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谈
圣战历997年，7月24日，晚。 一龙在这两天里，接连拜访了许多贵族……其中绝大部分都并非家中做主之人，不过大多也是嫡系，或是有继承权的亲近旁支。 并且大部分与现在当家人理念不合，有些是为了利益、有些是为了理想、有些……是单纯的情感上不合。 一龙累了一天，回到二番队内自己的房间时，一拉开门就发现……碎蜂正在一边盘坐着修刀禅、一边等他。 “嗯？队长？要来这个吗？”一龙说着，做出了一个喝酒的手势。 碎蜂闻言，头顶青筋绷了出来。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我记得前两天刚刚和你说过，最近要【谨慎些、低调些】，你还记得吧？”碎蜂不爽地问道。 “没错，这两天我都没有去其他番队视察，只是正常和那些贵族走动一下、日常公关……”一龙说得好像自己超级老实一样。 “是吗？那为什么最近……我是说最近几年，你的公关目标，很多都转移向了那些并非嫡系、尤其是竞争关系的旁支了呢？这次清净塔居林的封闭会议，你们四枫院的家督，就要和其他不少家族，确定你的事情了吧？”碎蜂见她装傻，便明说起来。 对于碎蜂的情报网，一龙也并不惊讶。 毕竟碎蜂除了是二番队的队长之外，还是隐秘机动部队的总司令官，直属刑军军团长，掌握的情报网绝非普通队长能比…… 何为“隐秘机动部队”？ 不少新死神，都快要认为，二番队就是隐秘机动部队、隐秘机动部队就是二番队…… 不过实际上完全不是！ 从行政划分上来说，“隐秘机动部队”、“鬼道众”，还有“护廷十三队”，是平级的组织，都是真央四十六室的直接下属。 而隐秘机动部队分为五大军团，其中第一军团就是“刑军”。 换而言之…… 隐秘机动部队总司令官、刑军军团长，和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一番队队长，理论上级别是一样的！ 当然，也只是“理论上”和总队长一样。 实际上……碎蜂也就只是从四十六室那领的薪水，和山本总队长是一样的！ 其他方面，从资金调拨、到权责分配，“隐秘机动部队”早就已经被“护廷十三队”碾压。 甚至碎蜂为了维持“隐秘机动部队”的运转，令麾下不少人都是在“二番队”和“隐秘机动部队”兼职，权责也有合并…… 这才给了许多新死神两者是一回事儿的错觉！ 至于“鬼道众”，那就更惨，不仅编制不全，甚至在百年前，大鬼道长和副鬼道长叛逃后，都没有任命新的鬼道长，现在几乎已经沦为“鬼道研究机构”、“护廷十三队的鬼道小助手”。 四十六室下辖的“三大武装”，早就已经是“护廷十三队”一家独大——故而一龙坚定地认为，自己对总队长的审核与约束，都是有先见之明的、大公无私的、无可指摘的！ 作为隐秘机动部队的总司令官，领着和山本老头一样薪水的存在，碎蜂的情报网还是很全的…… “你是不是还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碎蜂敏锐地追问道。 “咳咳，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嗯，我们做死神，最重要的是人性，不能将自己视作兵器，人和人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谁得势就和谁亲近，这种想法要不得……”一龙开始大谈鸡汤。 不过碎蜂显然不是灌了鸡汤就会醉的人，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胡说八道，既不打断、也不反驳…… 而见到碎蜂的反应，一龙也知道应付不过去，于是直接说道：“额，好吧，之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至于家督那边……这不是还有队长您吗？”说着还故作讨好的语气。 碎蜂出自下级贵族的蜂家，本名蜂梢绫，“碎蜂”是作为四枫院一族家臣的名字，碎蜂对外也一直以此自称。 毕竟她能有这种地位，归根结底是因为她现在代表的是“四枫院一族”、最大程度地继承了老家主夜一叛逃后的“遗产”。 哪怕四枫院一族，在一龙的谋划下，恢复了许多元气，一时也还没有收回这些。 毕竟碎蜂也一直自持是四枫院的家臣，新家主轻易也不想和她翻脸…… 之前家主一直想要促成她与家督的婚事，不过有一龙的牵制，始终未能成功。 也是从那开始，在四枫院一族内部，一龙不再是“深得家主与家督欢心的狗腿子”，渐渐转变成了“和家臣抱团的旁支家老”。 “你少来，别指望我帮你！”碎蜂义正辞严地说道。 “诶？队长您也不想嫁给家督的吧？”一龙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呵，无所谓，无非是穿一次婚服而已。”碎蜂浑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啊……”一龙一副恍然的样子，令碎蜂很是别扭。 不过碎蜂也已经起身就走——继续说得更多，一龙也不会往心里去更多。 “队长。”一龙又叫了碎蜂一声。 “嗯？”碎蜂顿住脚步，不过没有回头。 “真的不喝点？”一龙说着又做出喝酒的姿势。 碎蜂：…… …… 转眼，一周过去。 8月1日，尸魂界瀞灵廷，二番队队舍。 碎蜂此时稍稍有点感动——一龙那家伙，这次居然真的在那晚之后，就这么老实？完全没有再离开队舍，很低调的样子。 这种听话程度，也就当年刚刚出了“那件事”时有过…… 甚至令碎蜂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喝醉后，又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 “好慢、好慢、好慢……男人这么慢怎么可以？”一龙仿佛有什么事情等不下去，这时深吸了口气，接着灵压变得“虚幻”起来。 “嗯？”碎蜂忽然察觉到，一龙的灵压有异常。 顿时刚刚那点感动，全都消失不见，暗道：果然又在悄悄做什么！ 于是气势汹汹地来到一龙的房间，“哗啦”一下打开了拉门…… Duang—— 伴随着门框的撞击声，碎蜂出现在一龙门口。 “碎蜂队长？这么急，有什么紧急任务吗？实在抱歉，刚刚在修炼鬼道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差错，我现在恐怕不大行。” 只见一龙这时脸色有些苍白，的确灵压也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