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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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船队抵达建康之时已是未时,阳光毒辣。 白野站在船头,远远的就瞧见渡口之上人头攒动。 这也不能说赵构少见多怪,从南渡以来,他就没真实见过这么大一笔进项。 每年的税收都是左手倒右手,甚至还要补亏空,钱货还没见着就已经没有了。 因此,除了赵鼎,赵构还派出了户部尚书。 只是原本的户部尚书章谊在月前病逝。 要说这章谊也是颇受赵构看重,为人宽厚,任台官之时,从不以怨谋私,就事论事,立朝论事,奏疏无虑数十百篇,皆为经国济时之策。 因此,如今站在赵鼎身侧的便是试尚书户部侍郎李弥逊。 自怜头白江山里,回首中原正鼓鼙。 作为李纲的好友,拥有着共同的政治主张,李弥逊自然也是坚定的主战派。 翻翻史书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绍兴第二次和议前后的赵构,完全是两个人。 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又是一笔烂账,后人也不会去深挖其究竟。 白野扶着师娘裴氏下船。 “你们闲谈公事,不必记挂与我。” 李弥逊行礼赞道,“国夫人高义。” 白野与众官员一一见礼,自家先生处倒是不急,于是对李弥逊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尚书,此行共大船69艘,小舟帆板百三十余。 山阴夏收共计98万余石稻谷,得米,糠共57万余石,山阴自留两万,壮城军犒赏一万,此行所携米粮不过4成,烦请李尚书签发公文,再征调一些船只,这是一应收支记录。” 当然,山阴百姓的马车骡车也是要补贴的,还有船夫的工钱,只是不多,反正报表上已经写了。 这方面根本没人敢作假,也没必要。 一众官吏呆若木鸡,李弥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涨红着脸连说了三个好。 白野招呼了一声陆游,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对李弥逊继续说道,“李尚书,这是陆游,亦为我山阴主簿,别瞧他年岁不大,学识可不小,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 陆游努力绷紧,一脸严肃,生怕一放松就笑出来,行礼之后还隐晦的踮起脚,微微抬起下巴。 李弥逊笑容和煦,竖起一个大拇指,“路家三郎,较于去岁倒是长高了不少,厉害。” 陆游再也绷不住,咧嘴笑开。 白野嘱咐完事了就去先生府上,自己则先是去了吏部述职,然后随赵鼎来到政事堂。 期间得知,这半年以来,朝中,军中以及北边虏人都发生了不少大事。 先说军中,虽说和谈的细节还未全部敲定,但是中原百姓要南迁,虏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西边的四川涌入十余万人,淮南淮西更是近三十万人。 这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说他多是因为朝廷一时间有点吃不下,这可是几十万张嘴啊,万幸的是军中裁撤老弱,朝廷有部分节余,再是夏收,周边各路州县挤一挤,勉强能暂时安置。 暂时可还不够,夏种到秋收,这几十万人得养三个月呢,白野这时候带来的几十万石大米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二月之时四川吴玠上奏请罪,自从重兵聚集关外以守蜀地,运输粮饷的道路艰险难走,用船水运,取道嘉陵江,然而,春夏两季水涨,不少船只倾覆,秋冬水枯,又有不少船搁浅。 遂采用陆运,调拨成都,潼川,利州三路民夫十二万人,县官带队发送,日夜兼程快速行进,结果死去十之三四。 赵构下令,只留守关之精锐,其余兵马就近移驻别州,以取给养。 若是敌军来犯,增援也可快速抵达。 三月,张俊想要合兵,统领岳飞以及杨沂中的全部兵力,被赵构驳斥。 这月,徽猷阁直学士王伦,随着金使乌陵思谋在祁州会见金国左副元帅完颜昌。 与此同时,岳飞,吴玠,韩世忠三大将均默契的向北派出谍子,招引中原地区百姓。 完颜昌将缴获的宋军间谍封在蜡丸中的信件,标有记号的旗子,榜文都拿出来,面带不悦的对王伦说道,“议和使既来,而暗地里又派谍子干这种事,又是为何?难道宋人无意和谈?” 王伦心里暗骂,这些个军头办事不细致,嘴上却说道,“议和安民,想来是众太尉还未得到消息,故而趁机谋求小利以为己功,陛下定是不知此时,若是贵国诚意和解,那朝廷自会训诫他们。” 金国诸位将帅与宋庭打了多年,一时间也找不出理由反驳。 这也是完颜昌头疼的地方,朝中是战是和本就分歧颇大,如今宋庭小动作不断,再加上秦桧从南边的来信,宋庭似乎只是想要个喘息之机,以徒决战。 四月,王伦抵达金庭面见金熙宗完颜亶,申诉赵构的旨意,同意和议,再加上已经被白野买通的乌陵思谋的推波助澜,双方正式缔结和解盟约。 再就是考成法的阻力。 本意是提高行政效率,但是难免只是由下对上负责,而不是对百姓负责。 而这恰恰成了秦桧党羽的攻讦理由,也是可笑。 不过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执行过程中,难免会加剧对下层民众的盘剥。 有治人而无法治,任何制度,无论好坏,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人来执行的。 举贤任贤,才是维系一个社会良性运转的基石。 朝廷挤压地方官吏,地方官吏再压榨大户,大户又吃散户... 政事堂中,白野沉思许久方才开口,“考成法可以如下官在山阴一般试行嘛。” 说着还挑衅的看了眼秦桧,“就说新式农税,州县之地都是有数的,只需测量全县耕地,减去官田,剩下的便是私田,这里便可试行考成法,若是田亩差额过大,只问责当地首官。” 至于下面的胥吏,自然就是当地的知县,知州来监督,反正他们要是出了问题,由你背锅... 秦桧不动声色的说道,“若是有地方官为图新功,虚报田亩,岂不是霍乱一方?” 不得不说,确实有这种可能,到时候虚报的田亩的税额就要平摊到百姓头上。 白野笑道,“这不是还有监察司么?若有百姓不公,还可寻就近民报刊点,有朝廷为他们做主。” 说完还冲秦桧拱手,“多谢枢相提醒。” 秦桧闷闷的哼了一声,“分内之事。” 同理,设立盐官同样可以试行考成法,其实这也是赵鼎当初回信再议的本意,由大丰收的新式农税为破题关键,只要能够试行,后续也就顺理成章。 赵鼎抚须对着身边的李光说道,“农税之事还要有劳泰定兄,联合户部以及司农寺,尽量完善,避免疏漏。”
李光回礼,“下官自当尽心。” 白野小声的对身边的李孟博说道,“你真是令尊的亲子?瞧瞧人家多正派,再看看你?” 李光有两任妻子而无妾,可能家教太严,也可能逆反心理,谁知道呢,反正这年代嫖娼不犯法,白野也不理会他这不算怪癖的怪癖,却不妨碍鄙视他... 李孟博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怎的,你个惧内的羡慕啊?” “滚...” 李光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一甲第三却不为官,国仇家恨之际又寄情山水,令他一度感到失望,直到前些时日,自己竟然是因为这兔崽子的一封信升任参知政事,再看看如今两人的小动作,心绪一时有些复杂,亦有些欣慰,至少也算浪子回头吧。 这时,一直沉默的枢密副使王庶开口道,“此次虏人议和有些蹊跷,兵部收到消息,虏庭以欺诈做法废除刘豫,伪齐掌权之人四处奔逃,人人自危,中都将帅更是如同油煎,我朝只要稍有行动,河南便可归附,恰恰此时,虏庭遣使和议,白少卿以为,虏庭是何用意啊,难道是缓兵之计?” 白野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王庶又没有过节,怎么还考校起自己来了,压下心中疑惑,“下官不善军事,岳太尉亦时常提醒下官,便不多做纸上谈兵之论,不如让李探花来答王相公之问。” 王庶沉着脸点点头。 李孟博需要一个进入大众视野的机会,白野便顺水推舟。 李孟博无奈的看了眼白野,起身行礼,“虏人来使,言辞利诱我朝,无外乎两种可能,以淮水为界亦或是以黄河为界。 若以淮水为界,我朝在淮水北岸尤有治所,如泗州,涟水军等等,既为我军所有,又何来和谈? 若归还河南,以黄河为界,则沿河东西四千里,连年战火,白骨未收,几无人迹,若是我朝得了河南,自不可能如伪齐一般毫不怜悯顾惜,即便以白少卿之新式耕作法,亦需要三五年才可能改善原先贫困凋敝之境。 而这三五年里,我朝不仅不能从河南得到任何财物赋税,每年还需输送过千万的钱粮。 同时,还需派兵驻守,中原平阔,用兵岂止20万?届时都不用虏人来攻,我朝自溃,虏人之计不可谓不歹毒。” 王庶点头暗赞,都是我大宋人杰啊。 白野偷偷树了个大拇指,又得了李孟博的一个白眼。 赵鼎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轻咳一声,“哎呀,今日该下值啦。” 然而,赵鼎,李光,王庶三人都没有动,都有意无意的看向秦桧。 秦桧哪还不晓得这是要赶人了,忍着怒意拱手告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尔等最好别出错。 待秦桧离去,赵鼎看着白野,眼神有些自责,缓缓开口,“长风啊,我等三人商议许久,你去从军吧,去你兄长麾下。” ??? 白野整个人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