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团聚
张辉文这个有偿劳动力已经就位，就得考虑种树了。 徐元枫靠在石头岸边，拿出手机联系张福友。 “喂，小枫有啥子事？” “喂，大姐夫，你有认得到卖果树苗的人不？” “卖果树苗的？你想种啥子果树？” “我想先试试水，就种我们经常吃到的血橙，这种柑子在周围都有人种，存活率比较高。” “楞个，我先帮你问一下，我认得到的人没得搞果树苗批发的，但是他们应该认得到这种人。” “要得，那就麻烦了哟。” “莫说这些哈，对了，我两个儿都在你手头捏到起的，率实给我练他们，让他们晓得锅儿是铁打的。” “嘿嘿，我办事你放心。” 挂断电话没过多久，张福友就发来一张名片。 名片上那人叫廖昌宏，是做果苗生意的。 徐元枫按照电话号码给打过去。 “喂，你好。” “请问你是廖昌宏廖总吗？” “是是，请问你有啥子事情？” “我想买点果苗。” “呃呃呃，是来买果苗的嗦，老板贵姓？” “免贵姓徐。” “徐老板，我这点果苗种类很多，我们这片区县能种的苗子都有，你想要哪种果苗嘛？” “我想要血橙树苗。” “血橙……现在很少有人种血橙了，这玩意个头不大，再加上本地种得也多，虽然吃起来口感还不错，但是比不上那几种主流柑子，不好卖钱哟。” “没得事，我就是买来试一下。” “试一下……徐老板你莫开玩笑哟。” “我开啥子玩笑，是真心想买点血橙树苗。” “嗯……楞个，徐老板，我这点确实没育血橙树苗，不过我认得到人有这个苗子，我把他电话发给你。” “要得，麻烦了。” 这位廖老板随后发来了一个电话号码，对方姓秦。 徐元枫跟后者秦老板联系，那位秦老板那里确实有血橙树苗，但是树苗不是幼苗，而是已经长了两年多的半大苗。 廖老板经营的算是正式挂牌的苗圃基地，而这位秦老板只是跟廖老板合作的野路子。 因为近两年血橙树苗销路不好，秦老板又有些后知后觉，种下一片血橙苗卖不出去，就一直让它们长在土里。 这位秦老板也懒得去管，没有施肥，就放任它们像野树般长着，死活都没啥影响。 秦老板听说徐元枫要买血橙树苗，第一反应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因为现在红rou脐橙和冰糖橘才是种植主流，血橙受众不多，并且血橙产量和卖价都偏低，所以很少有人买血橙苗了。 那位秦老板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人买，所以存着销货腾地的想法，给徐元枫算了一个成本价。 因为是半大树苗，运输成本增加，所以秦老板就给他算做十五块钱一株。 这个价格确实是打骨折了。 因为同等株重的红rou脐橙苗，起码要卖到三十块钱一株。 徐元枫找张福友确认了廖老板和秦老板的基本情况，加上秦老板的威信，给他转过去了一千块钱的定金。 后续是货到付款，一车苗子按数量给钱，但是车费得另外算，三百块钱一车。 若是买其他苗子是不用给车费的，但是秦老板本来收的就是成本价，再加上血橙树苗很大，一车也拉不到多少，所以给徐元枫算三百块钱一车。 根据秦老板估计，一车大概只能装八九十株血橙树苗。 于是徐元枫先要了一车苗子，给秦老板发去定位，坐等明天收货。 虽然一车苗子少，但是起苗的步骤不能少。 什么剪枝，留短根，裹土等等都是需要人来做的，那可都是成本。 不过半大树苗有一个缺点，就是不易成活，所以一般买苗都是买幼苗，单株幼苗便宜，就算没种活也能轻松更换。 徐元枫根本不用考虑成活问题。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他有外挂。 三个人一直洗澡洗到太阳下山。 老爸老妈早就已经回来了，打来电话知道张辉文也来了，在家准备晚饭呢。 一路爬上坡，徐元枫提着水桶走在最前面，张辉斌走得不慢，紧紧跟着徐元枫。 反而看起来高大的张辉文却落在最后面。 他走得慢不说，汗水好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年纪轻轻的就虚成这样，在学校学习任务重，天天要交作业吧？”徐元枫嘲讽道。 “哼，你笑我虚，我笑某人没得吃。” 徐元枫气得抓起一条鱼就扔到张辉文脑门子上。 “没大没小的。” 张辉斌眼观鼻，鼻观心，哪怕貌似听懂了也没有插嘴。 回到家，两兄弟都瘫倒在地坝上休息，徐元枫则提着鱼进厨房忙碌。 “对了，老爸老妈，我去进了一批血橙树苗，明天就能拉来，到时候就让小文和小斌帮到起种。” “血橙树苗？你啷个想起买这种树苗，隔壁村很多家人都把血橙树砍了，换种成桂圆树，你倒是好，反起整呢？” “哎呀，幺儿想弄就让他弄，现在这个屋幺儿做主，你还管得宽。”老妈朝着老爸鄙视道。 “我反正都是随便，你想弄啥子我承认帮忙，只是以后卖不出钱莫怪我没提醒。” 老爸听着老妈说家里现在是徐元枫做主，心里头稍稍有些小吃醋。 没这个道理嘛。 老一辈还在呢，哪有晚一辈做主的道理。 徐元枫听出老爸埋怨的意味，连忙打圆场。 “我们家的顶梁柱始终还是老爸哟，老爸担心没得错，我就是先试一次，顶多种几亩地试试看效果，不得影响啥子。” 老爸瞧了徐元枫一眼。 “树苗明天到？” “嗯嗯，对方说了的，是明天到。” “那好，我来带着你们种。”老爸自告奋勇。 “别别，你们做你们的事情，我带着小文和小斌来做，把他们拉出来练练，让他们晓得钱有多难挣。” “好嘛，有啥子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嗯嗯，要得。” 徐元枫和老妈负责处理小鱼，老爸则去逮了两只老鸭子，准备弄他拿手的酸萝卜老鸭汤。 锅里还炖着一只大公鸡，可惜不是乌骨鸡，但是也有六七斤重。 家里来了好久没来的大外侄，这生活水平肯定得提高档次。 三人在厨房忙碌一阵子，张辉文也来到厨房。 “外公！外婆！” “唉，大外孙来了，快来坐到起。” “看起瘦了也成熟了。”老爸评价道。 “嗯，大学里学习压力大，人也经常熬夜交作业给搞虚了。”徐元枫无情补刀。 张辉文装作听不懂，和外公外婆唠唠嗑。 还别说这小子情商还挺高，几句话就哄得两个老的欣然大笑。 这张巧嘴颇得张福友真传。 就在丰盛晚餐快要弄好时，张福友和徐丽才姗姗来迟。 张福友手里提着两瓶自酿粮食酒，还有一瓶葡萄酒。 一大家子人吃团圆饭。 在饭桌上，徐丽用手机给二妹徐娅红打了一个视频。 “哇呀，好丰盛的菜哟。妈，爸，大姐，大姐夫，小幺弟，还有两个外侄，都长楞个大了哟！” 二姐徐娅红从视频中看到一大家子亲人，不禁泪湿眼眶。 “二姨好！” “二姨哪阵回来耍噻。” “过两天就回来，学校还有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我就把你们两个表妹都带起来耍。” “要得，我们等到二姨哟。” “哎呀，妈和爸爸看起气色不错哟！看起精神也好些了。” “那是哟，也不看哪个回来了，小枫天天给爸妈煮鱼吃，安逸得很！” “幺弟还会煮鱼呀？” “对头，我吃过的，好吃惨了。”张辉斌手舞足蹈说到。 “要得要得，我办完事情就回来。” 一大家人分处两地，通过手机寒暄了十几分钟。 老爸已经饿得等不及了，下指令吃饭，徐娅红才依依不舍挂断视频。 “想看人就回来看，那个破手机在那点说说说起啥子作用嘛，都吃饭。” 一大家三代人坐在一起，老爸是个老守礼人，还说了些祝福祈望之类的话。 张辉文想拿手机出来给他女朋友来一场直播，被徐丽给教训了几句。 老妈亲自把四只大鸭腿分别夹给张福友一家，一人一只鸭腿。 还有两只大鸡腿留在铁盆里，老妈没有动。 张辉斌想吃大鸡腿，可刚要夹起来就被徐丽给瞪了一眼。 “哎呀，不就是吃个鸡腿嘛。”张辉斌气鼓鼓道。 “好东西要留给家里长辈，这是我们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光荣传统。”张辉文给张辉斌解释道。 “哦……不吃就不吃嘛，我还不稀罕。” 老妈笑嘻嘻把鸡腿夹起来，然后放到张辉斌碗里。 “快谢谢外婆。” “谢谢外婆！”张辉斌这下子变得十分乖巧。 紧接着老妈又夹起一只大鸡腿放到张辉文碗里。 “大外孙学习辛苦，人都看起比以前瘦了，要多吃点补补。” 张辉文听到外婆如此说，瞬间耳根都红透了。 “谢谢外婆……” “好了，想吃rou的随便吃，想喝酒的就陪我喝点。” 徐丽把鸭腿还给了老妈，张福友也跟着把碗里鸭腿还到老爸碗里。 徐元枫坐在位置上大眼瞪小眼，感情忙活半天一只腿都没吃到。 老妈好像是看出徐元枫的小心思，把碗里的鸭腿夹到他碗里。 至于老爸，早就拿起鸭腿下酒了。 张福友要开车就没有喝酒。 张辉文喝葡萄酒，张辉斌只被允许喝饮料，两人陪着外公徐崇远说一些学校里的新鲜事。 徐元枫则和徐丽陪着老爸喝点白酒，不过都没有喝多少，也就二两的样子。 晚辈面对长辈时都是报喜不报忧，一顿团圆饭吃得其乐融融。 只有老爸喝得醉熏熏的。 老爸喝醉以后就开始说些胡话，说他对不起他兄弟，但是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张辉斌想要追问，却被张福友用眼神制止了。 等到老爸躺到床上睡去，这顿团圆饭也就算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