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无皮血身,真假国师(4k)
第323章无皮血身,真假国师 余琛手里的阴冥恶骨剑随着他一剑斩落,那一节节森森白骨组成的剑刃在那恐怖剑意的翻涌中,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崩开无数裂纹,砰一声碎成无数碎片。 ――这阴冥恶骨剑是他很早以前获得的一件非凡法器,初时还足够使用,助他杀人不少,但随着余琛境界提升,面对的敌人愈发强大,他已经很少再将其拿出来用了。 这会儿经此一役,它更是承受了余琛所领悟的全部剑意,这骨剑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碎裂开来。 但它最后一剑的辉煌,却是将眼前通过服用血rou神丹而强行将肌体力量提升至入道下品的北神君一分为二。 算得上是功成身退了。 另一边,北神君望着那高天之上的判官,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一剑挥出的时候,他感受到了。 第四境的味道。 那是他只有在三圣身上方才感受过的可怕气息。 ――道韵! 这种第四境之下的炼士绝对无法抵抗的可怕力量! 于是,北神君汇聚在拳头上的恐怖血rou力量斩断,畸变的血rou身躯也一分为二。 他的生机,随之断绝! 伴随着两坨沉重的血rou坠落大地,砰一声砸在地底洞天的废墟当中,那残余的血rou神丹的力量爆发,将他两片儿身子炸成漫天血雾,尸骨无存! 北神君,陨落! “呼……” 余琛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 这会儿的地下洞天,早已是一片狼藉废墟,残檐断壁,碎肢遗骸,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沙砾,血rou覆盖了废墟,好似人间炼狱那般。 余琛在天上,打开天眼,凝望而去。 却见那废墟中,那些月下蝉的炼士,已再无一人生还。 ――先前的厮杀中他们一拥而上,却被余琛反杀,偶尔有一两个活下来的幸运儿,也在方才底下洞天的崩塌中躲闪不及,被活生生压死了去。 “就是可惜了,实在没有余力留那北神君活口,否则应当能从他嘴里撬出不少消息。” 虞幼鱼在一旁叹了口气。 显然,他对于月下蝉掌控的属于阎魔圣地的手段相当在意。 余琛听了,只有苦笑。 若是正常状态下的北神君,他当然能败而不杀,轻松拿捏。 可坏就坏在那家伙吞服了巨量的血rou神丹,rou身畸变,神智不清,哪怕是真留了活口,活捉了下来,恐怕也难以问出什么东西来。 这般想着,余琛突然眉头一皱。 低头看去。 ――砰砰砰! 他的心脏,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 他的念头穿越废墟,穿越厚重的土层,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气息。 正是他先前展开画地为牢神通时,察觉到的那股隐藏在宫殿深处的可怕气息。 余琛眉头一皱,手一伸,五行大遁神通发动。 那底下的无尽废墟便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纷纷悬浮而起,停滞在半空中。 露出残破的宫殿里,一条通往更深处的甬道。 余琛和虞幼鱼对视一眼,皆看明白了对方眼中之意。 飞身而下,准备一探究竟,走进甬道里去。 虽说这片天地已经是在地下深处了,但这条甬道却是还要往地下更深处延伸。 粗粝的甬道墙壁和阶梯上,同样布满了那金红色的赤金锁铃阵纹,而且越往下,阵纹的愈发密集。 按照虞幼鱼的说法,这就说明他们随着甬道的下行,正在更加接近阵法的中央,也就是这赤金锁灵阵镇压之物的所在。 而和上面灯火通明宛如白昼的景象不同的是,俩人愈往下走,周涛就愈发昏暗。 好似步入择人而噬的深渊。 而与此同时,那股恐怖的气息,也愈发明显而渗人。 余琛和虞幼鱼的眉头,都紧锁起来――那股玄之又玄的气息,绝不是神薹境的炼士能够释放的。 很有可能……那被赤金锁灵阵所镇压的,是一位入道境的可怕存在! 二人心头都是凝重,继续向前。 半刻钟后,阴暗幽长的甬道阶梯终于走到尽头。 余琛和虞幼鱼来到一个庞大的底下密室。 他凭借天眼能够看到这黑暗中的景象――四四方方的一个密室,除了他们进来的一个小门以外,没有任何一点儿缝隙,整个密室浑然一体。 同时,墙壁,地板,天顶……几乎每一处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赤金阵纹,像是无数的蚯蚓一般。 给人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感觉。 而就在所有的阵纹汇聚之处,也就是这房间中央之处,一根两人合抱粗的金红色铁柱矗立,连通了地板与天顶。 那股让余琛感到战栗的恐怖气息,就从那根铁柱的背后传来! 余琛打了一个响指。 啪嗒! 五行大遁之之火行运转,一团团火焰在虚空中升腾而起,照亮了整个密室。 俩人绕过那矗立的铁柱,定睛一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直让人头皮发麻! 只看那金红色的铁柱子上,无数阵纹汇聚而来,化作十八根粗粝的尖刺,寒光闪烁之间,钉死了一道人形生物。 那一刻,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力轰然袭来! 说夸张一点,就像是天塌下来,压在身上一样。 ――这就是已经突破神薹境,且能与入道下品一战的余琛的真实感受。 脊背生寒! 头皮发麻! 除此以外,这道身影的模样,也让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余琛倒吸一口凉气。 且看他浑身血淋淋,从头到脚,没有一丁点儿肌肤毛发。 赤裸淋漓的血rou呈现出粉红的色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当中。 这一幕,让余琛响起来以前在话本中看到的一种猎奇酷刑。 ――将活人塞进粘稠的沼泽里,在脑壳顶上划一道口子,从那口子里把guntang的热油灌进去…… 眼前这柱子上的钉死的人影,便好像是遭了那般酷刑,一整张皮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狰狞的血rou。 咕噜―― 余琛咽了咽口水,想不出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得罪了月下蝉的人,竟遭了这般折磨。 也正是这个时候,那人影原本静止的身躯上,手指尖儿,动了一下。 不好! 余琛心头暗道一声! ――先前他杀北神君杀嗨了,加上对方嗑了那么多血rou神丹,余琛压根儿就没法留手,所以在成功击杀了北神君的同时,也对这地下洞天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 随之一同被破坏的,还有刻印在地下洞天各处的赤金锁灵阵! 阵法崩溃。 被镇压封印的存在,终于复苏过来! 那一瞬间,余琛和虞幼鱼同时寒毛直竖! “这家伙……至少也是入道上品!”虞幼鱼喃喃开口,脸色无比凝重。 余琛也是做好了两手打算,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风紧扯呼! 时间,一分一秒。 无比缓慢。 终于,那赤金铁柱上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眸。 与他身上血rou模糊的狰狞模样相比,那双眼睛浑浊深远,好似蕴藏天地万物,日月星辰。 那一刻,余琛愣住了。 他总感觉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紧接着,那血淋淋身影环顾四周,眼中的迷茫缓缓消散,看向底下的余琛,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 “此间……是何年月?” 余琛和虞幼鱼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至少这不是什么失去了神智的怪物,还是能够交流的。 于是余琛开口道:“启元历五十二年夏。” 顿了顿,他看向对方:“阁下又是何人?为何会被月下蝉的炼士镇压于此?” “老夫啊……”那苍老的声音回荡悠长,好似在回忆那般,道:“老夫姓曲,字幽河。” 那一刻,余琛愣住了。 曲幽河? 这名儿咋也那么熟悉? 等等! 曲……幽……河? 余琛脑子里轰响一声,脸上表情跟见了鬼一样,抬头望去! 他终于想起来了,为何他会感觉对方的那双眸子熟悉! 倒不是因为他真正见过,而是因为他读过了太多人的走马灯!
而其中文圣老头儿的走马灯里,这双眼睛,尤为熟悉! 同时,曲幽河这个名字,也存在于文圣老头儿的记忆里。 当然,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直呼其名,就像很少有人称呼文圣老头儿为李寰一样。 曲幽河,大夏人士,大夏仅有的三位入道炼士之一。 人称……国师! 三圣之一! 万法山之主! 大夏所有炼士之首! 大夏国师! 这会儿,余琛的脑子里,轰一声炸了。 ――如果眼前这个被剥了皮的血淋淋的家伙是国师,占天司上面那个又他娘的会是谁? “你是……占天司国师?” “多年以前,他们的确如此称呼老夫。”那血淋淋的身影挣脱锋锐的尖刺,落在地上来,每动一步,灰白的地面上就沾上一个血淋淋的脚印儿。 听罢,余琛只感觉脑壳很乱。 不知对方所言真假。 他只能将度人经一展,撕裂一道口子,把文圣老头儿唤了出来。 后者一脸懵逼,环顾周遭,刚想开口发问,就看见了对面一坨血淋淋的身影。 当即浑身一震,惊呼开口! “曲幽河?!” 当然,曲幽河这个时候看不到鬼魂状态的文圣老头儿,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但余琛见此一幕,却是一拍脑门儿! 得! 没跑了! 毕竟文圣老头儿和国师数十年相处,哪怕被剥了皮,相互之间也能凭借对方的气息而认出来。 他的这个反应,只能说明这家伙……还真是国师! 所以,如今朝廷里那个执掌占天司的国师……是假的? “呼……” 余琛揉了揉脑壳,只感觉……头疼。 虽然这会儿他还不晓得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曲折,但已经猜到了――自个儿好像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恐怖的阴谋。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余琛摆了摆手,“曲前辈若是信得过,请跟我来。” 说罢,便踏上九幽鬼辇,准备先撤。 毕竟这会儿他在这地下洞天大闹一场,还把真正的国师放了出来,定然会引起那镇压他的幕后黑手的注意,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浑身血淋淋的国师思考了半晌,也没说话,跟着余琛踏上了九幽鬼辇。 四匹鬼马长啸一声,踏空而去,消失在天际。 京城郊外,一处隐秘山谷。 余琛布下掩天避世阵法,这才将那没了人皮的曲幽河从鬼车中请出来。 顺手扎了个纸人儿,将国师那恐怖的血腥模样掩盖了去。 “这神通术法有些意思,明明只是最寻常的黄纸竹条,”却能在你手中化腐朽为神奇,演化天地万物,妙哉……妙哉。 国师感受着纸人化作的肌肤,这般感叹道,又问:“阁下救老夫于囹圄,敢问姓名?” 余琛没说话,翻手之间,纸人纸马之术再现,给一旁的文圣老头儿也赋予了身躯。 李寰从阴影处走出来,看向曲幽河,深吸了一口气:“曲幽河,跟老夫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国师见了文圣老头儿,似乎并不知晓文圣已死的消息,并没有流露什么惊讶之色,反而好似恍然大悟,“李寰?怪不得,倘若是你的话,能够找到老夫也不足为奇了。” 顿了顿,他才叹了口气,问道:“如今的大夏占天司里,是不是还有一个老夫?” 余琛和文圣老头儿点头。 “果然如此。” 曲幽河长长叹了口气, “不仅设计暗算老夫,还在镇压老夫以后将老夫的皮囊取而代之,夺取了老夫的一切,当真是狠毒的女人啊!” 余琛眉头一挑,心头隐隐有所猜测了,但还是问道:“曲前辈说的是谁?” 曲幽河抬起头来,眼里冒出一缕寒光,恨意彻骨。 “还能是谁?” “正是那先帝之妻,陛下生母,月下血蝉之主,垂帘听政十年的戚后,戚月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