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秘辛
9527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不管是店里的还是店外路过的，前来围观的都不在少数。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不会觉得尴尬或是怎么样，反而很淡定，颇有一种万人之前仍能侃侃而谈的风范。 可是除了帮他挑选衣物的五万二之外，一同前来的伍玖和20147，倒是不约而同，身姿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板正得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佬出街，身后带了两个国安级别的保镖呢。 至于选衣服？这两货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自然是9527穿什么，他们照着买就行。 丑的衣服帅的人穿了小概率好看，但好看的衣服丑的人穿了就是大概率好看了。 地府的衣物，可不都是靠着阳间扎纸烧下来，而是酆都有着自己的织造局，不然的话地下的第一批鬼差，穿什么？总不能学西方那些奇形怪状的恶魔啊，吸血鬼啊，拿着个渔叉，光溜溜到处跑吧。 冥衣来历也不复杂，就是采阳间香火织造而成，不过是有优劣的小小区别，取决于香火诚意有几分，和丝绵的区别差不多。 之所以织造冥衣，不尽是出于礼义廉耻的考量，更重要的是冥衣有助稳固幽魂，抵挡幽煞罡风侵袭，由此再进一步，鬼差大多身着冥甲。 像伍玖他们这样的普通幽魂，对上身着冥甲的鬼差，下场就是刚出壳的小鸡对上成年雄鹰。 9527在换衣服的时候，自然没有闲着，一直在接受各种新鲜知识。 学到老，活到老，生死如常。 9527张开双手，任由五万二和店员帮他脱下衣服，倒不是他享受这种帝王般的服务，只是他自己换动手，每次都要把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才肯还给店家，几次之后，五万二和店员神情就有些古怪了。 等这家店逛完，得什么时候去了。 所以9527才无奈做出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再不敢耽误几个姑娘“上下其手”。 热火朝天换了十几套，五万二还有些意犹未尽，只遗憾这店太小。 9527笑着点了两套他瞧得上眼的，“这两身衣物请帮我装起来，至于我身上这一套，就穿着吧。” 买衣服鞋子什么的，大部分人买好都不是带回家，而是穿回家。 9527又笑着对五万二问道：“不如我们再去别的店看看？” 五万二本来已经平静的眼神，又变得明亮起来，握着拳头连连点头。 “嗯嗯，我知道哪里还有风格不一样的店面。” 一行就此离开，伍玖和20147没有要买刚才9527买的两套衣物同款，因为一看就知道9527是为了照顾店员忙前忙后才顺便买的。 瞧瞧，这就是大佬风范，照顾人心如此细微。 来到街上，五万二在脑中过了一遍踩好点，大概多久会出新款的服装店，带着期许问道：“现在大概有三家店面规模大，款式新，城东有两家，城南离着公司不远处也有一家，我们先去哪一家？” 9527抬头看了一眼天，回道：“先去城东那两家看一看吧。” 伍玖插话进来，“大哥这是准备最后看了城南那家，就回公司里面呆着？那个，被打回重审的剧本，重新开放的话，估计时间短不了。” 20147也紧跟其后，“要不我去把车开过来？去哪都快。” 好嘛，一个当起助手小秘，一个当起专职司机了。 9527摇头，“不用了，以后不知道要在这里过多少年，倒也不用这样事事赶紧，至于那个公司那边，剧本要是还没有重新开放，那我就先去别的书里看看也行。” 这俩连连点头，大呼合理。 于是一行就在五万二的带领下，直直奔赴城东。 到地方之前，9527又看见一幕，在他本来已经波澜不惊的情绪上又狠狠敲了记重槌。 他看见一处类似小区的大门口，几个鬼差装束的牛头马面，在进小区前，把头摘了下来！ 准确点说，是摘掉了头套！ 好家伙，皮套人开盒？ 伍玖察言观色，抢在20147开口前解释起来，让后者懊恼错过了一个表现机会，那可是错过了一杯美酒啊！ “大哥，我相信你慧眼如炬，早看出来了，地府也是有追星传统的，就像白四经理，头上那几个小字，就是模仿谢大人，咱公司前台的小倩6677，就是疯狂迷恋《倩女幽魂》，所以才注册这名字的，现在小倩带尾号，估计都破好几百了，宁采臣也差不多，要不是燕赤霞是个道士，身份有忌讳不能用，这边估计不少大胡子都要抢这名字了。” 20147听不下去了，强行打断，“你说的都什么跟什么，还追星呢，让我来告诉你真相，这可是一桩秘辛，轻易不外传的。” 伍玖嗤笑一声，“切，路上见一个就‘不外传’一个那种秘辛？我倒要看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嘴快不过脑，说了这么一句，伍玖立刻捂嘴，连五万二也睁大眼睛看着他，20147更是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 伍玖眼珠子左看右看，双手合十在身前虚拜不停，嘴里念念有词。 “对不住对不住，大人莫怪，千万别和我计较。” 9527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题估计是出在“象牙”一词上了。 20147趁机神秘兮兮，说起所谓的“秘辛”。 “大人，其实以前的鬼差，说是牛头马面，就真是牛头马面，不是现在这样装扮出来的，那家伙，可真是凶神恶煞，面目骇人，我看了都要怕，当然，这是能更好震慑恶鬼才不得已为之的。” 9527点点头，理应如此，就像新兵蛋子，进军营的第一天，迎接他们的，绝对不是什么面目和善的长官，至少都是那种“凶名赫赫”，连黑得像锅底的长官，还总是有“阎王”、“死神”这些外号。 想到这里，9527平淡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起，然后压下。 20147抬手挡在嘴边，故意不让伍玖听。 “大佬，你仔细想想，牛头马面，真实身份是什么？人不可能长这样吧。” 9527目光微凝，猜到了秘辛中的一环。 20147也好像有所顾忌，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毕竟伍玖这嘴上没门的话，那位大人能听见，那他说什么，那位大人自然也能听见。 “看来您猜出来一部分了，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类似牛头马面大人他们这种出身的鬼差，就一个都没有在添过，所以后来才会有新上任的鬼差带各种外貌的头套。” 9527沉思中，20147的手被扒开了，伍玖那张猥琐大脸一下子凑上前来，占了他们两的大半视野，一点看不出刚才的惶恐，取而代之的全是好奇。 “为什么？你给说说呗。” 五万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也有些好奇。 可见20147虽然是少年外貌，但那嗓子，是真的不少年。 他没好气道：“说了是秘辛，能随便乱传？一边儿去！那个，五万二妹子，不是我摆架子，是真不能说，你别介意啊。” 五万二摇摇头，笑得含蓄。 伍玖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知道什么比剧透更恶心吗！就是剧透透一半！你今天要是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20147一点不怂，一脸谁怕谁的气势，后退一步。 “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你等我改天换一副大人模样回来，到时候打得你五万二都认不出！” 五万二满头问号，好像不关自己的事才对。 伍玖重重哼了一声，“你听听你这嗓子，也有脸说以大欺小，你不是自诩比我大个一千几百年吗？算了，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20147抬起左手，用右手拍拍左手小臂，抬抬下巴，胜者姿态道：“怕了就好。” 9527满脸无奈，就当没看见你们两货的挤眉弄眼好了。 20147挠挠头，还以为9527也不太满意他话说一半，就歉意道：“哥，真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不能说。” 9527摆摆手，郑重道：“那就不用说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未必不比知道好。” 伍玖脑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双重否定等于肯定？ 20147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伍玖看他这样，也就不打算出言损一番了。 五万二依旧在最前面，离着服装店越近，她越是眉眼飞扬，在后面某鬼眼底心里，跳了一曲倾国倾城的舞。 之后的一路，20147比之前沉默多了。 伍玖看不过去，用肩膀撞对方肩膀，“不能说就不说呗，看过《罗小黑战记》没，小白有句话说得好，是秘密的话可以不说的，但不能说谎。” 20147回了个笑脸，皮笑rou不笑，知道，别名《山新堆》嘛，那自己能没看过？《众生之门》都刷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好吧。 伍玖不说话了，又把视线放在前面的背影上，像个......痴汉。 嗯......痴情的汉子。 20147纠结很久之后，终于豁出去了，在进店之前拉住9527，小声说了一句话，声若蚊蝇，也不管9527听没听见，说完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9527确实听见了，先是愕然，面色不变，实则心里震惊不已。 因为这句话，所有听过的人，都只当是一句玩笑话。 “......后不许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