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苦苦哀求
百里沉的心脏突然疼了一下，“如果是我，你......会救吗？”话说完，他后悔了，但已收不回来。他和苏棠不同，他和叶未眠相识才不过几日，没有立场说这句话。“不，我是说……”他不知该如何辩解。 叶未眠毫不犹豫道：“会。” 百里沉一愣，只觉得心脏暖烘烘的。他从叶未眠的眼中预感到，他这辈子可能就栽在她手上了。 叶未眠不忍心甩开他的手，轻道：“放开吧。” 百里沉笑了笑，“你身上有伤，我带你去吧。苏九公子，我会尽力帮忙的。”他先跳到剑上，向叶未眠伸出手。 “多谢。”叶未眠借他的力坐在前面，运力缓解伤口的疼痛。 天暖了，原本雪白的山峦变得郁郁葱葱。 一路无话，百里沉便想借这机会解释斗兽场少年的事，“眠眠，前些日子咱们在斗兽场看到的那个少年，是我堂弟，叫百里端......” 了解了事情始末，叶未眠原谅他了。她主动向他说出明了那天的事：“司空轶与魔为伍，明目张胆囚禁苏棠，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如果我的态度不那么强硬，兴许苏棠能活下来......” 百里沉道：“眠眠，世间因果皆有定数，不必把责任强压在自己身上。” 她“嗯”了一声。 百里沉：“司空宗主病逝了，司空轶继任宗主之位，司空夫人不知所踪。” 叶未眠回头看向他，凤眸里满是惊讶，“......没想到这么快，我想，涑河出现吸血活尸并非偶然，洛承安与司空轶应该早有预谋，这两个畜生，不知下一个目标又是哪里，百里氏也要做好防备。” “好。”百里沉心情愉悦地笑了笑。 苏氏里里外外挂满了白绫，冷冷清清，苏氏弟子皆沉浸在悲痛之中，一言不发。苏居莱跪坐在蒲团上，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两鬓多了几缕白发。见到叶未眠，他还是慈祥地询问了她的伤势。 叶未眠跪在他面前，磕了个头，自责道：“对不起苏伯伯，我没能保全苏棠。” 苏居莱把她扶起来，轻声道：“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阿芜，告诉我，是谁？” 叶未眠：“司空轶杀了苏棠，又与洛承安合作谋取宗主之位，我一定亲手杀了他们，为苏棠报仇。” 苏居莱垂眸沉思，握着叶未眠右臂的手收紧了几分。 叶未眠：“苏伯伯，我有办法救苏棠，您相信我吗？” 苏居莱疑惑道：“什么办法？” 叶未眠犹豫了一下，“其实......我和我哥同父异母，我父母是龙族，我可以利用龙珠和人魂进入阴界，把苏棠带回来。” 苏居莱有些吃惊：“我从未听说过有进入阴界的方法，龙族能进去阴界，必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不赞同你这么做。” 叶未眠着急道：“可是这是救回苏棠唯一的方法。” 苏居莱：“傻孩子，逝者已逝，我们不能违背天道。” 叶未眠急得泪水泛滥，哭道：“苏伯伯，我想救他，我......我不能没有苏棠，我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做您的儿媳。求您了......” 苏居莱摇摇头，“我不能害了你。” 百里沉单膝蹲在她旁边，道：“苏宗主就让她去做吧，有在下替她护法，不会有事的。” 见百里沉都在支持叶未眠，苏居莱叹了口气，“那你们跟我说说，是怎么个做法？”叶未眠将前往阴界的利弊全盘托出，苏居莱同意了，反复嘱咐道：“最长限制是一柱香，我给你半柱香时间，半柱香一过，我便打断联系。” “好。”叶未眠喜极而泣。 百里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人魂，拾起她的手，放在她掌心。 她道了声“谢谢”，开始建立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人魂与龙珠相连，形成了一个金色八卦阵，随后，叶未眠的魂魄顺利进入阴界。 阴界和阳界其实没有多大差别，这里也有山川河流和闹市，大街小巷灯火阑珊，人山人海，完全就是另外一个阳界。来到阴界的魂魄并不会立即往生，而是在阴界停留一段时间，洗去人间烟火气息，忘却前尘往事。 在这么多的亡魂里面寻找苏棠，简直如大海捞针一样难，所以，就要用到引魂香了。她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点燃引魂香，然后注入灵力。龙血自她指尖凝聚成滴，在引魂香上绕了一个圈，曼珠沙华的虛形逐渐在香上浮现。蓝色微光向四处飞散，开始召唤死灵。 “苏棠，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她呢喃道。 亡魂们被引魂香惊动，都看向叶未眠，不过片刻又恢复原状。 阳界，蓝色灵光将二人环绕，整个房间的事物全部静止。叶未眠费神费力，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百里沉适时地向她体内注入灵力，以填补她消耗的元气。 引魂香没有引来苏棠的魂魄，彼时，阳界的香已烧了四分之一。 叶未眠心急如焚，在心中不断默念苏棠的名字，总算，在她念了司空昭言后，一个熟悉的白影出现在面前。 “你来干什么？”这人说话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暖。 叶未眠捉住他，生怕他消失不见，“苏棠，跟我回去。” 苏棠甩开她的手，果断拒绝，“你这是逆天改命，赶紧滚回去，我一个已逝之人，不必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 她再次紧握他的手，不满道：“你管我，我就是想这么做，赶紧跟我回去，没时间了！” “我不回去。”苏棠面不改色地扒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她在后面自嘲地笑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没有你，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我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变故，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棠甚至不肯停下脚步听她说完。 她心痛如刀绞，咬紧牙关忍着眼泪，但眼泪依旧夺眶而出。“苏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她大喊道。 “从没有过。”苏棠顿了顿，丢下四个字，没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