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非仙

    一身儒服的清水闲庭信步的走在富贵堂皇的宫廷道中，时不时有宫中佣人或者侍女路过。

    因清水年轻俊朗的面容再配上一身儒服，使得一些侍女，在交错而过中会不经意之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待他走远后这些侍女便会莺声燕语一番，随后惹起一整娇笑后离去。

    大儒的门府很是简单，没有华丽的墙砖也没有威武的石狮甚至没有侍卫看守巡逻，有的只是一片宁静。

    褪色的髤漆门半开着清水直接迈入，只见院内仅有一白服少女仅看背影很有一股俏丽之韵。

    此刻她正在打理院中的花丛，只见她持一把剪刀正在给一朵牡丹修剪芽叶儿，其神色很是认真小心。

    清水没有出声只是平静的看着，片刻后那少女修剪好花朵后转身。

    映入清水眼帘的少女肤色白净，相貌很是秀气，尤其是那对赤目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头碧发及腰如春水。

    她对着清水微微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少女独有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少女放下手中的剪刀，口中一阵咿呀不断但却是发不出声音，沾染泥泞的玉手不断比划着什么，随后指向院后。

    她是个哑女，清水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不由有些复杂，这个少女是娘亲几年前救回来的。

    她那一头碧发与赤目被世人称作不详之物。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她是被关在铁笼里，穿着已经脏到发黑的破旧粗布衣，手脚都被铁铐锁着其手腕脚腕处已经溃烂发炎流出脓液，浑身上下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蜷缩在铁笼的阴暗的角落里。

    而站在铁笼旁一个肥硕穿戴整齐的男子取出一面圆锣用力敲打着，很快便将附近的路人全部吸引过来了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随后他便立刻大声开口：“各位乡亲们都过来看好了。”随后猛的一把掀开铁笼上的黑布。

    人群中立刻起了一阵唏嘘与喧哗。

    “怎么是个小孩？”

    “为什么把孩子关在铁笼里面？”

    “真的是疯了，我要去报官。”

    但面对众人的谩骂或是指责那肥硕男子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很快便有人便喊来了官差，两个身材高大腰间带刀的官差很快就走入了那场内。

    其中一位官差看着铁笼中裹着破布的腿脚被铐着的孩童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问：“你是什么人，贩卖孩童在这里可是大罪要砍头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拿下他。”

    而另外一位官差早已拿出铁链铐准备将这肥硕男子带回去，这个时候伴随官差到来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足足有五十之多。

    那肥硕男子一看时机成熟了，立刻后退到铁笼边上便问：“官大人，小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可没说过要贩卖孩童，再说了而且你这么确定这铁笼中的是孩童吗？胡乱抓人可不行。”

    围观的人顿时怒不可遏，如此恶劣行径还在狡辩，简直天理难容！

    一旁的官差闻言差点没抽出腰间的刀直接砍了他，但是他知道做事还是要按规章来办事的，要先把他押回衙门再审问。

    他便一指铁笼中的孩童冷冷开口：“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找死！”说完便要撸起袖子上前去收拾那肥硕男子。

    那肥硕男子一看这官差有些虎，便猛的抓住一旁铁笼中覆盖孩童身体的破布。

    伴随那破布被掀开，人群中立刻一阵议论互相面面相觑，甚至有一些胆小的已经跑掉了。

    那铁笼中的孩童竟然是一头碧发双目赤瞳。

    一些人一见便立刻喊着：“妖物啊！不详之物啊！”

    甚至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那孩童身上扔去，被铁链铐住的孩童吃痛喉咙中立刻发出古怪的声音如同野兽一般，如此一来众人便都以为这是真正的妖物。

    而那两个官差此刻也被吓住了，纷纷远离那铁笼，生怕那如同妖物一般的孩童会冲出来把他们撕碎。

    这时那肥硕男子看到众人的反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后从拿出一大筐石头。

    他再次敲响了圆锣喊道：“消灭妖物，驱灾避邪，用我这泡过仙水的石头砸妖物便可去了身上的晦气邪祟，一文钱一个。”

    同时这肥硕男子对人群中几人眨了眨了眼，那几个明显是帮腔者立刻点头率先开口：“我先来！”

    随后他们走出人群拿出几文钱递给那肥硕男子，取出筐内的石头砸向那铁笼中那孩童。

    在一阵金属的撞击声与那铁笼中孩童那野兽一般的嘶吼声过后，随后他们脸上表现出一种舒坦的表情。

    那肥硕男子立刻指着他们开口道：“你们也看到了，是真的有用，还不快来去了身上的晦气邪祟。”

    瞬间人群沸腾了，纷纷上前购买所谓的仙石，一时间金属的撞击声和那铁笼中孩童的嘶吼还有众人的兴奋叫喊不断，而一旁的那两个官差已经不知所措了。

    两人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而且两人面对这已经狂热的五十数人也无能为力，只能喊着：“停下，快停下。”甚至拔刀示威也毫无作用。

    那肥硕男子看着圆锣中堆积的钱财内心无比愉悦，若不是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不然肯定要好好嘲笑这些人愚昧无知。

    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挡在了那铁笼之前，瞬间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那是一个少年他满脸愤怒的开口道：“你们在干嘛！”

    只见肥硕男子冷哼一声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子，挡着老子赚钱，给我滚!”说完便要上前去将那少年拽开。

    少年狠狠的抓住铁笼不愿意离开，把那肥硕男子拽的都喘气了，只能狠狠的给了那少年几脚作罢。

    使得肥硕男子恼怒的对着铁笼内的孩童吐了几口唾沫骂道：“晦气东西！”说完就收拾东西想要离开。

    “这铁笼中的孩童你愿可卖我？”一声打断了肥硕男子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

    肥硕男子一回头看见人群已经让出一条道来，一个妇人走出，从装束与所戴的饰品来看肯定是谁家的大小姐之类的。

    那肥硕男子立刻不耐烦道：“卖给你也可以，五两金子，没有就滚蛋。”

    围观的众人一阵唏嘘，要知道五两金子都可以买下城中最好的一个铺面了，谁会用来买一个看起来都晦气的妖物孩童。

    那妇人却是没有任何表情从袖口中取出一块金元，这金元可远远不止五两金子了，那肥硕男子一看那妇人手中的金元吞了吞口水，就连一旁的两个官差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肥硕男子立刻取出铁笼与链铐的钥匙换走了妇人走中的金元，还不忘放在口中咬了一下，只是在得意的瞬间便被官差铐上了。

    肥硕男子瞬间愣住了道：“官大人，贩卖妖物应该不算什么吧。”

    “刚刚那人说的是铁笼中的孩童你愿可卖？你可没有否认啊。”其中一个官差冷笑道。

    肥硕男子立刻憋的一脸通红，随后他一指那手持钥匙的妇人开口：“那她买下了，也该带回去审问啊。”

    另一名官差立刻对着那妇人一拜恭敬开口：“见过大人。”

    那妇人没有开口而是点了点头，随后将钥匙交于那少年，少年脸上一喜接过将铁笼打开，抱着那已经昏迷过去的孩童跟着妇人走出人群。

    而众人脸上已经没有对那妖物一般的孩童有厌恶或者是恐惧了，而是恭敬的目送那妇人，丝毫不敢质疑此人用意。

    “那人到底是谁？”片刻后肥硕男子愣愣的开口。

    那官差冷哼一声道:“你永远得罪不起的人，走吧。”说完便带着肥硕男子离去了。

    “阿娘，你说她叫什么好？”途中清水问身旁的妇人道。

    妇人轻轻的摸了摸那清水的头轻声道：“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