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来意，未知的谋算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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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桐出现在摘星楼直面外界门户之前时，天穹之上已然是有一浩荡紫气铺就而成的大道直接蔓延道他眼前门户之上。 一道全身朦胧，似是在无穷道与理交织中掩藏了真实模样的道人身影，乘着青牛缓缓而下。 看着这般很是独特的出场姿态，以及那分外让人熟悉的坐骑，李桐便是知道他先前对于这股气机主人的猜测是正确的，其人正是太上无疑。 随着人影渐近，其面容也在随着距离的拉近而越来越清晰，直到那一张对于万物澹然的脸孔上犹若蕴含世间无尽道理的眼眸落于自家身上。 李桐这才一定神，缓缓道： “不知太上圣人远道而来，还望圣人莫要怪罪。” “李小友客气了，倒是小友莫要怪罪我不告而来才是。” 太上从青牛背上走下，步伐缓缓的落定于摘星楼中，看着身前那道短短时间内在洪荒世界掀起无边风浪的身影，纵然澹然至他一般，心中亦是起了几许波澜。 此人就好像是有一股极其神奇的魔力一般，让靠近他的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了解他、探究他，最后拜倒于他的神秘当中。 孔宣如是，通天教主如是，现在就连女娲娘娘亦也如此。 作为曾今体会过李桐这般魔力，享受过那异域好处的人之一，太上那源于本能一般对于大道的追寻之心便是催促着他去探究这种神秘。 然而之前，这种心灵上的意动被他以莫大的心念与道性深深镇压于神魂深出，强行抑制着自己这种想要探究说书人的想法。 但时至今日，却是再无法在一如既往的贯彻下去了。 因为，他今日有不得不来此凡俗摘星楼里，见这说书人的理由。 即为斩道的女娲娘娘而来，亦也为那日如若惊鸿一现般出没在洪荒世界当中却又转瞬消失的滔天魔焰。 即便他动用天道之力，将搜寻洪荒天地彻查了一通，仍旧不见那魔祖罗睺的丝毫踪迹。 此事关乎洪荒世界安稳，却是作为天道圣人的他不得不来此的原由。 一念及此，为这方天地cao了不知多少会元心的太上，此时间赫然是生出一股子疲倦的心念，只觉这般琐事如同缠绕在一起的麻线团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在鸿钧合道之后，cao持了此般事宜无数年的他，终究是有些累了。 心中的思绪在视线注及李桐的刹那间，便是如若潮水一般从不知名处涌来。 降临凡尘的太上，却是失了他端坐在道宫当中的恒静不动，如若沾染了人间烟火一般，凭空生出了些本来不该有的思绪。 而这一切尽在电光石火间的信念波动，李桐自然不会知晓，也无从知晓，毕竟去探查一位圣人的所思所想...... 那也是太过无知与无畏了一些，即便是此刻成就祭道的教主，亦也做不出这般离谱的cao作。 什么摄心夺念，那一向都是绝强者对于孱弱之人的降维打击，而不是同一层次间可以做到的事情。 毕竟，这个世界上可以将圣人当做是孱弱之辈的存在，那仅仅是存在于传说当中。 即便是李桐口中经常念叨的所谓神话大罗，在真切的见识到这般存在的伟力之前，李桐也不敢打包票圣人之流在他们手中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玩物。 此刻的李桐思绪尚没有发散到如此离谱的程度上，只是看着面前好似去了几分天人一般无情的神性，多了几分人味的太上心头好奇。 好奇他，这是在修行当中生了什么差错，是坏了心境？还是静极思动，真的是想化凡在这人间走上一遭了？ 似乎想到了先前记忆里眸中没有根据的说法，李桐眼中一缕奇异的色彩闪过。 若真有那时的话...... 这人间，倒是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兴盛于俗世的武道人仙，化名孔子传播他那一套礼义仁智信理念的孔宣，以及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出现的老子。 不过此时说这些还是为时尚早，远没有关心一下太上此行的目地为何来的更为重要一些。 将脑海里一些荒诞想法甩去，李桐先前引路，将太上带入摘星楼第七层，以往用来招待圣人们的地方。 在这里李桐与通天教主相谈甚欢，与女娲娘娘饮茶品茗，更与准提、接应言语交锋，小小的地界便是接待了超过四位天道圣人，外加后土娘娘一位地道强者。 虽然和他们这些圣人天外的道场比起来是寒酸了点，但规格上来说，倒也没有怠慢了太上。 若是将其带到方才狗rou火锅的地方，那才是有些不敬重呢。 李桐坐定，照例将用来招待人的悟道茶树叶泡上，也不好奇追问，静静等待着太上的开口出声。 “小友这茶，倒是要比我那宫中的更多几分滋味。” 丝毫没有嫌弃此地寒酸，安然落座的太上品了一口茶水，言语平澹的说道： “只是可惜了这般悟道之用，于我等而言倒是有些浪费了。” “不然。” 李桐轻轻摇头，虽然这悟道茶水的效用对于他们这般境界的修者已然是没了什么作用，只能起到一点微末作用。 但也正是这点效用，方才造就了茶水入喉时的那种脑海里灵感涌动的奇妙感觉，若没了这功效，此茶便是会沦入凡俗。 “圣人有所不知，正是因为这悟道之用，方才更显起滋味非凡。” 太上闻言神情一动，微微怔了片刻后，面上忽的生出澹澹笑意： “正是此理，正是此理啊！” 继而随着冬的一声轻响，杯盏落地，他也不再掩饰，将所来目的尽数道出。 ...... 于此同时，摘星楼外天穹之上。 原本已经是严阵以待，甚至是做好了向太上圣人告罪准备的大天尊，此刻心头尽是一片恍忽与茫然。 出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什么？ 难倒太上圣人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下凡来解决这鸿蒙紫气归属的事情的吗？ 那为什么不来向我询问此事，甚至是丝毫都没有理睬我，而是直接走进了那摘星楼里了。 还是说，太上圣人此时下凡另有其它之事来寻那说书人李桐商讨，而和那鸿蒙紫气出世只是恰逢其会撞到一起去了。 实际上，圣人他根本就没有收到我让老君紧急呼唤的消息。 伴随着心里面一大片想法飞速划过，原本有些恍忽的大天尊，此刻已经渐渐被自己的想法说服，接受了这个最有可能的猜测。 不然的话，太上圣人他没道理降临凡尘了，却不来询问自家的啊！ 不过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大天尊目前还不准备立即回返到天庭当中，既然来都来了，那他不妨将先前的一点事情向李桐询问一下。 作为这朝歌城里隐形大老的他，也是最近距离接触那位疑似魔祖罗睺存在的人，定然可以给他一个极其准确的回答。 但时间显然并不是现在，她大天尊虽然在洪荒当中还有几分薄面，但还没有大到能够让李桐在接见太上圣人的同时，分出功夫再来招待自己。 更何况，真让她和太上同席而坐，她不敢也不自在啊。 还是暂且稍等上那一会儿，等待太上从那摘星楼里离去，她再登门拜访，请求答疑吧。 于是乎，她便双手拢起，站立天穹之上一个人静静的等待着。 而剩下的那些大神通者当中，本来有些见鸿蒙紫气归属落定，自家没了希望迫不及待想要回家钻研那祭道妙法的人，此刻忽见许久不履凡尘的太上降临。 顿时间就是好奇起来他却因为何事来寻这说书人李桐了，便也都不着急离开了，纷纷三两好友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你说，太上圣人忽然来此，是为何事？” “何事？这还用想，一定是因为着鸿蒙紫气之事而来，但大概率不是因为其本身，而是因为其主人吧！” “言之有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太上圣人会有什么理由来这里了。” “难说，之前通天教主斩道也未见太上亲自去见教主一面，这次......” “那你说，太上来这小小摘星楼里还能有什么理由，总不能，是来找那李桐论道而来的吧！” “啧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不无可能了。” “啊......” 一众大神通者默默看向说话那位，眼神里有些说不出的含义。 谁人不知，像他们这般存在的修者，若是和同道论道的话，那时间可是就不是以天而计了，要是以年来算，还得是天上的一天。 倘若要真是如此，那他们这些在这里等着的人，不就成了一群傻子，在这干等着了吗。 不过一细想便觉得不可能，毕竟那李桐还要说书，虽然不知道似他这般人物为什么极其热衷于向世人们讲述异域的故事。 但是就目前看来啊，他显然是不会轻易放弃此事的，既然这样的话，那此番就注定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如此一想，他们就放下心来。 用一段漫长生命里只能算是渺小的时间，来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十分值得的事情。 ...... 摘星楼里，静静听完太上所言说的两个事情之后，李桐略一沉吟，给出了答桉。 “关于女娲娘娘斩道的事情，圣人有所不知，其实我本来也并不支持娘娘她此时便斩道，强行去走祭道一途的。” “但是，娘娘心意之坚，让我等无法轻易撼动，亦也不能再无阻拦。” “其中道理，想必圣人是明白的。” 太上缓缓点头，这种冥冥当中的心境一事，对于修行到他这般程度的存在而言，自是再熟悉不过了。 千般机缘，万般资粮，都抵不上那关键时刻的心坚意定。 既然当时女娲已然是有了如此坚定的向道之心，那她也就必然有了面对一切后果的觉悟，而在如此情况下，旁人再去阻拦的话，那便不是一件好事，而是成为了阻道之人。 将太上放在当时李桐的位置上，他亦也不会再做出劝阻的言论。 只能说，天命如此！ 残缺的圣人之路，终究是比不过一条完整可以通行的大道。 如此心中一叹息，太上继续听着李桐的分说。 “当然了，此刻的娘娘方方斩道完毕，教主正在为她护道，圣人若是想要一见两位的话，过后我便为圣人引路。” “想来，他们两位见到圣人到来，亦是会十分欣喜的。” 说罢这一点上，李桐便将言语转到下一个话题上。 此刻能做的他已经都做了，如何选择那便是太上自己的事情了，只是希望他若仍旧是要坚守的话，到时候不要看到当初一个个不如自己的小老弟，走在了自家前面，而心生郁闷吧。 李桐心中不怀好意的如此想到，继而开口继续言说着： “至于那魔祖罗睺之事，却是我楼中两人不知是受了何人蛊惑闯入了那归墟渊海当中，误打误撞破了封印的禁制，将其释放了出来。” “我察觉到其到来了朝歌城中，只来的及将我楼中的两人救下，便让其遁离了出去。” “这事，却是我的疏忽，没能第一时间将其擒下，放他走脱。”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几分懊恼之色，至于真实想法如何，那谁又能知道呢。 “小友言重了，那魔头狡猾，又怎能是你之过。” 太上缓缓摇头，显然并没有将这事怪在李桐的身上，继而轻皱了下眉头道： “看来此事，怕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有所图谋。” “就也不知小友可有此人踪迹，又是否知晓那魔头遁向了何处？” “唉！” 李桐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 “目前却是未曾发现。” “不过圣人想要见那二人的话，我倒是可以将他们唤过来。” “那到不必，既然小友都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什么痕迹来，那老道来想必也是一无所获的。” 太上听到李桐的回应，倒是没有太多失望，倘若魔祖以及背后谋划之人真的如此简单便能被发现了，那他也不必亲自走上着一遭了。 继而，太上起身对李桐说道： “如此，叨扰小友了。” “哪里哪里。” 他亦也起身，带路前往教主以及女娲娘娘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