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祖

    这身材肥硕，魁梧如熊的汉子对着白萱打了个稽首，恭敬开口：“师兄。”

    一旁的清水有点诧异。

    当然他诧异的并不是因为那汉子称白萱为师兄，而是仙家并不分，男为乾仙，女为坤仙，在称呼之上是不分男女。

    什么仙姑、师姐、师妹一类的叫法，那都是凡人们自以为的，所以才有红尘间流传着一些仙人因男女之情遁入凡尘之中的故事与传说。

    他只是诧异眼前这汉子，看样子应该也是年有三十多了竟是白萱的师弟。

    白萱笑道：“刚好仲凶师弟你来了，开饭了吗？”

    仲凶点点头看了看一旁的清水，片刻后他收回目光道：“师兄，我有些话要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刚刚仲凶那目光清水有一种自己被里里外外都被看透的感觉，心跳也不由加快了一些。

    白萱指了指一旁的清水，答应道：“行，那就让客人先去吃饭吧，他可是今日自告奋勇要来帮忙做杂事的，可不能怠慢了。”

    说完嘻嘻一笑，天真无邪的样子很是可爱。

    只是仲凶脸上立刻露出为难之色。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白萱心里有点莫名其妙。

    她便呵斥道：“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磨磨唧唧的，真讨厌。”

    仲凶一听立马慌了，只能点头答应，只见他身上气势大涨瞬间狂风大作，瞬间一旁的清水有一种被远古凶兽盯上的感觉。

    随后仲凶身上凝聚了一股惊天动地的力量，只见他随手对着山峰拍出一掌，一个浩大金光掌印被他拍出，轰在一远处的山体之上。

    瞬间整个山峰之巅的云雾都被一掌带起狂风吹散，狂风呼啸下清水还是紧抓着白萱的手才没有被吹飞，在一掌之下这山峰之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并没有宏伟的宫殿，也没有什么奇石异雕，更没有什么灵兽存在。

    有的只是在一片竹林前只有一些老旧已经坍塌的宫宇，土墙青砖，虽说格外萧条，但配合着高山间的云雾，又觉得古意盎然。

    竹林中间留出了一条山径，蜿蜒曲折，藏入竹林深处。

    白萱一拍清水的后背指了指那片竹林道：“后面有一院子，那些师兄都住在哪里他们很好相处的。”

    说完白萱便与仲凶向其他地方走去，看来是准备商量一些事情。

    仲凶走之前认真的看了看清水，似在确定什么，最后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喃喃道：“真像。”

    清水被看的有点心慌，但待两人走后，他还是沿着山石道走入了竹林深处，幽幽竹林，清风飒飒。

    不知何处，时不时传来一种呜咽声，似乎是风吹过孔窍时发出的声音。

    这片竹林很深，但在走了数丈开外，片刻后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依山而建的青石宫宇，高低错落的搭建着。

    比起竹林外的宫宇来，显得还要朴素简单很多，配合着这居高临下地势，长风落霞的景致，带着一丝丝仙气。

    来不及欣赏这风景，清水便闻到了一阵饭菜的清香，此刻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了。

    他咽了咽口水，闻到这味儿，便顺着香味寻到了一个院落，内有青烟柴火之气飘出。

    清水心跳加快了一些，那些仙人，白萱的师兄们又会是什么样的呢？他伸手触碰到了木门。

    待清水推开木门之时眼前的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而此刻清水如同成为了一道意识出现在一处青石平台上，他只能看与听甚至无法行动。

    只见，在一处巨大的青石平台，一共有十六名身穿道袍的仙人盘膝而坐。

    而一眼看去，白萱与那仲凶也在其中，还有其他十四位都是俊貌年轻，众人神色恭敬，似在等待什么。

    而在这青石平台前有一座由青石搭建的道观，上面爬满苔藓藤植看上去很是简陋，但从众人恭敬的模样来看，这道观内所居之人必然不凡。

    就在那道观的木门打开之时，清水意识内似响起了一道惊雷。

    …爹？

    从那道观内走出之人正是清水的爹爹——水生。

    只不过水生此刻正值青年，一身白色道袍在身意气风发，脸上神情严肃与眼中的冷漠给人一种无情之感。

    清水从未见过爹爹有如此冷漠的眼神，可当他还来不及惊叹，同时那道观内有一道目光射出与清水对视。

    那道观内传来一声，“咦？”

    听师尊开口水生立刻转身问道：“师尊可还有吩咐。”

    “无。”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

    木门一晃而闭，水生一甩袖袍走到正在打坐的众弟子面前。

    水生一拍腰间，一块令牌凭空在手，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众弟子听令！”

    “弟子在！”这一声声势浩大的回应响彻云霄。

    此刻水生身上灵雾缭绕，他眼中闪过一道惊天寒芒道：“诸位随我，斩苍龙！”

    话音刚落，水生化作一道长虹而出，带起惊天气势。

    那盘膝而坐的十六位弟子，同时回应：“是！”

    纷纷化作颜色不一的长虹而去跟随水生，直冲云霄。

    而清水却是留在了原地，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

    只听到吱呀一声道观的木门被打开了，一个的老者从中缓缓走出。

    这老者身穿蓝色道袍，虽说模样年迈但仙风道骨，一把拂尘飘逸，周身环绕着道蕴，出现之际更有灵雾而来，一时间此地渺渺仙气让人望而恭敬，不由心中生出膜拜之意。

    此刻他看向清水所在之地伸手一抓。

    清水瞬间感觉到自己被周围的灵气包裹着，虚幻的自己逐渐凝实，最后出现站立在平台之上。

    看着那老者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很慈祥与爷爷的看自己时一样。

    清水立刻跪拜恭敬开口：“拜见师祖。”

    在他的儒生学识中尊师重道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面对这爹爹尊称为师尊之人，自己自然也不能落下礼数。

    被如此恭维，那老者并不意外，只是他眼中尽是复杂，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才缓缓道：“他成功了，但这条路是对的，但也是错的。”

    清水并没有听懂老者的话语，正要开口询问，老者轻挥拂尘，清水瞬间消失在此地。

    老者眼中复杂之色更浓，口中喃喃自语一般道：“徒儿，这样值得吗？”

    清水感觉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自己已经来到一片古老的山谷之中。

    这时一只浑身毛发体型巨大如舟船的虎形妖兽，向清水冲来，他本能的急忙抬手抵御。

    只是那妖兽在清水身躯中穿过，清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那妖兽逃遁的方向。

    就在清水感觉奇怪时，有更多妖兽冲来，它们……似在逃遁。

    甚至有几只巨大的妖兽被践踏而亡遗留下了不少的断肢残骸，虚幻之体的清水慢慢飘上了山丘，因为他想看看到底什么使得这些妖兽在拼命逃遁。

    就在他飘上山丘，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群山万壑的美景。

    一声龙吟响彻了整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