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方悟佛，如沐春风

    早已跑出不知道多少里地的周岩看到了天色已经是逐渐明朗了起来，就在前面的这一片小树林中停了下来，要歇歇脚，他这不留余力的运转真气施展了有一夜的风神腿，自身也有些疲惫了。他随即将宁采臣与十方小和尚放到地上，回头在向远处看去之时，已经看不到什么迹象了，他们早已脱离了白云老和尚与僵尸打斗的地方不知道有多远了。现在的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地为白云老和尚祈祷，希望他神威大发灭掉了那个僵尸。

    他还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去之后，白云老和尚动用无上佛法施展出了自己的元神法相大威德金刚，几乎与那个僵尸斗得是不分上下，有很大的可能性将那个僵尸彻底杀死，只不过是白云老和尚当时已经是抱有死志了，断然的燃烧了自己全身的精气神，自己亲手切断了自己的生路，就是他真的杀死了那个僵尸，他也活不了了。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感觉头这么疼呢”，倒在地上的十方小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用手拍着自己这个有些迷瞪的脑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哦，十方小和尚，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周岩看了看十方小和尚这轻浮的动作，心中真是为白云老和尚感到不值，他为人沉稳、庄严，一生都在参悟佛道，身怀高深佛法，被人称为高僧，而他收的这个徒弟却是性格轻佻，不为可造之材。

    “还好了，就是肚子有点儿饿了。不知道周施主身上有没有馒头什么的，让小僧先祭一祭这饥饿难耐的五脏庙”，十方小和尚摸了摸自己这略有些平滑的肚皮，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呀！好吧，我这正好有一些吃的，给，接住”，周岩看到十方小和尚醒来之后，不是先问自己师傅在哪，也不是先问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而是先关心自己的肚子，不由得感觉白云老和尚真是所托非人呀！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是白云老和尚临分别时最后的嘱托，周岩是不会违背的。他随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两个还是热腾腾的馒头递给了十方小和尚。

    他的储物戒指中没有时间流动的迹象，东西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再拿出来的时候就还是什么样子的，因此，周岩在储物戒指中放了好多饭菜以供随时享用。他现在还是凡阶的修为，自然是没有达到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辟谷之境，当然也是免不了口舌之欲。

    正在奋力吃着馒头的十方小和尚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终于感觉不对劲了。他记得昏迷前他们还是在一个破败的山庄里面，而现在竟然变成了一片小树林，周围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山庄之类的房屋，而且之前还是晚上，现在再看看天色，东方已经升起的金色的朝阳，阳光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自己的脸上，恍然间已经是清晨了，最重要的他没有看见他的师傅，白云大师。

    “周施主，不知道我师傅现在身在何处呀？我怎么没有看见他，他是不是又乱跑了”，十方小和尚奇怪的问道。

    “你师傅……，十方，我希望不管我说出了什么话，你都一定不要激动”，周岩语气沉重的说道。

    “不是，周施主，这到底是咋的一回事吗？我不就是昏过去了一小会儿吗？就一小会儿，咋情况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是咋回事呀？我师傅到底怎么了？”，这时候的十方小和尚也忘记自己饿了，顾不得吃馒头了，又赶紧问道。

    “当时那个僵尸突然煞气暴涨，竟然一举突破了凡阶的修为实力，达到了仙阶的力量，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你的师傅白云大师为了能够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顺利逃跑，他就留下来断后了，为我们拦住了那个僵尸，估计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还望你节哀顺变”，说话间，周岩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了临走时白云老和尚托付给自己的佛门灵兵檀光金佛，将它递给了十方小和尚的手中，说道：“这个佛门灵兵檀光金佛乃是你师傅在与我临别之前，让我交给你的。它是白云大师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件寄托，白云大师对我说，这金佛之中有着他这一生对于佛法的感悟，他希望你能够继承他的衣钵，未来能够有所成就，将佛法发扬光大，成为一个真正的得道高僧，这样他也就不枉此生了。”

    “不，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十方小和尚连忙将馒头丢到地上，双手颤抖的捧过了他师傅留给他的灵兵檀光金佛。他不敢相信他的师傅会死，他不敢相信在他眼中一直是佛法高深的师傅会死，他不敢相信在他眼中一直是慈眉和善的师傅会死……

    十方小和尚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他的双眼一直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檀光金佛，目光呆滞，像着了魔似得，口中还喃喃自语道：“师傅，师傅，我从出生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穿的第一件衣服就是你亲手缝制的僧袍，我没有选择的当上了和尚，虽然曾经的我一度不想在当一个和尚了。可是你我相处了十几年，你待我就像是我的亲生父亲一般，我不想离开你，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还没有真正的报答你呀！为什么你去的就这么早，为什么老天爷如此的不公平，我的亲身父母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狠心的把我扔到了寺庙中，你答应过我，你要陪我一起去找我的亲身父母的，当面问一问他们当年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要那样做。你怎么能死呢，你怎么不讲信誉……”

    十方小和尚口中一直在不断地叙述着自己跟白云老和尚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嬉戏打闹，原来十方小和尚的身世也是如此的可怜！他对他师傅一直嬉皮笑脸的也是他面对生活积极乐观的一种表现，谁知道，造化弄人，他和他的师傅竟然就这样突然之间就天人永隔、阴阳分离了。

    就在十方小和尚还在沉溺于过去回忆的时候，躺在一旁的宁采臣也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一边晃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站起身来。

    “咦，周兄我们这是在哪呀？白云大师呢？十方小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清醒过来的宁采臣也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四周的气氛有些凝重，奇怪的问道。

    “哦，宁兄弟你也醒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周岩于是就将他们昏迷过去之后的事情向宁采臣一一叙述到来，当他说到白云老和尚为了他们的生死安危而自己选择留下来断后的时候，宁采臣捶胸长叹，感慨道白云大师真不愧是得道高僧，舍己为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天下间又少了一个好人，一个有德高僧。

    “没想到，是我们拖累了你们，这一切的一切，说到底来还是都怪我呀！要不是因为我家中那久病的妻子的事情，你们也不一定会跟我一起来到那里，那你们就不用碰到那个僵尸了，白云大师也就不用死了。都怪我呀，都怪我，是我害死了白云大师。”

    我去，你又在这里填什么乱子呀，本来就有一个差不多快要变成傻子、疯子的十方小和尚就已经够让人放不下心了，你怎么又弄了这，你要是再想不开的话，这可让我该怎么办？周岩心中也是无语了，他自己也是两手无措，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宁兄弟，你可一定要想开一点儿，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了，全是天意弄人。我们又怎么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我们根本无法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也不能怪你，你不能全揽到自己的头上。再说，要是我们没有跟来的话，说不定死的就是你了。若是真的是你死了，你家中的妻子、老母你又至她们于何处”，周岩站在宁采臣的身边，劝说着他。

    “可是，可是，……”，宁采臣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周岩拦下他想要说的话。

    “可是什么，没什么可是的。我们的性命是白云大师牺牲了自己换来的，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不然的话，白云大师的牺牲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只有我们活得开心，活得快乐，那才是对白云大师最好的报答”，周岩义正言辞的对着宁采臣说道，他又看了看还沉浸在失落中的十方小和尚，催动元神之力，施展道言醒魂之法对着十方小和尚说道：“还有你，十方。你觉得你现在这样的表现真的对得起你师傅救你的这条小命吗，你的师傅白云大师平常是怎么教育你的，我并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失望，我相信，就是白云大师的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的表现也会很失望的。你师傅虽然圆寂了，但是你师傅的思想理念并没有失传，白云大师将他的精神寄托在你的身上，它需要你来发扬光大，将它流传下去，这样你的师傅在天之灵才会安息。你不能再这样颓废下来了，你这个样子我非常的看不起你，白云大师生前是一位佛法高深、以拯救众生为理念的得道高僧，我不想他所托非人，他的徒弟变得如此不堪，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管是为了白云大师还是为了你自己，甚至是为了芸芸众生，你都要打起精神，高高兴兴来度过你生活中的每一天，因为，你代表的并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你的师傅白云大师。”

    “对，对，对，我是僧人十方，我是白云大师的徒弟十方，我是‘身光明照，如水中月，如日初出，眉间白豪，普照十方’的十方，我是不会让师傅失望的……”，随着周岩的蕴含着元神之力的当头棒喝、醒魂之音，十方小和尚似乎是被敲醒了一样，心中有些感悟，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有神，神情越来越坚定，当他站立起身资的时候，周岩似乎是看到了白云老和尚的再生，十方小和尚身上逐渐出现了一丝佛门大师的气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周施主，你说的没错，师傅用他的性命将我的性命救下，不是让我从此自甘堕落、郁郁而终的，而是让我能够真正的活着，有意义的活着。曾经的不通人事我一直生活在师傅的庇护之下，只知道贪玩调皮，不肯安心学习佛法，师傅虽然一直在教育我，可是当时的我一直认为时间还早，在多玩一会儿，反正一切有师傅呢，不着急。而今，从现在起，我，金山寺僧人十方，当继承我师傅的遗愿，洗去曾经的顽劣性情，一心钻研佛法，为师傅传承理念，为佛门发扬光大，为众生谋取福利……”，十方小和尚手持佛礼，神情宝相庄严的说道。

    十方小和尚双手捧着的檀光金佛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宣言与决心，突然从手心之中飞了起来，大放光彩，悬于十方小和尚的头顶，道道冥冥佛音从金佛体内吟唱出来灌输到了十方小和尚的心中，十方小和尚身上闪耀着金色的佛光理韵，似乎是在感悟白云大师流传出来的佛法玄奥。

    “周兄，这是？”看到这种情况，宁采臣不解的问道。

    “宁兄弟，莫急，我想这应该是白云大师留在金佛中的佛法真意对于十方决心的认同，再将白云大师一生所感悟到的佛法理念传递给十方”，周岩并不太清楚佛门之间是如何传递信息的，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心中也是拿捏不定。

    “师傅，我终于领悟到了你所说过的佛法真意，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南无阿弥陀佛”，接收完白云大师的佛法灌溉的十方小和尚身上的佛韵气息更加浓厚了，他双手合十，轻声念叨了一声佛号，这一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味，似乎是春风席卷大地一般，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春风伴舞雩，流月照芙蕖。相对应如是，随心了极乐。

    此刻的十方小和尚仿佛就是白云老和尚在人世间的延续，白云飘渺于十方之间，十方之中处处是为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