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窥见真相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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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正文卷15.窥见真相之眸穿梭机的舷窗外一片黑暗,它那环形的边缘上有十二颗铆钉正在闪闪发光,负责这艘穿梭机内部装潢的艺术家们连它们也没有放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负责程度简直堪称丧心病狂。 一只苍白而修长的食指则在此刻划过了舷窗的表面。看着这一幕,突兀地,科拉克斯心中涌起一片寒冷。 这种不真实的虚幻感知源于何处?他没有答案。 他凝视着那舷窗,视线突然模糊了一瞬间,当他的视力恢复时,那只手指的主人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科拉克斯无声地绷紧肌rou,转过了头。此时此刻,卡里尔已经站在了他身侧,正依靠着舱壁站立,姿态悠闲而放松,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但他开口时,声音却有如燧石相击。 “你父亲想让你参与进一场战争。” 卡里尔以一种堪称全然抽离的态度,语气漠然地叙述了起来。 “他想让你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正义的化身和双手染血的刽子手,这场战争会波及无数个像吕凯乌斯这样的星球。有时,伱会成为拯救者。但大多数时候,你都是那个和正义背道而驰的人。” “更关键的一点在于,科拉克斯大人,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你看上去有,但你其实没有。” 基因原体脸部的线条悄无声息地绷紧了。 他没有显露出怒气,雪花石膏般苍白的皮肤上却恰到好处地涌起了两抹赤红,尽管如此,他却还是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只是默默地等待后续。 “而我相信”卡里尔终于转过头来,他的视线是那么冰冷。“他大概已经和你谈过这件事了。” 科拉克斯终于给出了一个声音,低沉地像是某种回响:“是的。” “那么,你怎么想?” 短暂的犹豫后,科拉克斯决定诚实以待——他没从卡里尔身上嗅闻出任何敌意,因此,尽管后者的话听上去近似一种挑衅,他也还是保持了相当程度的礼貌。 “我不喜欢。”科尔乌斯·科拉克斯如是说道。“我理解它的必要性,但我不喜欢。” 卡里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至于你说的,选择的权力.难道在你看来,他会强迫我吗?”科拉克斯问,他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卡里尔。 这双眼睛有别于诺斯特拉莫人的完全漆黑,但是,相较于常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来说,它们也有些太古怪了。实际上,它们的确可以被粗略地描述为‘一片漆黑’。 卡里尔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暂时地移开了视线,仰着头,看向了穿梭机的天花板。 金色的流体被包裹在银色的管道中扭曲了身姿,琉璃在它的空隙中做着点缀。管道扭曲,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迷蒙的光辉在管道中若隐若现,应和着金色,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光辉。 从某些角度看过去,它是一艘战舰。从另一个角度看过去,它却是一个球体。百般炫丽,千般复杂。 科拉克斯强迫自己低下了头。他不想再去凝视这个所谓的装饰品了,它让他的眼睛发痒。其中所包裹着的隐喻在这一刻显得是如此巧合,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你已经选择过了,科拉克斯大人。”卡里尔说,他的声音中毫无笑意。“换句话来说,你已经接受了他所给出的愿景。” “我接受。”科拉克斯低声答道。“如果它有必要的话,我为什么不去接受它?我理解牺牲的必要性。” 卡里尔转过头来看了他一会,突然摇了摇头。 “是的,你理解,但他要求的是更多、更大的牺牲。他要求你现在就加入大远征,科拉克斯大人。换句话说,他希望你扔下你的同志们和你的母星,直接走入银河之中。他甚至还希望你能够心甘情愿地这么做。” 科拉克斯满面愕然地看了过来。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原体惊愕地问。“他怎么可能会.” 他正说着,却突然间停顿住了,满面的愕然也一点点地转变了。 “看来你意识到了。”卡里尔说。“在身为你们的父亲以前,他首先是‘帝皇’,因此,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与任何事延缓大远征的进度.” “所以,哪怕他在和你的谈话中表现得和蔼可亲,在那场会议中听上去几乎像是个诗人,未曾显露半点野心,也不过都只是他的一种选择而已。他选择用这种面貌面对你们,或者说,面对你。” 科拉克斯再次沉默了一段时间,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没有那么低沉了:“但他还是让你来了。” “所以?” “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无情,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他大可直接告诉我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卡里尔略显惊讶地挑起了眉。 在他的印象中,科尔乌斯·科拉克斯是第一个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到帝皇对他们怀有极大纵容的基因原体,尽管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方式并不能算得上好,但是. “是的。”他轻轻地颔首,眼神狡黠。“因此,我们现在可以来讨论一下这件事应当如何体面地收尾了。你有很多条件可以提,科拉克斯大人。他会很乐意答应的。” “很多条件?”科拉克斯重复了一遍。 “是的。” “那么,我希望你能将我名字后面的尊称去掉。”科拉克斯说。“这就是我的第一个条件。在吕凯乌斯上,大人通常是用来称呼武装监工和巨企工头的。我二者都不是。” 卡里尔终于显露出了一个较为正常的微笑。 “好的,科拉克斯。”他说。“那么,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 圣吉列斯看见一个怪物。 它同时身具双翼,利齿,犄角。它的身躯是青铜色,眼睛则是两枚被打磨至接近完美的黑曜石。天使凝视着它,用手指触摸过它的眼睛,思绪沸腾。 他的表情却仍然平静。画室之内,蜡烛隐秘的燃烧。圣吉列斯关闭了通风系统,也关闭了画室的门。 他在呼吸之间能品尝到蜡烛燃烧时所发出的特殊气味,他的舌尖则将这气味中所蕴含着的东西一一拆解了出来。 他呼出一口气,唇齿之间弥漫着香气。这香气来源于一只死去的生物,它被扒皮抽骨,身体上不能食用的部分也被做成了蜡烛。 物尽其用? 圣吉列斯咀嚼着这个词语,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转过头,看向画室之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有皮革包裹,生物数据识别装置被细心地做成了门把手的形状,银色的金属包裹在外,一圈宝石在它的边缘闪闪发光。 他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了门。荷鲁斯·卢佩卡尔就站在门外,手中还端着一个硕大的银质餐盘。 “晚上好,兄弟。”荷鲁斯温和地致意。“你是怎么在我不敲门的情况下知道我在门外的?” 圣吉列斯设法让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直觉。” 荷鲁斯笑了,他走进画室内,直奔着这里唯一的桌子而去。rou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卡拉什的味道也在其中伴随。 天使关上门,却不可避免地口舌生津了一刹那。荷鲁斯带来的卡拉什是混了鲜血的,味道极好。圣吉列斯看向他的兄弟,尝试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荷鲁斯头也不抬地阻止了。 科索尼亚人正忙着切割rou排,专心致志。 “别说。”他低着头说。“如果这件事在你心中难以启齿,需要隐瞒,那就别说了,圣吉列斯。我同样不能对你保持完全的诚实,所以我不会对你要求此事。” “现在,过来吃你错过的晚餐吧。真可惜,晚宴上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 闻言,圣吉列斯便朝着他走了过去,甚至还开了个玩笑,一个真心实意的玩笑。他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变好了一些。 “对你来说,这不是件好事吗?” “什么?”荷鲁斯抬起头来。“什么好事?” “单独和父亲参加晚宴。” 科索尼亚人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沉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刀,向后靠去,陷入了圣吉列斯那张背部镂空的椅子里,双手安静地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之上。
他什么也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圣吉列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拿来了一把椅子,缓慢地坐下了。rou排的香气仍然扑鼻,不过,比起它,圣吉列斯却更加在意银质餐盘另一端的酒杯。 透过玻璃,圣吉列斯能直接看见其内鲜红如血般的酒液。天使拿起它,仰起头,直接将这一大杯卡拉什一饮而尽。当他放下杯子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涌起了两抹鲜红。 卡拉什特殊的酿造法让它在某种程度上堪比最可怕的烈酒,在加入鲜血后,这种烈度更是能被称之为酷烈。圣吉列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好让自己喉咙内的灼烧感稍微退去。 荷鲁斯看着他,目不转睛。 “好点了吗?”他轻声询问。 “好多了,兄弟.”圣吉列斯微笑着回答。“我从没尝试过喝到醉醺醺,鲁斯所说的‘欢乐境界’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他捏造出来的词。不过,我现在却有些相信他了。” “如果我像他喝芬里斯蜜酒那样喝卡拉什,恐怕我会很快就进入到这个‘欢乐境界’中去吧。” “醉酒不是什么好事。”荷鲁斯略显严肃地说。“相信我,圣吉列斯,它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鲁斯说的欢乐境界实际上指的并不是醉酒的状态。” “只要宴会开始,他就已经进入他的欢乐境界了。酒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添头,可有可无。” “你的意思是,他从没真正的醉过?” “我认为是这样。”荷鲁斯微微颔首。“他很努力地想让我们将他视作一个野蛮人,但我们心里都清楚,他根本就不是。鲁斯只是在伪装而已,他的伪装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优秀,只能说契合他的外表。” 圣吉列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没有使用餐具,而是用手指拿起了一条被切割好的rou条,将它一点点地吃了下去。 连皮带骨,汁水满溢。鲜红如血般的液体从他的嘴角缓缓滑落,天使却显得毫不在意。 “我看见了一件可怕的事。”几分钟后,圣吉列斯轻声开口。“它毫无疑问是令人悲伤的,其中隐喻和各处细节若是深究起来更是令人发狂,我却没办法从这件事中抽离出来。” “为什么?”荷鲁斯耐心地同他的兄弟打着哑谜,没有半点不耐烦。他甚至不想去问圣吉列斯真相到底如何。 “因为,除去这些东西以外,那件事里还蕴含着希望”巴尔的天使满面悲伤地回答。“希望啊,兄弟。这世间最为珍稀之物,它却出现在一副令人绝望的画面之中。何等讽刺。” “我不像你那样拥有能抽丝剥茧,看见未来的天赋,圣吉列斯。”荷鲁斯缓缓地开口。 “我亦不能像马格努斯那样通过他博览群书得来的知识对你描述的画面进行一些解释或拆解。我所能做的事只有倾听而已。在我看来,既然这件事中仍有希望存在,它就是一件好事。” 好事 圣吉列斯沉默了,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向了那间会议室的里屋。‘极暗’那对全然漆黑的双眼从回忆中缓慢地浮现,清晰到可怕,甚至能当做镜子使用。 圣吉列斯透过自己的想象力塑造出了它们,并再一次地凝视起了它们。他看见自己倒影,看见一个脸上有着鲜血泪痕的孩子。 “希望仍存。”卡里尔·洛哈尔斯说。 希望仍存,吾儿。 他的父亲在灵能中说。 “是的。”圣吉列斯对他的兄弟说。“希望仍存。所以.这的确是件好事。” 荷鲁斯微笑起来,褪去了脸上的忧虑。 “那你就快点吃完它!”科索尼亚人故作严厉地伸手一指餐盘。“我可不是为了让它躺在餐盘上慢慢变冷才把它带过来的!” 圣吉列斯哑然失笑。 还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