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十年陈酿
蓝夜传正文第四百一十一章十年陈酿柳若丹哭着道:“爹爹,丹儿以后都听你的,你别难过了,呜呜……” 柳玄白轻轻拍了拍柳若丹的肩膀,柔声道:“好孩子,有你在身边,爹爹怎么会难过?乖,别哭啦,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柳若丹一下子破啼为笑,撒娇道:“爹爹,你笑话我,我不理你了!” 说着,故意背过身去,佯装生气。 柳玄白笑了笑,道:“丹儿,爹爹逗你玩呢,莫生气,莫生气!” 柳若丹只是不听,柳玄白又说了好些好话,柳若丹才眉开眼笑起来。 “爹爹,你为什么要让别人冒充丹儿呢?”柳若丹突然正色道。 柳玄白闻言沉默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道:“唉,本来爹爹也不打算如此,只是形势所迫,爹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啊?”柳若丹听得一头雾水:“我不是答应爹爹不与蓝夜来往了么?” 柳玄白道:“从小到大,爹爹哪件事没有顺着你?唯独这件事爹爹没有应允,你可知为什么?” “为什么?”柳若丹傻傻地问题。 柳玄白双眼望向门外,脸色开始变得冷竣起来。 …… 蓝夜自从别了白衣人后便一路疾驰,直奔皇城而去。 他也不敢展翅飞行,毕竟中土乃是天子脚下,还是低调些好。 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这一日,蓝夜来到一个小村子。 此时正值初秋,一望无垠的稻田里农人们正弯腰劳作,一群小淘气在田间追逐嬉戏,夕阳将他们的欢笑声洒得老远! 一阵轻风袭来,蓝夜顿觉身心舒展,说不出的恬静与安逸! “劳驾!”一声音响起。 蓝夜猛地一回头,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农人肩上横着一条扁担,对着蓝夜憨厚地笑着。 蓝夜连忙侧过身,为老农人让出一条通道。 “呵呵!”老农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便从他身旁走过。 蓝夜望着老农佝偻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凡人的世界虽然简单,但也实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每天能吃饱穿暖,老了有儿女围于膝下,一辈子平平安安,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他也想过这样的的日子。 要是他父母还健在,他六福叔还健在,现在的他也应该与这些人一样幸福吧? 一想到他的父母,还有六福叔,蓝夜的脑子便“嗡”地一声,那些杀他全家的仇人现在仍然活得消遥自在,他却想要过舒坦日子…… “哎哟!”一道惊呼响起,将蓝夜吓了一跳。 只见十丈远处,刚才那个老农正躺在路边的稻田里,双手抱着自己的一条小腿,痛苦地喊叫着。 远处几个农人听到叫声,连忙停下手中活计,纷纷向他奔来。 蓝夜离得最近,脚下一用力,眨眼间便到了老农身边。 “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救命啊!”老农不住地喊叫着。 蓝夜凝神一看,老农的小腿上有两个小孔,孔里冒出点点黑血,四周已肿得老高。 老农的脸上也已泛黑,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 蛇毒?蓝夜心中已了然。 蓝夜又四处扫了一眼,只见不远处的田间,一大片被割得只剩一小截的稻茬将将露出水面,水面一阵波动,泛起污泥。 蓝夜抬手就是一掌,一团蓝色冰针疾射而出,顿时冻住了一大片。 “救救我!”老农双手紧抱住蓝夜的小腿,哀求道。 蓝夜点了点头,道:“老伯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说罢,蓝夜伸出二指,疾点老农阳交、光明、悬钟、丘墟四xue,然后猛地一掌拍向老农的伤口。 “啊!”老农惊呼一声。 此时,赶来的三个农人纷纷大叫道:“住手,你干什么?” 蓝夜头也没回,手中暗运灵力,一股冰凉之意缓缓涌入老农伤口…… “啊呀!”老农再次叫了一声,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杀人啦!”一个农人大叫一声,抡起手中的镰刀砍向蓝夜。 只听“呯”的一声,镰刀砍在蓝夜肩膀上,竟然直接被磕飞,而蓝夜的肩膀却并不见鲜血流出。 原来,蓝夜早就暗中唤出冰火琉璃铠护住全身,莫说这些普通的农人了,就算是唐灿、孙享之流也很难伤他分毫! “啊——!”使镰刀的农人惨叫一声,虎口已崩裂,血流如注。 “你住手啊!”另一个壮实的农人见状抡起手中的扁担用力砸向蓝夜。 只听“呯”的一声,扁担砸中蓝夜脑袋,实木的扁担竟然瞬间断成两截。 壮实农人顿时傻在原地。 其他二人见蓝夜如此强悍,尽皆脸露惧色,愣在原地不敢动。 此时,老农早已全身覆霜,人也安份了不少,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再一看,他那条又黑又肿的小腿已缩小了一圈,黑气正在不断消退。 其余农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救人! 众人脸上均露出喜色,既紧张又兴奋。 过了十多息,蓝夜终于收回手掌,缓缓站了起来。 老农的小腿已差不多复原,只是仍有少许黑气还未消散,那层薄霜已也消失,脸上红闰了许多。 “好了,他没事了,在家休息几天便可痊愈!”蓝夜缓声道。 众人连忙将老农扶了起来,老农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蓝夜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道:“老伯别这样,我只是碰巧罢了,不必谢我。” 老农激动得嘴唇直哆嗦:“恩人说哪里话,我们虽是山野粗人,不懂什么礼数,但知恩图报我们还是知道的!” 蓝夜笑了笑,道:“老伯言重了,我真的只是顺手而为,不必放在心上。” “就是这条大家伙!”一个年青一些的农人站在田间,单手高举,一条手臂粗的青蛇直挺挺地从他手中垂落到田地上。 众人纷纷举目望去,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这条大青蛇少说也有一丈来长,不过此时已成了一条死蛇,身上还残留着点点蓝冰。 “老汉姓鲁名高,不知恩人高姓大名?”老农道。 蓝夜笑了笑,道:“老伯客气了,就叫我阿福吧!” 鲁高愣了一愣,马上心领神会,既然人家不肯说自己的姓名,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呵呵一笑,道:“阿福?这名字好哇,呵呵,阿福恩公,你救了老汉一命,如不嫌弃,请一定到老汉寒舍一聚,让老汉尽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蓝夜本想拒绝,但一看鲁高那质朴的神情,心中又不忍,今日若是不给他个机会报答一下自己,百分百会伤了鲁高的心。 “好是好!不过,老伯能不能直呼我名字,把‘恩公’二字去掉?” “呵呵,没问题!”鲁高呵呵一笑,道:“老大,老二,老三,快些收拾一下,今天早点回家,咱们要好好招待一下恩人,哈哈哈!” “好嘞,爹,咱们今天吃蛇rou!哈哈哈!”年青一些的农人摇晃着手中的大青蛇,一个劲地傻笑。 …… 日落,月升,夜色初降。 劳作了一天的农人们开始烧起了晚饭,家家点起了灯,炊烟在朦胧的夜色中缓缓蠕动,尤如舞动的精灵一般。
院子里游荡着阵阵rou香味。 三个孩童在院子里追来跑去,大人们叫了几声也没叫住,便随了他们。 院子中靠近堂屋一些的地方摆了一个石桌,石桌旁放了十来把木椅,估计是一家人吃饭用的。 鲁高披了件单衣,吸了一口旱烟,道:“阿福恩……额,饭菜马上就做好了,要不要上点小酒?” 蓝夜笑了笑道:“还要喝酒?” “哎,你这说哪里话!”鲁高不满地道:“别看我们住的破旧,穿的寒酸,但好酒还是有的!” 壮实的农人正从里屋里端出一盘毛豆,他便是鲁高的二儿子,名叫鲁仁。 鲁仁将毛豆往桌上一放,笑着道:“阿福,我爹说得对,他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已埋了十年了,一直都不肯拿出来给我们喝,今个儿托你的福,咱们可要尝一尝啦,哈哈……” “去,去,你乐个什么劲?还不快进去帮你婆娘做饭去!”鲁高瞪了他一眼。 鲁仁耸了耸肩,偷笑一声,便进了里屋。 三个小孩见到桌上的毛豆,顿时围了上来,伸手便去抓。 鲁高连忙抬起烟杆飞快地敲了三下,三个小孩吓得大叫着逃了开去。 “没大没小的,今天有贵客在,由不得你们!一边玩去!”鲁高板着脸低声喝道。 这时,老大鲁义也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青菜走了出来。 “爹,蛇rou煲好了,可以上桌了吧?”鲁义问道。 “上来,上来,我都等不及了!”鲁高道:“你陪着阿福,我去取酒来!” 蓝夜笑着摇了摇头,道:“老伯,你伤都没好利索,怎能喝酒?” 鲁高咧嘴笑了笑,道:“老汉活了几十岁了,就好这一口,要是哪天断了,还不如直接要了老汉的命!呵呵!再说了,你一看也不是一般人,我要是真个喝了酒引得毒发,你还能见死不救么,哈哈!” 蓝夜再次摇了摇头,他忽然有些羡慕鲁高了! 不多一会,鲁高抱着一坛子酒走了过来,他的三个儿子还有儿媳都已围坐在桌旁,桌上早已摆满了冒着热气的好菜! “来,阿福,尝尝我这坛好酒!”鲁高将酒坛启封,院子里顿时酒香四溢。 “哇,真是香啊!”鲁高的三儿子鲁勇一脸陶醉地道。 “快倒上,快倒上!我也要尝一尝!”鲁仁与鲁义争相叫着。 三个儿媳倒是安分许多,虽然姿色算不上国色天香,倒也不难看,穿着也朴实,典型的农家小女人。 “爹,我来给大家倒酒吧!”大儿媳站起身来,笑着道。 …… 酒过三巡,夜色正浓 附近邻居的灯火也熄灭,四周也变得安静了。 桌上的饭菜已所剩无几,一大坛竹叶青也见了底。 三个儿媳正忙着收拾。 鲁高脸色已变得通红,但他仍然精神得很。 “我说阿福,你凭良心说,我这酒是不是好酒?”鲁高吸了一口旱烟,眼神飘飘。 “当然是好酒,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蓝夜道。 “哈哈哈!”鲁高笑了,半晌方道:“你莫要宽我的心了,老汉虽是乡野村夫,但也会看人。” 蓝夜愣了愣,道:“老伯,这话……” 鲁高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如果老汉猜得没错,阿福公子应该是修灵之人吧?” 蓝夜皱了皱眉头,道:“您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修灵之人?” 鲁高又吸了一口烟,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