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戏潮舞起
这只猕猴看着已经有些老了，脸上还有一道明显伤疤，姑且称它为疤脸猴。 最先发现它的是小将和小帅，它们朝着疤脸猴狂吠不止。 狗叫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看向小狗所在位置。 “卧槽！” “不会吧……” “原来民间传说是真的！” 承受众人的目光，疤脸猴顿时有些害怕，双爪变单爪抓着竹节筒往后退了一大截。 “小将小帅快回来！”徐元枫命令。 小将和小帅也有些害怕，听到召唤急忙跑进人堆里盯着疤脸猴继续吠。 吴静雯和赵榛殊各按住一条小狗，让它们安静下来。 “现在该怎么做？” “让我来吧。”徐元枫跃跃欲试。 他转过身正面看着疤脸猴。 “你是想用竹筒跟我换东西吗？” 疤脸猴伸长脖子用爪子挠了挠头。 “这个动作是啥意思呀？” “我咋知道？” 徐元枫立即用纯正的本地方言说到:“猴儿酒！换东西！” 这下子疤脸猴竟然听懂了，它用前爪把竹节筒高高举起来，另外一只前爪指了指竹节筒，然后指一指徐元枫身边的那堆食材，再指了指它自己。 “嚯，好家伙，这表达能力杠杠的。” 徐元枫抄起环保手提袋，往里面装东西。 那些野果子就没有必要装了，山里到处都是，怕是疤脸猴都已经吃腻了。 烤白条鱼，煮熟的腊rou片，泥鳅还有血橙。 猴子是杂食动物，它们也是要吃rou的，所以徐元枫给疤脸猴准备了一些rou。 疤脸猴看到徐元枫提着环保手提袋站起来，便用前爪做了一个‘你过来’的动作。 “嘿嘿，这只猴子灵智还真不低哈。” 徐元枫提着环保袋朝着疤脸猴慢慢走去。 等到靠近疤脸猴有三四米的距离时，疤脸猴示意徐元枫把环保袋放到旁边的树枝上。 徐元枫照做。 疤脸猴发出几声比较急切的叫唤，然后平移一段距离，把竹节筒放到显眼位置。 疤脸猴又指指徐元枫，再指了指它放在地上的竹节筒。 “晓得了，晓得了。” 徐元枫已经明白它想表达的意思，后退几步远离环保袋，然后慢慢绕着疤脸猴去取竹节筒。 他始终和疤脸猴保持着一定距离，给它充足的安全感。 疤脸猴拿到环保袋以后，第一时间掏出一条烤白条鱼吃下去，然后它双爪抱紧环保袋，嘴里发出一种表达惊喜的吼叫声，快速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后方看到此情景的众人已经处于震惊状态了。 张辉文习惯使然，还不忘记录像。 赵榛殊或许是被眼前一幕深深吸引住了，手里的单反相机一直没有开机。 徐元枫把竹节筒拿起来，发现其中一头居然有干泥巴封口。 他轻轻摇了摇，里面确实装有某种液体，量还不少。 “嚯，难道真是猴儿酒？” 徐元枫把竹节筒带回去。 张辉斌已经冲上来了。 “哇噻，幺舅给我看看。” “看吧，别摔着了。” 张辉斌拿到竹节筒看了几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好神奇。 两人把竹节筒带到火锅旁边坐定。 “我看看我看看。”吴静雯把竹节筒抢过去仔细观察。 “哇噻，你们看，竹筒两端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慢慢打磨出来的，摸起来很平滑，一点都不刺手。” “应该是用石头慢慢磨出来的。”赵榛殊是学美术的，对一些处理痕迹能分析出来。 “那……我们该怎么做？把酒倒出来喝吗？” “肯定不能喝，这可是好东西，我已经把整个过程拍摄下来了，若是放到网上去，这竹节筒肯定很值钱的。”张辉文提议。 赵榛殊把竹节筒拿在手里看看。 “如果这只竹节筒是人做的，看起来就相当普通，没有雕花，也没有什么美感。封口是用泥巴封的，竹筒防腐防蛀处理也很有瑕疵。但是谁能想到这竹节筒竟然是猴子做出来的，这就有些神奇了。” “哈哈，别管竹节筒了，里面是否有酒才是核心。” 徐元枫拿来一只碗备着，从没有泥巴封口的那端下手，用小刀把节间膜割开一个小口。 他凑近去闻了闻。 “嗯，果然有一股果酒的味道。” “倒出来看看。” 徐元枫把竹节筒里的酒全部倒出来。 不过看着嘛……这卖相确实不咋样。 首先是整体颜色，偏褐紫色，有点像是酱油。 然后中间有很多杂质，有看起来像果皮的东西，有那种很坚硬的野果小种子，还有一些泥垢杂质。 “这能喝吗？” “我看悬，最好别喝，我曾经看到过新闻，有人弄出这种类似的酒，把自己喝进了ICU。”赵榛殊有些担心道。 徐元枫仗着自己身体特殊，倒是不怕有啥大问题。 “我就浅浅尝一口。” 徐元枫端起碗小小抿了一口。 “嗯……” “怎么样？什么味道？” “好喝吗？” 众人都很好奇徐元枫的反应。 “有浓郁酒味，但是度数很低，应该在十几度到二十几度左右。还有点酸，嗯……有点乱七八糟烂果的味道，肯定是野果自然发酵的，整个处理过程很粗糙。” “哈哈，关键是有没有毒，需不需要我们给你准备乐队？”吴静雯大大咧咧说到。 “还好吧，这酒就是那种没有处理好的劣质果酒，应该没有毒，但是我不建议你们喝，杂质太多了，里面或许有细菌。” “切，害得我白期待一场。”张辉斌失望说到。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能亲眼见证一项民间传说，已经是不虚此行了。”徐元枫说到。 为了不辜负疤脸猴的一片心意，徐元枫又喝了两大口。 还别说，两口酒下肚嘴里还有一种回甘滋味。 这时赵榛殊用肩头碰了碰吴静雯。 “我记得某人说过，若是有猴子来换酒，她就要给我们跳戏潮舞的。” “哪有，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吴静雯竟然难得脸红了。 “想不想看我们吴老师来一段戏潮舞啊？掌声在哪里？” 一向比较内敛含蓄的赵榛殊竟然主动活跃气氛。 围观三人组立即鼓掌应和。 “哎呀，戏潮舞是我没事的时候一个人瞎排的，目前就只有一小段。” “有多少算多少，我们不介意的。”赵榛殊起哄道。 这引得吴静雯狠狠白了赵榛殊一眼。 “来一段！” “来一段！” “吴老师跳舞肯定很好看。” 吴静雯被众人推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真不行，很多细节处理都没有到位，距离我理想的舞姿还差很远。” “吴老师别害羞嘛，我们都是些门外汉，你说的细节我们也看不懂。”徐元枫也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谁害羞了，跳就跳，我还怕你们看不成。不过提前得说一句，这段舞还没有成型，再加上我也没带配套的舞蹈服，可能跳出来效果很不好，可不能录像哈。” 张辉文很自觉把手机收了起来。 赵榛殊抿着嘴笑笑也把单反相机收起来，道:“请吧，大舞蹈家。” 这时吴静雯还是有些放不开，她突然看向徐元枫碗里的酒。 “你确定酒里没有毒吧？” “我肯定酒里没毒，若是真中毒我负责。”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吴静雯抢过碗咕隆咕隆把剩下的酒全都喝光了。 只剩下碗底的一层酒垢。 随后吴静雯神色复杂的打了几个酒嗝，酒意上涌，她属于那种沾酒就脸红的体质，脸上已经浮现出酒晕红。 “来吧，就让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见识一下本仙女的舞姿吧。” 吴静雯来到比较平坦空旷的地方，拿出手机循环播放了一段音乐，只有曲没有词。 赵静殊则把她刚刚画的水彩画取下来撕掉揉成一团。 “撕了干嘛，我看着挺好看的呀。”徐元枫不解询问。 “没有灵魂的画留着有什么用？”赵榛殊淡定答到。 “好吧……” 赵静殊重新铺了一张白纸，然后拿出素描笔。 此时吴静雯听着音乐，在做肢体舒展动作，没有正式开始。 “徐先生，想不想知道这段戏潮舞背后演绎的故事？”赵榛殊道。 “愿闻其详。” 张辉文也有些兴趣，立即挪动屁股靠过来。 “有一条小鱼，原本生活在淡水河里，它是多么无忧无虑。 可是有一天，它被一艘大渔船给网住打捞了起来。大渔船要出海打鱼，就带着小鱼去了海洋。 小鱼不甘心被捕捉，一直在鱼舱里蹦跶，想要跳出去，哪怕被撞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等到渔民入海打开鱼舱，小鱼终于抓住机会跳了出去获得自由。 可是它来到海里才发现，周围的水不是淡水，而是会要它命的海水。 不过还好，此处距离河流入海口并不远。小鱼又重新燃起希望，拼命朝着入海口游去。 它游呀游，游呀游，终于游到有一丝丝淡水的水域，这让它愈发有冲劲，拼命往入海口游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海水退潮，一层层浪潮向小鱼扑来，让它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更是难以前进，甚至要把它重新推进海里。 于是小鱼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它一跃而起，打着一道道浪花前进。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也异常痛苦。小鱼在浪潮之上跳跃前进，看起来很欢快很愉悦，像是在戏弄浪潮。 等到小鱼终于跳回淡水河，已经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了。 它张开鱼鳃，喝进去一口还带着丝丝咸味的淡水。它心满意足，安静睡过去就再也没有醒来。 吴老师跳的戏潮舞就是演绎小鱼在海潮上逆行时优美果敢的舞姿。” 赵榛殊慢慢说完，张辉文皱着眉头有些自己的感触。 徐元枫纵然是典型的理科生脑子，也已然明白赵榛殊说的小鱼意指什么。 此时，吴静雯已经热身完毕，随着音乐中浪潮起伏，开始翩翩起舞。 戏潮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