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幻影（下）
“那么，撒拉弗大爷，你是哪里人？你看起来可不像是长期在外的游民。”勒特把剑收了回去。 “我们可以之后再说，好吧。二位又是要到哪去？”撒拉弗松了一口气。 “别想知道，你自己都不肯张口。”勒特对着此刻躲在树后面的优乐埃疯狂使眼色，暗示他过来。 “撒拉弗大爷，你最好留在原地。我不希望又出现什么森林之神来祸害人。优乐埃，你到镇里去办事，钱袋子我刚才塞到你行李里了。”勒特正防着撒拉弗装神弄鬼。 “我知道，我刚才捡到了。”优乐埃从树后面现身，手举着钱袋子。 “优乐埃？老爷你确定是优乐埃？”撒拉弗十分惊奇，让人怀疑是否是演戏。 “你什么时候见到我？森林之神大人，你居然会认识我这么一个小民？”优乐埃虽然也没被他骗到，但是仍然不太高兴。 “我当然见到过你，殿下。”撒拉弗歪着头扬了扬眉毛，令人怀疑他是个流氓。 “你看起来就像是个流氓。我们不可能见过。”优乐埃想不起来任何和撒拉弗有关的人。 “行，您迟早会想起我的。不得不说，您样貌真是变化巨大。”撒拉弗很有礼貌。 “我以前难道只有一只眼睛？你别说了，森林之神老爷，我们还不熟呢。”优乐埃给勒特示意了一下，就赶到马旁边，骑上去走了。因为行李都被卸了下来，所以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你认识优乐埃？说来听听。”勒特想起来明明已经过了一天多了，优乐埃的事他几乎一件都不知道。 “这个嘛...我们俩之前可太熟了，只可惜...”撒拉弗眼神暗淡下来。 勒特觉得撒拉弗像一盏玻璃灯，世间万物都从他那双市侩机灵、却又坚定的眼睛里透出影像。他时而失去其光芒，又成了一块透明的晶石。 “只可惜什么？你最好不要套近乎，那些攀亲戚的人我打跑过十几个。”勒特认为撒拉弗定然是有故事，而且它一定极为新奇。 “只可惜我不记得后续了。”撒拉弗轻描淡写地吐出这短短一句，明明勒特还以为他会编出诸如优乐埃离奇死亡之类的怪话。 “这就是你的答复？撒拉弗先生，很遗憾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看起来也不是大恶人，何不回镇子里去？”勒特觉得撒拉弗多半也是一个可怜人。 “不！我才不要！”撒拉弗的表现却是极端的抵触，好像他对镇子里的某物极为恐惧。 “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请走吧。我不想逼你。”勒特感觉撒拉弗当灵媒不和普通人接触倒是件好事，像他这样的人一旦进城很快就会被欺压得抬不起头。 “真的？那我走喽？”撒拉弗嘴角闪过一丝窃笑，很快他又站起来，理一理粗制滥造的亚麻衣服，准备好立刻就开溜。 “停停停！你想太多了，撒拉弗先生。我收回了我的同情心，你最好还是待在队伍里，作为你装神弄鬼的惩罚。”勒特顿时一下子想不起来无人村庄那茬，只记得要撒拉弗在路上有什么必要的用途。 “勒特！你猜怎么样？”优乐埃拖着一大袋粮食，骑着马飞一般地赶来。 “优乐埃？”勒忙着回复优乐埃，没注意到撒拉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整个镇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和之前那个村庄一模一样。不过那里地上有一袋干粮，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优乐埃一边说话一边喘气，很明显是急着赶过来。 “等到明天，又会有新的地方遭遇一模一样的灾难。而新的袋子上会出现新的名字。”撒拉弗的声音像变了个人，吓了勒特一跳。 “你刚才在说什么？”勒特又回过来问撒拉弗。 “没什么啊，就是一个灵媒都知道的知识。”撒拉弗的声音又变得平常。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阻止它继续发生？为了不再有人失踪，我可以暂时不去管别的事情，撒拉弗，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优乐埃从马上下来，从他的态度里勒特看出他倒也有一个君王的灵魂。 树林里刮起大风，树叶沙沙作响。 “这个嘛...我可以给你慢慢解释，但是那是路上的事情。如果我们还不马上采取行动，无辜的人将在两周左右被卷入浪潮。”撒拉弗的声音很坚定。 “那我们就上路吧。撒拉弗，你最好是个正经灵媒，而不是一个骗子。”勒特也感觉到人的消失并非是可以忽略掉的事。 “为那些人祝福吧。”撒拉弗打了个响指，暗示现在他要去做一件大事。 “你们最好把行李装上，我们时间不多。”撒拉弗毫无意义地提醒到，因为优乐埃已经把东西打包好了。 “你怎么办？撒拉弗？”勒特问到。 “不需要担忧我，我可是扎营的好手。”撒拉弗小跑到林子里的某处，又牵出一头驴，驴后面拖着驴车。 “你可以把行李拿到我这来...要是想赶时间的话。”撒拉弗拍拍驴头，暗示他很自信。 “在我看来，不需要。”优乐埃还是有些提防。 “那上路吧。”撒拉弗登上驴车，拾起缰绳。 “你们注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我的朋友。”撒拉弗的声音又变了，酷似风声，还有铃声，好似来自另一个极为空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