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章 当然不只是为了撒气
姜山和顾老爷子越谈越投机，渐渐谈到红星材料研究所；老爷子玩儿了一辈子材料，对这里面的东西，那是如数家珍；姜山则每每一针见血，反令老爷子灵感爆棚，每每恍然。 “好小子！”老爷子惊奇不已：“你是哪个学校出来的？功底了得，见解不凡，我老头儿甘拜下风！” 姜山笑道：“您老爷子才是真的厉害，我不过自学了几本教材，可当不得您称赞。” “自学？！”老爷子瞠目结舌。 就在姜山与顾开国老爷子说到自己搞出来的重晶硅同位素的时候，一辆豪华跑车哧溜停在大门口，车里走下来一个人模狗样的小胡子青年。 这人下车一张望，大步走过来，打断姜山和老爷子的谈话，说：“顾所长。” 然后目光落在姜山身上，一副审视的模样——可惜他比姜山挨了一寸多，稍稍得仰望几分。 顾老爷子脸色就沉了下去。 这儿小胡子青年打量了姜山一瞬，又看了眼旁边的沈曼和戴曦，嘴角一翘：“你就是那个什么姜山？” 姜山眼睛眯了一下，眼神淡淡的擦过此人，与老爷子道：“这厮是谁？” 老爷子道：“包续刚家的二杆子。” 姜山一听，半秒恍然：“哦，包氏集团？” 小胡子青年眉头一挑：“包奕凡。” 对老爷子叫他二杆子，他状作没听见。 姜山点了点头：“你是来告饶的？” 告饶？ 不但包奕凡愣了，连顾老爷子都愣了一下。 姜山作状问旁边的沈曼：“怎么？包氏集团一干人偷税漏税、违法犯罪的资料，还没交给官方吗？” 沈曼憋着笑：“先前您见张书记的时候，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以您的名义向有关部门实名举报，并上交了相关资料。” 然后她瞥了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的包奕凡，说：“可能这位包公子还不知道吧。” 姜山作恍然状：“也是，才不到一小时，官方可能还没...”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包奕凡浑身一颤，一把摸出手机，咬着牙接通；分明手机里，传来焦躁、急速的声音。 “小包总，您快回公司，有关部门...” 姜山笑起来，对老爷子道：“有关部门的速度还是可以的。” 老爷子瞪着眼，看了姜山半晌，忽然哈哈大笑：“你小子哪儿抓到的把柄？包续刚那个混蛋，我早看他不顺眼。” 老爷子骂道：“当初包氏不过是红星集团下属单位的零部件供应商，后来包续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侵吞国有资产，生生夺走了红星集团的一个下属工厂。” “包氏集团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知从红星身上啃噬了多少rou！” 说起这个，老爷子就咬牙切齿。 在那个年代，这种事到处都在发生；大环境之下，浑水摸鱼的数不胜数。像老爷子这样的人，却无可奈何。 他哈哈大笑着，狠狠的拍了姜山的肩膀几下，道：“好，好啊！” 仿佛大仇得报。 而接了电话的包奕凡，已是失魂落魄。 然后他恶狠狠的盯着姜山：“你好狠！” 姜山斜睨他：“一般，没你们狠。是不是想给我几拳？来，咱们过两招。” 包奕凡骇的退了两步。 姜山冷笑连连：“包氏集团这许多年，偷税漏税数额多达四五十亿，侵吞国有资产、违法犯罪的记录数不胜数。包奕凡是吧，三年前酒驾撞人致死、四年前强迫女性致怀孕自杀...” “你还是回去洗洗干净，等着坐牢吧。” 姜山这一次全面反击，与晟煊勾结的包氏集团，当然不会放过。一应黑料，只要能搜集到的，姜山都搜了个遍。 眼前这个所谓的小包总，现在看似人模狗样，三年前可不是这样的。 是从三年前开始，包续刚让他进入包氏集团涉足管理，才渐渐有所收敛；那之前，致人死命的活儿，他都没少干！ 每一次都被包续刚动用关系强压下去，或者找个替罪的羊代受。每每顺利过关，逍遥法外。 但这次可不一样。 姜山直接从张书记处下手。应着他姜山的种种承诺，就算是清理一下淤泥，给姜山一个好印象，也是必要的。 这时候，呜哇呜哇的警笛由远及近，姜山笑起来：“哦，你不必回家洗干净了，就这儿等等吧。” 包奕凡就在红星工业园区的大门口，被警察拷上铐子，带走了。 这一天，南通的警笛几乎没停过；包氏集团、红星集团的高层，有近百人被警察带走。 在参观过红星材料研究所之后，离开园区，回到酒店的江山对沈曼和戴曦道：“收购红星，已成定局。给崔伟打个电话，让他带队过来——最晚明天，就有消息。” 如果南通官方没有下定决心，就绝不会这么迅速的把姜山举报的一干人等抓捕。 只个把小时，说明官府在姜山去红星工业园区、与顾老爷子交谈的不到一个小时内，就下定了决心。 沈曼看到了本质，说：“因为老板您太能赚钱了。” 姜山笑了起来。 这的确就是逻辑所在。 戴曦也道：“所有人都相信，老板如此大动干戈，绝不只是为了跟那些人掰腕子。” 姜山笑着点头：“搂草打兔子。收购红星，当然不只是为了撒气。” 他要造自己的飞行器，乃至于更长远的一些想法，都需要有强大的制造基础才能实现。而红星，具备这样的条件。 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给这片土地带来一些新的东西，收购红星，是真正的开始。 果然，还没到入夜，姜山就接到了官方的正式通报：南通欢迎巨人资本进驻红星集团。 第二天，崔伟带队来到南通，跟姜山见了一面之后，只用了半天，就与官方全面签订合同，完成收购。 不需要任何谈判。 完全遵照姜山前一天对张书记的承诺来签订的合同。 接下来就是对红星集团的全面梳理、重组、整合。这事，以崔伟为主，沈曼为辅。 而姜山，则拿出他的重晶硅同位素材料，跟顾开国老爷子，一头扎进红星材料研究所。 如此一晃，便是七天。 因为巨人资本准备充分和南通官方的全面配合、以及因巨人资本丰厚条件而打消了顾虑并激发起热情的职工的配合，崔伟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完成了对红星集团的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