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章 糯香糍粑
打米豆腐的米桨是老支书婆婆子,早上请人在家里石礳上礳出来的,每作十斤米,两作四白铁桶子。 打糍粑的堂屋二三十人,老老少少,男人女人,扎糍粑的男人粗放的吆喝嗨嗬伴着大汗淋沥,案板上奶奶,外婆,女人,女孩搓搓捏捏,拍拍打打,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家长里短中忙乎着捏糍粑。 堂檐里,屋檐下小孩子们半天吵闹追嘻,撮撮闹闹,弹蛋子,打纸博,跳橡皮筋,抬新娘过家家把个老支书家闹腾得是欢声笑语不断,小儿哭泣也时起真是好不热闹。 而厨房专门扯蒸的他,也同时帮老支书的婆婆子摘、洗、切、砍、剁忙乎着几十口人的杀猪饭和打糍粑饭。 灶上,里边蒸糯米的里边大锅里,一口大木蒸盖着个尖竹斗皮,腾腾热汽嗞嗞的响,灶堂里的火把烧火老汉古铜色沧桑的脸衬映得更加深红。 米豆腐开始收桨时,罗二爷一边把绞棍加快在锅里绞动,一边不停的呵嗬!呵嗬嗬!火大了。呵嗬!呵嗬嗬!火还大了。会烧糊,会起黑锅粑。您把火还退小些。 60挂零的烧火老汉就火剪火叉并用,把外边灶里的柴退转到里边灶里。 一会儿后米豆腐熟了,罗二爷用铁瓢一边一边噗噗!一边嗦嗦吹气将米豆腐呸桨,一瓢一瓢的打进事先就准备好的各种木盆和脸盆里冷桨成豆腐。然后,到第二天把它划成豆腐块用腊月净水泡上,吃到三月三前后也不会坏。 罗二爷打完米豆腐后,又沿锅边淋上一些菜油就着灶堂里红红的火炭和堂温。用锅铲沿边慢慢细细的铲,一会儿就铲起一大块圆圆的锅巴,放开粗大的嗓门道;“小伢儿们!快来吃锅巴了。这米豆腐锅巴吃了助消化强脾胃呢!” 围在堂屋里贪糍粑团子吃的、在屋檐下打纸赙的、打弹子进洞的、拍纸三角板的、挑冰棒棍子及跳橡皮筯的孩子们,一听就一窝蜂的涌进厨房纷争米豆腐锅巴…… 罗二爷推(销)完锅巴后,一边要烧火老汉重新升起火,一边在锅里放上一瓢水用竹刷把用力将锅底洗干净。锅铲瓜瓢并用,把洗锅水铲进瓜瓢倒进潲缸后,又在烧红的锅里烫上油,加入净水,倒进米桨又开始打第二作米豆腐…… 堂屋里扎糍粑的四个粗壮汉子满头大汗的停下了扎糍粑的调儿,两个穿着秋杉加一件单衣或毛衣的粗壮汉子,在双手上沾上莱油后开始一边噗噗!一边嗦嗦唆气!哦烫!呵嗬!呵嗬嗬!烫!烫死我了。手都烫掉了。呵嗬!呵嗬嗬!硬实沾在手上烫。一边在烫死个人的碓凹里,把扎好的糍粑坯子挖起,一个坨一大坨的扳在,以由搓团子妇女刷好油的案板上。扳一坨又在油碗里沾些菜油在手上几搓几搓、几擦几擦又去碓凹里继续掏。 搓掐坯子的妇女就调侃的说;“咋的?比你堂客还恶〔烫〕?” 而口里噗噗!嗦嗦!呵嗬!喊烫汉子听后,就粗放粗痞的回答说;“宝气!我堂客是白天恶晚上温啥!你不一样的,被窝里老倌糍粑杠子一扎就软哒。” 哈!哈!……哈!…… 哈!哈!……哈!…… 大家听后,满堂屋的人发岀一阵欢快的哄堂大笑…… 本就爱热闹的老支书,也在哄堂欢快大笑声中,一边开香烟一边大嗓门的说;“大家先歇会儿气抽支烟,等案板上她们妇女做完这一蒸就是我家的了。” 打完米豆腐来到堂屋,准备帮忙打糍粑的罗二爷则大声对正在开烟的老支书调侃着说;“岳母见到郎,屁股不沾床,还怕侍候不好郎。你请这些人帮忙侍候郎,你也要把藏在那里准备招待郎的好烟,拿出来慰问下我们流汗费力的啰!” 扎糍粑的大家伙,汉子们一听就齐声吆吆喝喝起哄子。 案板上正在搓团子做粑粑的妇女、老奶奶、外婆们也吵吵嚷嚷、叫叫闹闹、你一言我一句,如同一群山麻雀叫叫嚷嚷要吃糖…… 老支书乐喝喝的说;“要抽好烟马上有,要吃糖我婆婆子也办回来了。不过有个条件……” 扎糍粑的大家伙汉子们、案板上正在搓团子做粑粑的妇女、老奶奶、外婆们一下纷纷说;“有啥条件您说?” 老支书乐喝喝的说;“我这人爱热闹。再说你们也知道叶子老师在我家做客帮忙,他可是个大文化人就喜欢咱们农村里人憨厚直爽,喜欢咱们农村里的土文化。下一蒸咱们就和着‘打糍粑调子’来一碓凹咋样?杀个猪,打个糍粑就是要热闹才兴旺。” 扎糍粑的大家伙,汉子们一听,一下就起着吆喝哄子说;“要的!要的!这些个堂客们哼起来、扭起来蛮好看!蛮好听!您闰女呢?要岀嫁的人了也要学着唱啦。” 老支书乐喝喝、乐喝的说;“我闺女进城里添置嫁妆东西去了。今年咋的都会让她跟你们学会。” 案板上正在搓团子做粑粑的妇女则矫情扭捏的说;“就你们得瑟!你们美!年年要起哄子。” 老奶奶,外婆们也似有些难为情的说;“就你们几个爱闹,年年要我们几个老婆子,唱那丑腔丑调闹死个人。” 案板上正在搓团子做粑粑的妇女们,虽然在矫情扭捏,但却都纷纷向正在高高兴兴打纸赙的、打弹子进洞的、拍纸三角板的、挑冰棒棍子及跳橡皮筯的自己伢子女儿们笑哈哈、矫矫情、扭捏捏的喊着:“进来了,进来了。老支书爷爷发糖吃了。你喜欢得瑟的爸爸又要听那扭死个人的花腔子调爱热闹了。吃了糖好和后段子。” 三人女人一台戏,他在热热闹闹、吱吱喳喳、嘻嘻哈哈、拍拍打打、打情骂俏不断的堂屋里,见案板上搓掐团子的妇女以停下了手。案板上也每人没几个坯子了。就到厨房对烧火的老汉说;“老人家,外面这轮完工了。这里边大灶把火烧起来上汽,他们一喊咱就岀蒸。” 正在忙着给大家伙做晚饭的老支书婆婆钦羡说;“叶子老师!你咋这么个文化人会有这么大力气呢?一个人扯蒸上蒸,这是第玖蒸了吧?一蒸堆尖是60斤米,连水带蒸七八十斤。你这手指扣得疼不?疼就换别人扯。” 他谦谨的回答说;“没事,我从小就习惯了。” 堂屋里粗放的喊起了;“扯蒸来啊!给老支书过日子的粑粑扎了好喝酒啊!” 他听后也大声的回答说;“来了!”说完向沸沸腾腾蒸锅里压了两瓢冷水,接开蒸上的尖竹皮抖,双手八指扣紧蒸耳噗噗的两口气吹散了腾腾蒸汽。一用力就平平稳稳的将一蒸糯米饭,从沸腾的里边大锅里扯了岀来,平平稳稳的端着,带着一路弥漫的蒸汽,扬溢着糯米饭香来到堂屋里碓凹边,将蒸靠在碓凹上把一蒸糥米饭倒进碓凹。 香!真香! 一喷而起的蒸汽弥漫着满堂屋糯米饭清香。 碓凹里一粒粒糥米饭油光银亮,有如颗颗珍珠亮光闪闪。 四个汉子拿着四根长长地扎棍,一边棍傍棍、棍帮掍、棍提棍、棍扎棍的在碓凹里扎糍粑。 一边粗放高亢的唱起了洞庭调子——打糍粑调; 打糍粑哎!打糍粑哎! 碓凹凹里呦使劲儿扎。 碓凹凹里呦扎棍使劲儿拨。 额头角上的汗儿堂客哪个疼疼的擦。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