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机灵
“先说说你的条件。”三人坐下后，脾气急的老高直接开口问道。 “一日三餐管饱，每个月最少二两银钱。”于智博回道。 “最少？”老高没理解。 “去了我们于家村，我会给你下任务，打铁所需材料、帮手全都由我提供，你只需要干活就可以，你的收入多寡就看你可以出多少货。” “比如你一天可以打两个枪头...” 于智博比如还没说完，老高直接打断他的话：“这不可能，我一天最少打十个枪头。” 已经初步了解他的性格，于智博对于自己的话被打断没有生气。 “比如你一天可以打十个枪头，一个枪头我给你十文钱，这样你一个月就可以收入三千文钱。” “一个枪头十文？也没比城里的铁匠铺高多少啊。”老高扳着手指计算了一下。 “城里的铁匠铺管你吃饭？管你柴火？管你打铁器具损耗？”于智博反问道。 “这么一说，确实是高了一些。”老高语气还是有些不感兴趣，毕竟他不了解于家村，还不知道于智博能不能兑现他所说的待遇。 “除了你自己干活的收入，你还可以带徒弟。”于智博继续说道。 “没兴趣。”老高摇了摇头。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只要是你教的徒弟，在学徒期间干活打造的铁器收入，你可以拿两成。”于智博诱惑道：“也就是说，你只需要教五个徒弟，你的收入就能翻倍。” “翻倍？”老高眼睛亮了。 他没有注意到于智博话里的陷阱。 教授徒弟必然影响他的干活效率。 徒弟出活肯定没他快。 师傅只能拿徒弟学徒期间的提成，而学徒什么时候出师并不由师傅决定。 “那教十个徒弟岂不是可以一个月拿十两银？”老高又是一翻扳手指。 “没错。” “你有那么多活吗？”老高面带怀疑。 “我给你有最低二两银的保障，给你的学徒自然也有，每月最低一两银，到时候就算没活，你也能拿他们月饷的两成。”于智博回道。 “口说无凭。”老高是见过世面的，不会单凭于智博信口雌黄就信了他。 “立字为据。”于智博看向白应物。 “我去取。”不愧是做了流民都要穿长衫的主，都混到流民营了竟然还有纸笔。 白应物很快返回，左手手里拿着两张有些泛黄的白纸，右手拿着笔墨和砚台。 从铁匠这里取了水，在砚台里磨了一些墨水，白应物提笔就开始书写。 【兹有于家村村民于智博....，雇佣铁匠高启强...，承诺给月饷...】 一边询问两人，一边书写，语言组织能力相当强。 于智博看着他，心里想着今天得把他也带回去，这是个人才啊，在文化这方面，于家村没人能比得上他。 一手工整的小楷，整篇契文写完竟然没有一个错别字。 于智博自己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写完之后，白应物又抄写了一遍，然后让两人签字画押。 铁匠高启强竟然也会写字，名字写的比于智博的字都好看。 感情三人之中，自己竟然是最没“文化”的。 契约签署完毕，高启强吹干自己那份契书上的墨迹，喜滋滋的折叠后收了起来。 “等会我，我去把我的徒弟召集过来。” 说完就直接跑开。 “他有徒弟？”于智博懵了。 “有。”白应物点了点头。 “那他刚才怎么不说。”于智博过来的时候，看到高启强一个人打铁，生火都要自己鼓风，还以为他没有徒弟。 “你也没问啊。”白应物表情淡然的回道。 我去，这两人真他娘的机灵，对自己有利的信息是一点儿都不透露。 突然，于智博意识到一个问题，朝着白应物问道： “他打造枪头，一天可以打几个？” “若是有徒弟打下手，一天三五十不在话下。”白应物回道。 于智博已经无语了，感情这家伙想赚的并不是徒弟的提成，而是徒弟帮忙打下手，最后以他的名义交货的计件加工费。 于智博再次翻看手中的契书，上面并没有雇佣时间的限制。 也就是说，这份契约对双方有利，就可以一直执行下去，若是有一方不愿意，随时可以一拍两散。 估计高启强这家伙根本就没想着跟于智博长久干下去，就想带着徒弟去赚一波快钱。 “行吧，聪明点也好，我更省心。” 被摆了一道的于智博感叹自己的智商，在面对古人的时候真的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以后做事的时候还是不要想着以智谋取胜了。 老老实实积蓄实力，然后以力破巧才是正道。 在高启强打铁摊旁边等了有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他带着一波人走了回来。 “这都是你徒弟？”于智博看到这波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还有他们的家人，你不用管他们，只要你按照约定给我饷银，他们我自会照看。”高启强回道。 于智博数了数，高启强的徒弟加他们的家人竟然有二十三人。 “你养得起？”于智博有点不敢相信。 “只要你说话算数，我就养得起。”高启强回道。 “行。” 于智博没再多问什么。 他一直秉持的观念就是‘人=财富’，所以他不怕人多。 看着高启强徒弟快速帮他把工具、铁料、行李打包收拾好，众人朝着刚才打架的地方走去。 “你拿了人家铁匠铺的铁料，不还回去？”于智博问道。 “没拿，这些铁料是我自己买的，我只需要给铁匠铺交枪头，他们就会给我钱。”高启强回道。 “你有买铁料的路子？” “是的，我是登州人，登州产铁，顺着水运售卖四方。”高启强回道。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以后买铁可以走高启强这边的路子，肯定比铁匠铺便宜。 众人很快回到刚才打架的地方，这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人。 于智博看向白应物，白应物则从其中一名年轻人手中接过几张纸，然后递给于智博。 这些纸上写的都是名字和籍贯，总共三十六人，和刚才群殴他的人数符合。 可面前这一百多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