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假情侣
三年前，冬天。 “哒哒哒”王泉全神贯注地玩着电脑游戏，他的双脚不停跺着地面。 他终于忍不住了，丢下游戏，起身走到空调下面，扒拉两下出风口，问道：“龚涟一，空调是不是坏了？一点暖气都没有，我都要冻死了！” 龚涟一坐在梳妆台前，直播如何化妆瘦脸。正涂着腮红，她抽空回答道：“不知道，应该是坏了吧。” “你过来看看，你家空调，你熟。” “你忍忍，我正直播呢，怎么过去？”龚涟一回答完，就跟网友解释道：“蹭空调的，没事儿，咱们继续。” “怎么过来，我拉你过来！” 话音刚落，王泉就来到了龚涟一旁边，用双手勾住她的双肩，作势要拉她起来。 “得了吧，你拉得动我？”龚涟一略带嘲讽道。 王泉用力一拉，起！起不来。 只要龚涟一不想起来，王泉用再大的力气，也不会让她的屁股挪动一下位置。 王泉自觉丢了点脸面，于是暗自盘算捉弄一下龚涟一。 他凑到龚涟一左脸旁，用自己的脸用力蹭她的脸颊，龚涟一刚化好的妆直接花了。 “你干什么呢！王泉，你滚开。”龚涟一生气地把他推开。 然后她长舒一口气，准备跟网友道歉，交友不慎，导致了直播事故。 哎，这画风不对啊，网友非但没生气，还在那里“看热闹”。 “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确定只是蹭空调的，不是你男票？” “你男朋友好帅呀！” “哇塞，多让他出镜，想看你男朋友。” ……一时之间，直间播人数也从几百上升到了一万多。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我火了？龚涟一真不敢相信，自己苦哈哈化妆教技术，也就几百粉。自己被搞成了大花猫，粉丝还蹭蹭往上涨。 龚涟一还得好好想一想，怎么能涨更多粉。于是，她跟粉丝解释了几句要去卸妆，就匆匆下播了。 卸完妆，龚涟一看着一旁打游戏的王泉。虽有些不务正业，还喜欢蹭吃蹭喝，但谁叫他顶着一张白皙帅气的脸蛋，有着高高大大的身材呢！ 每天他在她眼前晃悠，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敢有非分之想。自己腰上戴着三四个加大号“游泳圈”，腿部壮得就跟真的大象腿一样。走起路来，浑身颤动，每落一次脚，地也要抖三抖。 再摸摸自己的脸蛋，小鼻子小眼，下巴上的赘rou有两个嘴巴大。 丑男都不会愿意接受她，何况是如此帅气的王泉。 不过，现在不同了，龚涟一计上心头，可以赚钱、恋爱一举两得。 龚涟一伸出手指，关了王泉的电脑主机。关键时刻电脑黑了屏，王泉极为不爽，道：“你有病啊，干嘛关我电脑？” “别急，听我说。”龚涟一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想不想赚钱？” “废话！” “现在有个发财的路子，你愿不愿意加入？” “什么？”王泉好奇是什么路子，又怕是歪路，补充道：“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当我的男朋友就行！”龚涟一故意不一口气说完，想看看王泉的反应。 “当你——的男朋友？”王泉拖长了“你”字的音，露出鄙夷的眼神。 龚涟一知道王泉看不上自己，可亲耳听到，内心还是很受伤。她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注意了，是假——男朋友。”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包养我呢！”王泉坐到龚涟一身边，凑近坏笑道：“我真怕看在钱的份上，就答应了。” “你便宜，我就包养你。”龚涟一顺势开玩笑道。内心多渴望是真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王泉“切”了一声，走开了。 “跑题了跑题了！”龚涟一拉回话题，继续说道，“当我的假男友，一起拍短视频，赚的钱，咱们五五分，怎么样？” “拍视频就可以赚钱？” “对呀！” 接下来，龚涟一把如何拍，如何运作都给王泉讲了一遍。 “我拍，我剪，你只需要表演加出镜就好了！”龚涟一说道。 “就是假装你男朋友，对你嘘寒问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要觉得你天下第一美，对吗？”显然，王泉抓住了表演的重点。 “对的，镜头面前我们是情侣，镜头外，我们就是同事，是合作伙伴。” “这个嘛……”王泉故作犹豫，其实早已心动。只要出镜表演几下就能拿钱，这不比辛辛苦苦理发好赚多了。 龚涟一怕王泉还有顾虑，保证道：“放心，我是不会占你便宜的！” “好，我同意加入！” ……两个月前。 屋子里烟雾缭绕，烟灰缸里的烟头快要满了。王泉双手激动地敲击着键盘，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龚涟一坐在另一旁剪辑着视频，这是上午刚拍好的秀恩爱视频。 自从两个月前的那一次意外之后，他们两个之间再也找不回，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了。 王泉每次完成秀恩爱任务，都要抽上一包烟，好像呛人的烟味，能掩盖住想逃离的“恶心味”。 “别抽烟了！”龚涟一小声但坚定地说道，“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键盘的敲击声戛然而止，一阵恶心涌上喉咙，王泉并未作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我怀孕了。” 王泉再也压抑不住自己，骤然起身，掐住龚涟一的脖子，狠狠问道：“你说什么？” 龚涟一双手挣扎着要掰开王泉的手，看着脸憋得通红的龚涟一，王泉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她。 龚涟一咳嗽几声，坐定，流着泪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宝宝是无辜的。” 还有宝宝？天呐，这个又丑又胖的女人，趁我喝醉，骗我上了床，还有脸怀我的宝宝？ 王泉一秒都不愿意回想当时的情景，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次触碰，都会让王泉恶心难受不已。 她这么丑，这么胖，这么臭，竟然怀了我的孩子！ “宝宝已经两个月了，要打掉我也舍不得，加上我的身体情况，可能打掉了一辈子也做不了母亲。”龚涟一接着说道。 王泉听着龚涟一的话，每一个字仿佛都散发着不可散去的发烂的臭味。 他聚精会神，强行镇定下来。面对着龚涟一，问道：“我在外面玩得很花，你介意么？” 龚涟一摇摇头。 “好，我们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