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无巧不成书
回到市区，莫墨没有选择回去学校。 两人来到松源高中附近的一处城中村，这儿和莫墨早上看到的景象又有不同。 杂乱无序的摊位，都是一些地摊美食，通行的道路坑坑洼洼，小车根本无法进来。 莫世游随便在路边买了一些油炸食品，拿着一张纸巾包裹着竹签，吃得嘴角都是油，边吃边道：“这儿呢，就是卢义先的根据地，他在里面有一个屠宰场，每年的流水很大。毕竟这条老街有一定的年份了，加上房租便宜，很多外地人都喜欢在这边租房子，所以对这些生活需求挺高。” “政府之前有过一些规划，打算把这些脏乱差的现象打击到底，把这条老街作为松海市的一处旅游景点，结果受到当地人的阻挠太多，最后不了了之。” 莫墨对这儿的环境倒是不排斥，只是人多纷杂，他把莫世游叫来这来，就是想了解卢义先的经营范围，暗地里的势力他没办法去探索，可是明面上做的东西，最好要做到心里有数。 莫墨问道：“这件事里面有他的影子？” 莫世游满不在意，“或许是吧，之前我们集团也盯上这儿，老白觉得这儿是一个很好的开发项目。哦，老白就是以前小的时候你见过的那个白白胖胖的伯伯，他负责集团的主体方向。” 两个人穿过街巷，那个屠宰场在老街最深处，周围有一些简陋的居民楼，不过出入的人很少。 这个屠宰场里面时长传来猪的惨叫声，并且伴着刺鼻的血腥味，所以这附近的几栋老楼，即便房租很低，选择住在这儿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更愿意加一两百往外面挪几百米。 莫墨想了想，道：“白伯伯没出手吗？” 莫世游摊了摊手，道：“谁知道呢，反正这种事我一向不过问。” 莫世游随手把手上的纸巾丢弃，地上都是黑乎乎的泥水，扑面而来的刺鼻味道，让他的食欲瞬间消失，他点了根烟道：“小莫墨，我跟你说明白啊，这件事你怎么去了解都好，但是先不要参和进来，有什么事情有老叔帮你扛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念书，懂？” 闻言，莫墨挥了挥手，驱散鼻尖的烟味，没好气道：“我看你都没有阻止我的想法。” 莫世游装傻，呵呵道：“有吗？” 莫墨白了他一眼，虽然莫世游疼自己，但是口口声声说不让自己参与，可是只要自己想要调查之类的，就没有见到他有过一丝抵触的动作，难道他对自己就这么放心？ 从屠宰场外面看，看不出有多大的规模，不过里面隐约传来的哀嚎声，能听得到每天的需求量不低。在大门往里瞧的一角，整齐排列着十几辆拉货用的货车，上面淌着的血水还没来得及清理，稍等还要送去松海市周围的乡镇。 正当莫墨觉得无趣的时候，一道佝偻的身影从屠宰场一边的居民楼出来，看到莫墨，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笑呵呵的对他招了招手。 莫墨自然能看得到，惊叹竟然在这里能碰到这个老婆婆，赶紧和莫世游嘱咐一声，快步走过去。 老婆婆笑眯眯道：“上次多谢你的帮忙了，小伙子。” 莫墨赶紧摆手，微笑道：“我只是路过，像那天说的一样，只是被牵连到罢了，老婆婆你别放在心上。” 老婆婆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嘴硬，让过身子，让他们一起上楼，进家里坐坐。 因为是老式楼层的关系，楼道很窄，仅够一个人上下，楼道下还放了很多杂物，拐角也不例外，一些纸盒子堆积如山。 楼梯的扶手已经生锈，看得出有一定的年代感。 老婆婆租的地方在六楼，也是楼顶了，这儿并没有电梯，让一个老人爬上爬下，也是难为。 莫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和蛛网，莫世游皱了皱眉，低声问道：“你认识她？” 莫墨点点头，简单说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的经过，现在只能说无巧不成书。 “咦？” 莫墨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古怪，这算是直接找到家里来了？ 老婆婆推开门，外面是一道铁门，往外拉开之后，才能打开里面的绿漆门，她咳嗽一声道：“这里平时只有我和我孙女两个人住，没什么好招待的，等会儿我让她去买一些菜，晚餐就在这里吃了吧，好让老婆子谢谢你上次的帮忙。” 房子虽小，但是很干净整洁，阳台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窗外的阳光倾撒在地板上，隐隐约约留下一丝暖意。和阳台对立的是一个简易的厨房，灶台上面是一个生锈的抽风机，莫墨能看得出主人最近刚清洗过，刀具和调料瓶摆放得整整齐齐。 厨房外就是一张木桌子，没有冰箱，所以看着比较宽敞，四张凳子分别整齐的摆放在桌子四面，桌子上是一个防止飞虫进去桌罩。 进了门口，往左手边看去，是厕所，两边就是小房间。 莫墨摸了摸鼻子，坐在不知道什么木头的沙发上，问道：“你的孙女是不是叫做莫默？” 老婆婆给两人倒过水，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听到他能说出自家孙女的名字，诧异道：“你们认识吗？” 不只是老婆婆惊讶，莫世游也是一脸错愕。 莫墨，孙女？ 莫墨看到他的表情，脸皮难得一红，和他们解释清楚，尤其是对自己的名字，莫世游已经笑出声了，原来还有这种趣事发生。 想到在学校里，老师点名的时候就觉得有趣，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谁来回答问题。 其实这种事在各科任老师之间常有发生，学校里有同名的案例不在少数，但是像都在一个班的，确实有些少见，所以经历过几次之后，对莫默的话他们都直接说：“让班长来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就能很好的避免了在教室里浪费时间，这些学生对这种事最喜欢起哄，闹出这种闹剧，起码又要耽搁几分钟的教学时间，特别是像赵思源这样古板的老师，最尽心尽力。 老婆婆笑道：“这就是缘分了，小默被一个同学叫出去逛街，应该准备到家了，既然你们认识，也应该让她来招待你。” 莫墨摇摇头，哪有这么多讲究，自己也就是正好碰上，“最近奶奶还出去捡破烂吗？” 老婆婆叹息道：“不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住在这里看着小默念完高中，我也满足了。” 一直没说话的莫世游笑道：“松海市比不上江城那边，但是你孙女怎么会想到来松源高中念书呢？我记得江城一中才是最好的高中吧，以······小默的成绩，考上应该不难。” 提起这件事，老婆婆的眼神有些暗淡，喝了口水，道：“谁说不是呢，小默他爸爸mama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爸爸离开家外出打工，一直没有音讯，要不是每个月都会寄一些生活费回来，我都以为······” 莫墨狠狠瞪了一眼莫世游，安慰道：“他应该是想多赚点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所以在外拼搏而已，现在这个社会，哪有这么容易出事的。” 莫世游不甘示弱的白了他一眼，心想着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安慰人倒是有一手，怎么到自己身上就钻了牛角尖，要是这话给大哥听到，简直要泪流满面。 老婆婆想要拿起水壶，被莫墨先一步拿到，帮他们把水续上。 老婆婆看着莫世游，笑道：“江城一中的学费太贵，生活费我们负担不起，在小默初三的时候，碰到了洛先生，洛先生说来松海市这边，松源高中会给她一个贫困生的名额，而且不需要学费，如果成绩很好的话，到高考的时候，还会给她争取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呢。” 一说到这个，老婆婆眉开眼笑。 其实老人家并不知道这个留学的概念有多重，只是听洛先生说，莫默以后有大出息，以后是要出去见大世面的，就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