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对不起爸爸mama

    我和许燕去见小丫的父母了，将我想说的话都说清楚了。小丫爸爸mama说，小丫不嫁给你，咋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咋对得起你呀。我说，只要小丫还认我这个哥哥，她就对得起我的父母，就对得起我。

    这件事的关键还在小丫身上，我对她说：“你认不认我这个哥哥？”

    “当然认了。”小丫看着我：“你是我哥哥，不是认与不认的问题，而是亲情和感情决定的。从小到大是你拉扯我的，你就是我的哥哥，我就是你的meimei，这种关系这种亲情，不是认与不认决定的。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既然你承认我是你哥哥，你是我meimei，咱俩是兄妹，哪有兄妹结婚的？现在不是蒙味时代，一家兄弟姐妹互为夫妻。”

    “咱俩又不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咱俩没有血缘关系。而且爸爸mama又让咱俩结婚，咱俩咋能违背呢，那我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吗。”

    “你这么说不对，mama的遗信你也看到了，爸爸mama的意思是，你到咱家是天意，舍不得你离开咱家，他俩是想用婚姻这种形式把你永远留在朱家。只要你承认我这个哥哥，你就是我们朱家的人，你就没有忘恩负义。”

    “我总感觉我不嫁给你，我的心不安。”

    “你要嫁给我，我的心更不安，我也不会接受。”我看着小丫，揪心地说：“听哥哥的话，你永远是我的meimei，我永远是你的哥哥，咱俩永远是兄妹。”

    “哥哥，对不起你。”小丫哭了，激动地看着我：“哥哥，咱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然而你是我的好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

    “不哭，咱不哭。”我轻轻抹着她脸上的泪水，“你想让哥哥成为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只有你做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meimei，我才能做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没有meimei，我咋做哥哥呀？你要是嫁给我，就没有我这个哥哥了。”

    小丫点点头，抑郁地笑了笑，“哥哥，我一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世界上真正的‘一哥’。”

    “好，这才是哥哥的好meimei呢。”我激动地搂住她。

    “小丫，谢谢你，谢谢你。”许燕泪如泉涌，紧紧搂住我和小丫。

    我也哭了，我们仨哭作一团。

    下马河的流水仿佛一条彩带，轻轻漂动。碧绿的芦苇，鲜艳的野花。漫山遍野的杜鹃，火焰般的红花虽然早就凋谢了，雨后的枝叶显得格外青翠。将军山上，古老的松柏，苍老遒劲，骏极蓝天。

    先祖的陵园庄严肃穆，宝顶高大，高耸的石碑上，记载着先祖的功绩。香炉香案完整无损。石人石兽整齐排列在神道两侧。整个陵园还保持着当年的建筑和壮观。陵园下面，是我们家族的墓园，一座座规格统一的墓葬，整齐有序地排列在山坡上。

    我和小丫、许燕手捧着鲜花，走在前面。叔叔和小轩拎着祭品跟在我们身后，后面是婶婶和小轩媳妇繁盈。我们来到先祖陵园，将鲜花放在墓碑前，点燃祭香，插在香炉里，将祭品摆放在香案上。我们一行人跪在坟墓前，磕了三个头。

    我们来到爸爸mama的合葬墓前，小丫的泪水“唰”地滚落，她悲伤地扶着墓碑，低低抽泣。我和许燕用抹布将大理石墓和墓碑擦干净，然后摆放祭品。小丫抹抹泪水，将鲜花放在大理石墓上。我点燃一柱香，插在小香炉里。

    “爸爸，mama，我们看你俩来了。”

    说完，我跪下，小丫和许燕也跪下，小轩和繁盈也跟着跪下，叔叔和婶婶在我们后面肃立。

    “爸爸mama，我和小丫长大了，是叔叔和婶婶含辛茹苦将我俩养大。我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了，小丫在外国留学，我俩很好，你二老放心吧。爸爸mama，我已经按照你们的遗愿，找到了小丫的生身父母，她们经常见面，你俩高兴吧。但是，有一件事，我对不起你俩，我没按照你们的遗愿娶小丫。她是我的meimei，她是我从小带大的meimei。虽然我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俩亲如一奶同胞。我只愿我俩是兄妹，不愿做夫妻。爸爸mama，请你二老原谅。这件事不怨小丫，是我不娶她，所有的错都在我，请你俩不要埋怨小丫，也不要埋怨叔叔和婶婶，他二老已经尽力了。爸爸mama，原谅我，所有的错都是我。”

    泪水涌出眼眶，滴落在石板上。

    “爸爸mama，你们不要埋怨我哥哥，他是一个合格的好哥哥，世上再也找不出像我哥哥这样的哥哥了。哥哥待我的好，你们在九泉之下是应该知道的。”小丫一边哭一边说：“没嫁给我哥哥，我也有责任，我没有遵守你们的遗嘱。我不祈求你们对我的原谅，我只祈求永远做你们的女儿，我永远是朱家的人。爸爸mama，我告诉你俩一个喜讯，我哥哥给你俩娶了一个好媳妇，她也看你们来了。爸爸mama，她人很好，爱我哥哥，也爱我，任劳任怨地不辞辛苦地照顾我和哥哥，她才应该是我哥哥的媳妇，她才应该是咱朱家的媳妇。爸爸mama，请你俩祝福我哥哥和嫂子吧。”

    叔叔说：“起来吧，你们别跪着了，有话站起来说吧。”

    我们几个站起来，许燕还跪着，眼里泪花滚滚。她对着坟墓说：“爸爸mama，请原谅我这样称呼你二老。我已认定要嫁给朱晨了，我就是你们的儿媳妇。我知道，我这样做，破坏了你们的遗愿。也许是我的出现，让朱晨和小丫才不能做夫妻。但是，我要对你二老说，婚姻是缘分，缘分是天定。老天爷让我和朱晨相遇，我俩是天赐良缘。原谅我，爸爸mama，我会做个好妻子，我会照顾好朱晨和小丫的。谢谢爸爸mama。”

    许燕泪流满面，对着坟墓又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

    叔叔眼圈红红的，伤感地看着我和小丫，又看看许燕，想要对她说什么，迟疑了一下没说啥。对着坟墓说：“哥哥，嫂子，小晨和小丫都长大了，他俩很好，也都有出息了，你们就放心吧。小晨和小丫不能结婚我有责任，辜负了你俩的期望。有时候我想，现在都是啥年代了，咱们不能老是按旧的传统办事，特别是孩子们的婚姻。我想开了，孩子们的婚姻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不能像咱们那样由爹妈做主。我感觉许燕说的话对，婚姻是缘分，缘分是天定。既然俩孩子有缘分相遇，愿意成为夫妻，我也就认可了，不再强求他俩了。老话说，能拆一座庙，不拆一对婚。咱们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丧尽天理的事。有啥错处在我，请哥哥和嫂子接纳许燕，成全她和小晨吧。”

    许燕泪眼汪汪地看着叔叔，“叔叔，谢谢你，成全我俩。”又对坟墓说：“爸爸mama，谢谢，谢谢你二老对我的认可。”

    小丫要走了，又到了分别的时刻。小丫每次休完假期回去的时候，总是难舍难离。

    “回去和王宇好好相处，你俩十二岁就在一起念书，已经十年了，也算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一定要珍惜你俩的这份感情。等你俩结婚了，有人照顾你了，哥哥的担子才能卸下。”

    “是，哥哥，我记住了。不过呢，”小丫深情地看着我，又撒起娇来：“我和王宇结婚了，你也别想卸下哥哥的重担，想不负哥哥的责任，那可不行。”

    “好好，不卸，哥哥永远挑着哥哥的重担。”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呢。”小丫欢快地看看我看看许燕：“你俩啥时候结婚呀？”

    我说：“等你和王宇都拿到博士学位，学业有成了再说吧。”

    小丫说：“别等我回来了，你俩眼看着都要三十了，就把婚结了吧。”

    “不行，哥哥说话算话，等你结婚了我才能结婚。另外，”我看看许燕，对小丫说：“我还答应你嫂子的爸爸mama，我事业有成了才能和你嫂子结婚。”

    许燕不高兴地说：“用不着等你事业有成，我爸爸mama都放低准婚条件了，啥时候结婚都行，我就等你一句话。”

    “你等不及了？”小丫嘿嘿地笑，调皮地看着许燕：“我永远不结婚，看你怎么办？”

    “臭丫头，我都等了十年了，不在乎再等十年二十年。”许燕绷着笑脸，斜着小丫：“咱俩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看咱俩谁能靠过谁！”

    我笑了，“我说老婆，你从哪学来的这话？”

    “嫂子，你……你是啥臭嫂子呀。”小丫怔怔地瞪着许燕：“我不稀罕要你这个臭嫂子！”

    许燕笑呵呵地盯着小丫：“你不稀罕要我这臭嫂子，我可稀罕要你这个臭小姑子呀。”

    小丫嘿嘿地笑，一把搂住许燕，“嫂子，你贱皮子呀。”

    “对，我就是个贱皮子。”许燕搂紧小丫，“我得意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