生，不知是什么样的剧本？”

    林嘉竣哈哈笑了一声，应道：

    “这個剧本，容我先卖一个关子，相信永盛一定满意。

    我判断，电影拍出来上映后，两千万票房是不成问题的。”

    不等向华盛回答，林嘉竣又迅速补充道：

    “这个项目，会由我亲自来做监制，我公司的另外一个导演负责拍摄。

    我们公司这位导演，上个月才刚刚在台湾获得了金马奖的最佳摄影奖，是位大才。”

    说到这里，林嘉竣叹了一口气，脸上神色黯然中带着一些不甘：

    “我自己，反而在金马奖一无所获，惭愧！”

    向华盛刚刚进入电影娱乐行业不久，还有些搞不清金马奖那边的门道。

    听到林嘉竣这番说辞，向华盛一愣。

    于是，他想要请林嘉竣亲自出手执导电影的要求，再不好提出来。

    毕竟，人家凤凰影视一上来，就拿出了一个金马奖获奖者来和永盛合作，诚意十足。

    林嘉竣错失金马奖最佳导演的事情，向华盛也曾经确认。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向华盛心里还挺高兴的。

    现在林嘉竣一副遗憾丢奖的黯然神色，倒让向华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鬼使神差之下，向华盛反过来安慰道：

    “林导演才华过人，下一次金马奖必定手到擒来。

    你刚才提的项目，那我们就说定了。”

    林嘉竣脸上‘惊喜’了几分，再次伸出手和向华盛相握：

    “向生爽快，那我们就说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郭启行突然推门进来，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欲言又止。

    林嘉竣有些‘责怪’地朝郭启行说道：

    “表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向生又不是外人。”

    郭启行脸上神色愈发着急，不过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时，一旁的向华盛开口道：

    “林导演，你有事情要处理，那今天我就先不打扰了，合作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详谈。”

    林嘉竣有些无奈：

    “好，改天我派人和永盛接洽，向生，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招呼不周。”

    “哪里哪里，林生不用送，我先告辞。”

    在向华盛的谦让下，林嘉竣依然把对方送到了公司门外的电梯口。

    出了大门，向华盛心里才醒悟过来有些不对劲。

    要说今天过来的目的达到了，好像是达到了。

    如果说今天的真正目的没达到，好像又没达到。

    一时间，他竟有些茫然。

    晃了下脑袋，向华盛吩咐楼下正在等待的小弟，开车送自己回公司，权当这次合作是自己主动争取来的。

    另外一边，等电梯载着向华盛下楼后，林嘉竣回到了郭启行的办公室。

    他朝自己表哥竖起大拇指：

    “表哥，金马奖欠你一个最佳表演奖。”

    此时，郭启行脸上着急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疑惑道：

    “金马奖有这个奖项吗？”

    下一秒，表兄弟两人，同时捂腹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郭启行问道：

    “阿竣，我记得你不喜欢和向家合作，怎么今天又要整这一出？”

    林嘉竣回身，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

    然后，林嘉竣开始将前段时间，他在台湾参加金马奖时候，遇到的那些事情，给郭启行说了一遍。

    这些事，他没打算瞒着表哥。

    郭启行这才明白过来：

    “所以，阿竣，你想要找向家顶上去？”

    林嘉竣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

    “向家肯定不会主动顶上去，不过，与向家合作，这方面的麻烦，可能就会减少许多，之前我有些事情判断错了。”

    郭启行点点头：“阿竣你决定就好，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就直说。”

    “嗯，表哥，后面和向家的接洽，还要辛苦你出面。”

    “好，没问题。”

    实际上，这次向家找上门来，正合了林嘉竣心意。

    自从林嘉竣经历了台湾金马奖的事情后。

    林嘉竣就明白，凤凰影视和他本人的实力现在远远不够，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出取舍。

    当时向家那副嘴脸，让林嘉竣异常反感。

    大概中国人的骨子里，就有种锄强扶弱的基因吧。

    所以，林嘉竣对向家的厌恶，一直带到了现在。

    不过经历过台湾金马奖事件后，林嘉竣很快醒悟过来。

    与向家合作，实际对于凤凰影视利大于弊。

    有向家这块招牌挡在外面，其余的势力，大概以后不会再盯着凤凰影视不放。

    这样林嘉竣无形中就少了许多风险。

    等到林嘉竣自己实力壮大起来，那就不用再受限于人。

    而且，林嘉竣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向华盛今天上门，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上次已经拒绝了向家一次，今天如果再拒绝一次，那后续凤凰影视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林嘉竣迅速衡量过后，就找表哥郭启行演了一出戏。

    毕竟，如果让林嘉竣自己亲自去给永盛拍电影，他在情感上依然没法接受。

    于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人选，刚在台湾获得最佳摄影金马奖的刘韦强。

    就被林嘉竣推了出来。

    刘韦强现在的能力，足够担当一部电影的导演。

    哪怕他有疏漏，也有林嘉竣会在旁边给他拾遗补缺。

    这样正好也把刘韦强锻炼一番，让他早日可以分担凤凰影视的担子。

    另外一方面，林嘉竣准备拿出来的剧本，还涉及到凤凰影视的另外一个计划。

    这番运作，可谓一举三得

    当然，这些事情，都要排在《虎胆龙威》北美策略之后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林嘉竣接到了江之强的电话。

    《虎胆龙威》第一天在全美接近500家戏院公映，覆盖率不错，上座率却很不理想。

    《虎胆龙威》第一天美国公映，平均单馆成绩只有不到1500美元。

    按照江之强的说法，虽然有几个影评人在报纸上给《虎胆龙威》说了一些好话。

    但是因为《虎胆龙威》是由程龙担大梁主演的电影，演员大部分也是亚洲人。

    所以，真正走进电影院观看《虎胆龙威》的人并不多。

    也就是说，看了电影的人，反馈都比较正面，这方面问题不大。

    现在的难点，是有很多人根本不走进电影院观看这部电影。

    虽然宣传已经到位，但是实际上很多美国人到了电影院，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虎胆龙威》，选择观看好莱坞电影。

    这种固有的观念，不是一下子能够消除的。

    江之强判断，《虎胆龙威》的票房表现，那怕有着那条临时院线的华人观众加持。

    按照第一天这样的表现，这部电影最终的北美票房，最多勉强突破2500万美元。

    比起《英雄本色》当时的情况要好上许多，但是与林嘉竣的期待值，则相差甚远。

    听到这个结果，林嘉竣即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时也有些失落。

    于是，林嘉竣让江之强多观察两天。

    两天后，江之强再次打电话回来反馈：

    “林生，情况没有什么好转，现在影评人宣传的效果淡化了，单馆票房成绩还下滑了一些。”

    犹豫了一下，江之强补充一句：

    “林生，派拉蒙方面说，如果上座率再没有好转，下周就有可能减少公映银幕。”

    林嘉竣心里斟酌了一会，最后，他对江之强说道：

    “Bill，执行备用方案吧！”

    江之强这次有些不大确定：“林生，那样真的会有用吗？”

    林嘉竣此时的心态，倒已经完全调整了过来，不再患得患失，哈哈一笑，说道：

    “有没有用，试过便知，Bill，不必担心。

    哪怕这一次失败，我们还有下次，更何况，这一次我们也不算失败，最多是不够成功。”

    “行，林生，我清楚了，我会按计划安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