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扭曲的命运
眼前是一滩黑血，散落着数根折断的白骨，地面已破败不堪，细细看去，就连半块完好的瓷砖都没有，甚至还杂糅着无数落叶的残片。 “这场战斗，该有多惨烈？”申烨喃喃自语： “那陈焰跟城主呢？” 申烨有些凝重： “死了？” 一股巨大的心悸感压迫着申烨的心脏。 “咚” “咚” “咚咚咚” 他的心跳得很快。 一根利箭划破长空，刺入了他的左臂，然后是一声又一声的怒吼： “敌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在申烨耳边炸响，四名巡察使涌入庭院，将朦胧中的申烨压在身下。 申烨怔了怔，他想反抗，脚不停地踢踹，两只手舞着。 他想开口，想告诉他们不是自己干的。 但此时此刻，一切都晚了。 一截利刃刺穿了他的喉咙，他再也无法说话了…… …………… 监察室， 少年轻倚在木制的椅子旁，腐朽的木片刺痛着他残破不堪的神经，快要折断的半条椅子腿止不住地发出“吱呀吱呀”的哀嚎。 “哐哐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刺痛了少年的神经，少年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微微一皱。 “吱呀” 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位身着银袍的青年自门外迈步挺进屋内。 青年对着少年笑笑，见少年不做声，抿抿嘴唇，开口道： “姓名？” “……” “年龄？” “……” “为什么被抓进来？” “………………” 青年有些恼怒，手臂重重砸下：“我，在问你话！” “……”少年低头微微思索了一番，咬破指尖在木桌上写下两个大字： “申烨” 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你？”青年微微一愣，眼睛里满是错愕。 申烨没有抬头，眸光微敛，继续在木桌上写字： “是无辜的” “入灵，杀不了涅槃” “道歉” 青年捋了捋脑中烦闷的思绪，眼里满是惊疑不定： “是这样？” 申烨不置可否，嘴巴微张，随即又缓缓闭合，转为轻轻点了点头。 “这太魔幻了”青年喃喃自语： “上面因为抓不到真凶让一个小孩子来顶罪？他们怎么能干出来这种事？” 青年带着一丝怒气，猛地将将手中纸张撕得粉碎。 “没有用” 申烨戳了戳青年的后背，在木桌上写下这样几个大字。 青年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反问道：“难道你就甘心这样？” 申烨摇摇头，伸手拿过青年手中的笔，此时的他眼底似有火光在跃动，火光闪烁间仿佛要燃尽周遭的一切。 “凭你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事实” 青年瞳仁微颤，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祝你好运吧，我会尽力的……” 即便这样说，但申烨和青年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挣扎是无谓而徒劳的，只是徒增变数罢了。 “？” 申烨有些疑惑，顺着申烨此时的目光看过去，青年手中紧紧攥着两张纸钞。 还没等申烨提问，青年便开口道： “等到了“那边”，你能用到。” “那边？” 申烨仍是满腔疑惑。 “不说了，没时间了”青年显得有些匆忙，自申烨手中抽出自己的笔，向门外奔去。 申烨没做挽留，更别说他本身也没有这个能力。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一张老旧的木桌，一把“吱呀吱呀”的椅子，和一个苦命的人咯……对了， 以及还有那丝丝缕缕却又显得粘上了几分空洞的阳光。 申烨咳了咳，似是想要叹上一口气。 对啊，他本该抱怨的，抱怨命运的不公平，凭什么要由自己来承担这份罪孽？而不是那在法外逍遥的真凶？ 他不理解。 申烨的目光透过细小的窗缝，射向悠远的晴空。 “陈焰还好吗？”他不住地想着。 申烨舒了舒眉头，像是安慰自己： “应该没事吧？青玄道宗的选拔也就那么回事，对吧？” “…………” 而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滴答”“滴答”“滴答” 小雨击打在青石上，一圈圈的波纹随风飘散。 风定雾散，空天一色；一阵粗重的喘气声忽地打破了这份宁静。 “呼” “呼” “呼” 一大摊血自男人口鼻处溢出： “呕” 鲜血逐渐染红了男人胸前的衣襟，连同那青绿的石块一同染成了血红。 “踏” 来人一脚踩在水坑上，溅起一阵水花。 “铮~” 男人手中直刀出鞘，龙吟之声在耳际炸响。 “滚开！” 一道怒吼自天际炸响，伴随着那血煞般的伟力，一道暗红的月刃骤然爆发。 “锵~” 一道青色的剑气挡开男人的攻击，来人淡淡道： “单凭你？你走不了！” 男人狞笑一声，一道血红色的虚影自身后蔓延开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 【布怒斗神】解放！！！ “你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你毁了一个孩子的未来！！！” “砰！” 玻璃杯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玻璃渣子四溅，倒映那道声嘶力竭的身影。 “所以呢？” “难道如实说我们找不到凶手，高层就会放过我们？” “认清现实，镜！云！生！” “别还活在你那孩童的梦里，想去当英雄！” 一叠文件死死地砸在青年的胸膛上，镜云生怔了怔，而后颤颤巍巍地拾起地上散落的问卷：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做不到……” 镜云生身前的中年长官淡淡地瞟了一眼眼前这个梦碎的青年，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么就……” “啧……”镜云生眉头紧皱，桌下拳头死死地攥着腰间直刀的刀鞘。 “真让人不爽啊…………”镜云生咬着牙。 紧接着是他暗自在心底咆哮，任由名为愤怒的野兽将他撕碎，再一口气咽进嘴里，狠狠地咀嚼一口，两口，直至将他吞入腹中，任由它那恶心的胃液消化自己………… “宣布吧！”中年长官微微垂眸，眼底是欣喜，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这次所铸功劳带来的一切，穿戴着无数名为“虚妄”的珠宝，坐拥着万千美女，并从中挑选最美丽的一位，与自己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