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他又怎么舍得伤她
一口气将这些话吼了出来,岑欢欢喘了口气,看到病床上的纪念似乎是被她刚刚的激动所吵到,不适的皱了皱眉,她吸了口气,然后才放低了声音,头也没有回头的最后说了一句:“你走吧,她需要休息,这里有我就够了!” 可,顾淮川又怎么会走呢? 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时候,不要说是让他自己走了,就算是来十个八个人来拖他,怕是也拖不动他分毫的。 所以,岑欢欢的话,他完全自动忽略了,视线直直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苍白人儿,移也没移一下。 岑欢欢虽然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的顾淮川没有离开,就站在那里,甚至连动一下都没有。 她心底也是清楚不可能将顾淮川赶走的,索性就当没看到他那个人,守在了纪念的身边,在第一瓶点滴快要完好换药的时候,她刚站了起来,身后的人就先一步开口说了一句‘我去叫医生’然后就快速走了出去。 很快医生就过来重新换了一瓶药挂了上去,然后又离开了。 顾淮川还是站在先前站过的那个位置,一动也不动。 最后,岑欢欢看了一眼床上没有要醒过来迹象的纪念,起身,回转,看了一眼顾淮川:“我们去外面说。” 顾淮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说真的,他现在一步都不想离开床上的人身边,却也知道,岑欢欢是有话对他说。 走到病床边,他轻轻在纪念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将她打点滴的手固定了一下,然后才走到了外面。 岑欢欢见他走了过来,直接便开门见山的开口了:“念念和我说的不多,所以你们之间的具体过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清楚了,那就是你一口咬定了她和楚南青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 岑欢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视线直直的看着顾淮川,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么我就请问顾大总裁了,她和楚南青都没有一起呆过,又怎么能发生不正当的那些关系呢?你说说吧,我是真的很好奇,两个人都没有相处,更不在一处,究竟是个怎么发生不正当的关系的!倒是你和那个简小安那个贱人,你们不是搂抱在一起吗?她都还没有先质问你,你倒好先反过来咬她一口了?” 顾淮川的脸色白了一下。 三十年的人生里,即使是在最艰难的创业那段时间,他都从来没有这样被人骂过。 今天,却站在这里,被一个比他小的女子,狠狠的骂了两次。 可是,他却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 因为,她骂得对。 现在,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对那小东西做的事情,他自己都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 那个时候,一看到她衣衫凌乱的样子,他就完全愤怒了,从听到唐绍说她见到了楚南青开始起,就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情绪,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岑欢欢再一次毫不留情的责骂,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岑欢欢见他不说话了,冷冷的笑了笑,看着顾淮川的眼底更加的嘲讽了:“知道我现在在给她拿衣服的时候,在她的行李里面发现了什么吗?” 顾淮川没动,看着岑欢欢的深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沉痛,停顿了一下,才微微的动了动唇,困难的挤出两个字:“……什么?” “呵……”岑欢欢冷嘲的笑了一声,随即就像是什么一样,微微的扬了一下头,看着医院的白色天花板,好一会儿,直到眼底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她才重新低下头,看着对面的顾淮川,从外套的兜里面掏出先前离开家门的时候,被她塞进的几盒药膏,举到了顾淮川的眼前:“看清楚了么?全是消炎和止疼的药,我想,不用我说,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为什么她会买这些药了吧?” 岑欢欢说完,并没有将药收回来,就那么举在顾淮川的面前,明明是笑,可是声音却染上了无可掩饰的心疼:“念念那个丫头,从来就是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一来是不想让我为她担心,二是,这四年的时间,生活的打磨已经让她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所以,你知道我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底是什么感觉吗?你怎么就那么舍得!” 那么舍得让她受伤! 顾淮川英俊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视线直直的盯着岑欢欢手里拿着的那几盒药膏,插在兜里的双手早已经狠狠的握成了拳头。 他又怎么舍得伤她呢? 明明,她是比他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想让他即使倾尽一切,也想好去好好呵护的东西,他怎么就那么舍得,伤了她呢…… 说完这些话,岑欢欢就不打算再说下去了,毕竟纪念一个人在病房里,还需要人去照看。 正打算将手里面的药膏收回来,好久都没有出声的顾淮川忽然出声了,只有极淡的三个字,岑欢欢却听的很清楚:“给我吧。” 岑欢欢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将手里面的东西全部塞进了他的大手里,然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走进了病房。 走廊上,顾淮川还是直挺挺的站着,眼眸直直的看着手里面的几盒不大的药膏,因为包装全都被拆了过,所以看起来就更小了。 他就像是不认识一般的盯了好久,最后还是裤兜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才将他拉回了神来。 他微微的蹙了蹙眉,将手里的几个药膏放进了西装的外套里,这才从裤兜里面掏出了手机。 电话是唐绍打来的,问他找到人没有,什么时候回去。 他只说了一句找到了,然后就没有再听对面的唐绍说了些什么,径直的挂上了电话,然后就转身,走到病房的门口,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纪念已经醒了过来,本来正在和岑欢欢说这话,这个时候看到走进来的他,身子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就将视线移开了,重新落到了岑欢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