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那就重新开始(24)
这个问题,在之前看到她流泪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所以,在那个时候,看到她流泪,他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般,在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伸出手狠狠的拥住了她。 看到顾淮川在没有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纪念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刚刚还真的是很担心他就这么靠着她坐了下来,如果真是那样,她当然也可以选择重新找地方坐,可经过刚刚他的那一句,很难保他就不会说出什么怕他不敢挨着他之类的话。 对于那样带着无奈却又一一本正经的他,纪念发现自己还真的是对他完全的没辙。 就好比刚刚的情况,他只是那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然后她整个人就完全不受控制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就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气氛本来就有点沉默,再加上此刻就像是更加刻意的一般,纪念越发的觉得这样的气氛让人感到压迫,比顾淮川说话的时候,都还让她感到压迫。 于是,在等了两分钟,见顾淮川还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样子,纪念率先忍不住的找了个话题开口道:“顾总,我有个问题可不可以问下你?” 顾淮川大概有点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眼皮动了动,然后才看着她点了点头,回答了一句:“什么问题?” 纪念微微偏头想了一下,然后才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说了一句:“你是怎么失去记忆的?” 这个问题,虽然在重逢之后,唐绍那次已经跟她大致说了一下,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顾淮川大概也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深邃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诧异,然后才回看着她的视线,低低的说了两个字:“车祸。”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可这个时候,从顾淮川的嘴里亲口说出这淡淡的两个字,纪念还是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地方狠狠的疼了一下。 顾淮川看着她,又继续淡淡的说了下去:“虽然我不记得究竟是为什么会出车祸的,但我能清楚的记得,是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而喝了不少的酒。” 这是他对三年前的事情最后的记忆,虽然的确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心情不好,但,直到现在,他都能清楚的记得是因为心情不好而灌了很多很多的酒,甚至每次一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尖处都会压抑不住的升起一股尖锐的痛楚。 即使过了三年,此刻想起来,他还是再一次感觉到那熟悉的疼痛再一次传了过来。 纪念指尖微微的发颤。 唐绍那次说,是因为她的事情,才导致他喝的大量的酒,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就不会喝那么多的酒,如果不是喝那么多的酒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出那次的车祸了?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似乎一直都是她在给他惹麻烦,她离开之后,即使她不知道,也给了他这么一段痛苦的经历…… 顾淮川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转变一般,淡淡的嗓音依旧在淡淡的继续:“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虽然我失去了部分记忆,但是我自己能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并没有过去,它,一直存在我的心底,并且,不会放弃。” 这句话,他说的就意有所指了。 纪念自然听出来了,指尖又是微微的颤了一下,然后才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说了一句:“其实有些事情过去了挺好的,很多时候,不记得了比记得更好,至少,就不会那么的……” 最后的“痛苦”两个字,纪念没有说出来。 顾淮川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看着她,又说了一句:“所以,你觉得记得我们过去的那一段,是你痛苦的回忆么?” 是她痛苦的回忆么? 纪念愣了一下,才扯唇苦涩的笑了一下。 是挺痛苦的。 如果不痛苦的话,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午夜梦回从梦中惊醒过来,去再也找不到身边熟悉的那抹温热时的哀伤和悲凉了。 如果不痛苦的话,也就不会在知道失去了他们两人结晶时,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大崩溃了一场…… 如果不痛苦的话,如果不痛苦的话…… 有太多太多了。 还记得刚开始到美国的那段时间,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她都完全记不住了。 因为日子过的太过恍惚了,身边的一切都她来说都是恍惚的,仿佛没有生命一般。 纪念想到这里,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才睁开,看着视线直勾勾看着她的顾淮川,轻笑了一下,才回了两个字:“是的。” 顾淮川眼底的神色一黯。 不过,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就恢复了淡然,看着纪念,回了一句过去:“会觉得痛苦,就代表我们曾经深爱过。” 因为爱,所以才会在每每回忆起的时候,痛楚不堪。 因为爱,所以在会在即使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还是会对那段过去感觉到痛苦。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搁置在心底…… 纪念抿了抿唇,没有再回答顾淮川的话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劝他放弃,他不会接受,而且还一副不找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她不知道,他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到好久,可她直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可能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所以,在长久的沉默和犹豫之后,她重新看着顾淮川的眼睛,平静的说了一句:“即使深爱过,那也是曾经,而现在,我已经爱上了别人。” 爱上了别人? 顾淮川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变冷和凝固了起来。 纪念看着他变了的神色,也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收到了预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