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罪血(一)
书迷正在阅读:杠上金牌老公:甜妻宠上天、不考秀才,我弃笔从戎做将军、诸天综漫,从铁驭到群星、咒术师?我,战锤灵能者、千亿聘金:影帝豪娶通灵妻、我的系统太会舔了、海洋癫佬会梦见蓝色的梦吗、斗罗:我的蓝银草不太正经、邪王宠妻:腹黑世子妃、奥特降临:我的弟子遍布银河
40k:午夜之刃正文卷9.罪血“请你继续,修女。”楚帕尼·莫兰说。 他坐在一张深红色的扶手椅上,面前闪烁着一道光幕,一个穿着亚麻长袍的女人正在光幕中皱着眉。 她看上去严厉且古板,头发被剃得干干净净,下颚方正到简直令人怀疑她是否经过调整手术。她的额头上铭刻着一道深黑色的国教标志,与那双深褐色的眼睛似乎产生了某种莫名的连结,形成了一种令人不敢对视的威慑感。 “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光幕中的修女严肃地摇摇头。“我只能给你透露这么多。” “为什么?他只是个低级牧师。”楚帕尼不以为意地问。 修女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似乎对这句话非常不满。 “我劝你不要用低级或高级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一位虔信者,霍斯特牧师是一位著名的虔信者与苦修者。” “他担任牧师二十四年以来几乎每年都会收到晋升或调任的邀请,但他统统拒绝了,除了十一年前的那次主动申请。他本可在冥王星修道院进修,但他宁愿将神皇的荣光播撒到其他更加愚昧的世界上.” 楚帕尼·莫兰点点头,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与此同时,他微微抬起了右手,对正站在光幕之后的一名仆人做了个手势,后者便立即离开。 他慢慢地走到了一面镶着金边的全身镜前,开始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容貌,神色沉醉,直到一阵敲门声从他身后响起。 “——不必了。”修女生硬地打断。 “进来吧。”楚帕尼·莫兰轻声说道。 “你最近几年来向我们捐献了太多物资,我明白你在做什么,楚帕尼。” 他微笑着站在原地,伸出修长的右手抚摸了一下镜中女孩的脸,表情稍微变得迷醉了一些。 此前离开的那名仆人慢慢地走到了他身后,但他并非孤身一人前来。他还牵着一個身穿白色制服的孩子,她仍然神色呆滞,对此刻正发生的一切没有半点反应。 “过来,孩子,让我好好地看一看你。”他以非常轻柔的声音如此召唤,女孩则缓慢地回应了他的要求。 光幕就此消散,楚帕尼面上的微笑却没有消失。他慢慢地从扶手椅上站起身,开始在自己的书房内来回踱步。 “我是看在你母亲和我是旧识的份上才容忍你借助我们的影响力,而我最近已经听见了一些有关于你开办的慈善院的风言风语。在伱没有解决这件事以前,我们不会再接受莫兰家族的任何捐献。” 她似乎显得很迟钝,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没有办法进行完整的思考。她僵硬地走到了楚帕尼面前,后者则轻笑着蹲下身,用双手搭上了她的脸颊。 他转过身,对那孩子亲昵地招了招手。 “你叫什么呢,孩子?你来到我们的慈善院有多久了?今晚出发以前,亲爱的院长大人是否有告诉你目的地?” “明白了,大人。”仆人低头回应,并松开了牵着女孩的手。 厚重的地毯完美地吸收了他的脚步声,洁白的脚踝在长袍下若隐若现,一旁的壁炉内熊熊燃烧着的火光反射在他的皮肤上,呈现出了一种珍珠般的洁白色。 “就她了。”他慢慢地说。“另外,吩咐下去,下个月的配给量要加大。” 楚帕尼保持着微笑,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很抱歉,修女,我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位虔诚之人。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会在周一——” 楚帕尼通过镜子端详起了那个女孩,数秒后,他面上的微笑稍微变大了一些。 他立刻转身离开,甚至还不忘记贴心地关上门。书房内,壁炉劈啪作响,放在书桌上的银质烛台反射着火光,将楚帕尼·莫兰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非常之长。 女孩并未回答,她早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嘴唇微微张开了一些。楚帕尼耐心地等待了数秒,却只得到一大团顺着嘴唇滑落的口水。 莫兰家族如今的掌权人眯起眼睛,稍有不悦地伸出右手,抢在那团口水落地以前接住了它。紧接着,他抬起右手,将湿润的掌心覆盖在了女孩的脸上。 他修长的五指微微张开,将女孩的整张脸都囊括在内,指甲甚至已经嵌入了她的血rou之内。鲜血缓缓流出,女孩却不吵也不闹,仍然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反抗之意。 楚帕尼对她微微一笑,忽然用力挥手,伴随着某种撕扯般的响声,他兴奋地扑了上去,女孩倒在地上,盯着一盏闪闪发光的吊灯,不时会抽搐两下,瞳孔已经涣散。 对她来说,今夜已经结束,她的生命亦是如此。但是,对于楚帕尼·莫兰来说,今夜还很漫长,他还有很多时间来品尝更多鲜美的滋味 至少,在他的窗外响起惨叫声以前,他是这么想的。 他还太年轻了,并不知道黑暗中除了怪物,还有其他东西在窥伺。 —— 图杰阿已经很熟悉杀戮这件事了,虽然他杀的人并不多,但是,如果一个人长久地走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那他就一定看过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 图杰阿自然也是如此,他见过许多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死法,如果要挑出最可怕的一种,他大概会选择AX-I-32型神经毒素,这种毒素的受害者会在短短数分钟内哀嚎着变成一滩融化的血水。 对于那些真正需要在大庭广众下进行刺杀的刺客们来说,这种武器显然并不如何实用,因此它在某个世界的制式武器竞选中落于了下风。 它的制造者对此非常不能理解,于是他发了疯,把这种毒素倒进了下层巢都的水循环系统。 图杰阿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于是这件事便只能草草结案。在回程向长官汇报的路上,他连续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因为他亲眼看见人们在街道上尖叫着融化。 在那些梦中,他永远只能看着他们死去,并被鲜血一点点淹没他已经见过了这样可怕的地狱之景,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任何寻常的杀戮场面有所动摇,他错了。 因为那个自称为泽尔的阿斯塔特所做的事就不是杀戮,而是屠杀。 他没有用枪,没有用刀,只是在黑暗中不停地穿梭。图杰阿甚至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只能通过接连不断的尖叫声来判断他的合作者现在到底身处哪个方向,然后追过去,看见一地尸体。
进行过改造手术,配备有重火力、自动炮塔和重型护甲且训练有素的士兵们躺在他们自己的鲜血中一动不动,图杰阿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紧握着枪跑过他们,追寻下一声尖叫。 他已经将思考这件事完全抛开了,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奔跑机器。哪里有惨叫声,哪里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对现状一头雾水?没有关系,跑过去就是了。 不明白这个泽尔到底想做什么?没有问题,奔跑就可以了。 想不到半夜闯进一个贵族的领地并大开杀戒会带来什么后果?没事,最坏的结果也就只是死而已 图杰阿气喘吁吁地爬上一节楼梯,扶着白色的墙壁,冲到了一个有着雕塑与喷泉的小广场上。 他总算是赶上了一次,这里的战斗还未结束——或者说,即将结束。泽尔已经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莫兰家族护卫提在了手中。 那人艰难地挣扎着,启动了夜视功能的全覆式头盔泛着白光。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他总算是清晰地看见了那个以急速杀戮他们的怪物的真容。 而这并未带来半分解脱,反倒唤起了更深的恐惧。数秒钟后,他头颅歪折地被泽尔扔在了地上,图杰阿生怕他又瞬间离开,赶忙开口挽留。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诛恶。”泽尔说。 他站在原地,轻轻地甩动着双手,好让鲜血能从那尖锐的手甲上离开。图杰阿盯着那刀刃般的十指,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里。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泽尔的话,诛恶?他当然知道这个家族有问题,可是,至少也要讲究一点证据吧? 他没有把问题问出口,但他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泽尔轻笑一声,像是一阵风般吹过了他身边,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句略显冰冷的话。 “有些事情是不会留下痕迹的,调查员。换句话来说,有时候,你必须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一点。” “但如果你的直觉错了呢?你不能仅凭直觉来办案!”图杰阿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喊。 “我不会错的。”泽尔说。“是死者在对我讲话,而非我的直觉” 另一阵尖叫再度响起,图杰阿终于愤愤不平地咒骂一句,转过身,开始攀爬另一座楼梯。他真的无法理解,为何莫兰家族的人要在他们的领地里设计这么多楼梯。 在他头顶,月光穿透了生态穹顶,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他的身边,也带来另外四个高大的黑影。他们站在莫兰家族的‘山巅’顶峰,冷冷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血腥。 “找到他。”其中一个影子沙哑地说。“让他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