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玄幻小说 - 大清话事人在线阅读 - 168 黄浦江畔炮声隆,福康安梭哈了!

168 黄浦江畔炮声隆,福康安梭哈了!

    第169章黄浦江畔炮声隆,福康安梭哈了!

    两翼的清军马队也出动了,他们是很大的威胁。

    “刘叔,别藏拙了,火炮全部拉出来轰丫的,官兵人太多了,他们这是想一波带走我们。”

    刘武也意识到了,这一波攻击,清军梭哈了!

    除了福康安身边还有些护卫,其余兵力几乎都投进来了。

    他隐隐有些后悔,不该骂那么狠的,早知道骂骂福康安就行了,骂乾隆的后果太可怕了。

    乌泱泱的官兵,看的人头皮发麻。

    24门火炮连续轰击,炮声不绝,灶丁们勇气振奋。

    而福康安则听的脸色发黑,他发现这种流贼实在不简单。

    按照清廷的一贯认知,有炮的就属于悍匪,有很多炮的属于割据军阀,会科学用炮的那就上升到了心腹大患的地位。

    一瞬间,福康安就把集镇这股流贼,抬高到了仅次于准噶尔,缅兵,金川的高度。

    “南军门,全歼这股敌人,本官许你1个副将,3个参将,5个游击,10个千总把总的空额。”

    南云生的花白胡子一震,随即眼冒精光:

    “末将请命,前出督战。”

    “去吧。”

    ……

    南云升的年龄大了,战场搏杀了一辈子,一省提督也已然到了汉人武职天花板,对于仕途无所求。

    不过他有子侄们,还有亲信们要安排。

    大清朝,人人都想希望给后辈铺个平坦大路。

    福康安的承诺,说到了他心坎里。

    “南”旗的前移,让进攻清军士气大振。

    无他,当官的都陪着自己一起玩命了,还有个啥理由退缩呢。

    退,是肯定会死全家的。

    进,一起赌命,提督副将参将的命,怎么也比自己贵。

    绿营兵们冒着铅弹,炮子,冲锋意志坚决。

    一排排的被打死在壕沟里,都快填平了。

    刘武有些冒汗,他觉得主公可能低估了绿营兵。

    “把6磅炮往前推,打霰弹。”

    “12磅炮原地不动,轰当官的。”

    “当官的在哪儿?看不见啊?”

    “哪儿有旗帜,哪儿就是当官的,瞧见没有,轰那杆绣着南字的大纛旗。”

    几个炮手,咬着牙的调整炮车。

    装填完毕后,简单估算了一会点燃引线,轰。

    炮车向后猛地一退,又返回到原位。

    地面上挖出了长长的缓坡,作为缓冲。

    刘武心想,等这仗结束了要好好总结,发明这炮位的人真是个天才。

    由于地形和前方友军的缘故,后面的12磅炮没有直瞄的机会。

    炮口角度很高,炮弹轨迹是抛射。

    连续几发,虽然没有命中大纛旗,却是越来越近了。

    “落在目标后面200米了,继续调整。”

    “不行啊,炮口没法再抬高了。”

    ……

    屋顶上的少年,放下千里镜,大骂道:

    “太死板了,少装两成火药试试。”

    “陈子泽,你他娘的是个人才。”

    炮手们拔出匕首,戳破药包,倒出一些火药后才塞入炮膛。

    轰,一发铁球划过正在厮杀的两军,

    落在了提督大纛旗的前方30米,蹦蹦跳跳,带走了几条人命。

    掌旗官吓的躲避,大纛倒地。

    南云升大怒,挥刀砍死了掌旗官,随后命令自己的儿子继续扛着大纛。

    不过,他也不傻。

    立即往一侧挪动了百米,避开火炮的威胁。

    清军的弓箭手,鸟枪兵,还有火绳枪手都挤到了壕沟前。

    这个距离,双方都能够得着,不足50米。

    疯狂对射,比拼火力,比拼勇气。

    伤亡在飙升,让人恐惧。

    官兵的弓箭手太多,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可以在一分钟内放出8箭,然后就需要修整了,胳膊使不出力气。

    天空中飞蝗一般落下的箭矢,灶丁们承受不住了,伤亡惨重。

    少数人向后逃,还有很多人是缩在矮墙后,不敢探头射击。

    李二狗轰出一枪,就扯着嗓子喊道:

    “刘叔,你的霰弹炮呢?”

    话音未落,他看到了刘武爬到屋顶,挥着刀大吼:

    “全体后退,撤到第二道防线。”

    ……

    所谓的第二道防线,实际上就是利用建筑群、在窗户和墙壁上挖出了适合射击的区域。

    街道则是用障碍堵塞,当做街垒。

    火炮,就在街垒后。

    “火药多加2成,别怕炸膛。”

    刘武对于自家的火炮质量很有信心,所以才敢这样赌。

    清军欢呼着,破坏了障碍,填平了壕沟。

    嚎叫着冲到镇子口,瞬间收到了最大的恶意。

    十几门火炮一齐喷出霰弹,还有几十杆抬枪,填补了火力空白。无数铅子乱飞,收割人命。

    那一瞬间,就连李二狗这种残忍的货,都忍不住反胃。

    冲在最前面的清兵死了反而幸福,没死的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扭曲。

    剧烈的疼痛,让人像拧毛巾一样扭曲,又猛地弹开。

    “火枪,放。”

    连续两轮齐射,清军败了。

    所有人都疯狂的往后逃,顾不得任何奖惩。

    南云升脸色发白,他徒劳的阻止,

    可败兵们绕过他的大纛逃亡,脸色惊恐,士气已然无了。

    集镇里,火炮还在轰击,扩大战果。

    福康安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回营,他知道这种情况是没法继续进攻了。

    整肃军纪,杀人,等待火炮就位,明日再战。

    这一天,清军战损1400余人。

    作为防御的一方,也付出了300多人的伤亡。

    虽然赢了,可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默默的围着火堆,吃!

    大米饭,红烧rou,还有些黄酒,伙食不错。

    松江府富庶,这个集镇又是附近赶集的唯一地点。

    居住在此处的多是店铺商人,有一技之长的手工业者,属于大清的小康阶层。

    他们是悲惨的,瞬间失去了房屋、家财和一切,还被迫劳役。

    ……

    清军分出了一营人马在江边警戒,卸下火炮的过程复杂又漫长。

    他们点燃了数百支火把,彻夜干活。

    一门门火炮,推到了营门口。

    福康安在大帐内酣睡,战场之上,睡眠尤其重要。

    凡是老兵,宿将,都会抓紧一切机会补觉,补充体力。

    南云升却是没睡着,心痛。

    麾下提标中营伤亡大半,左营残废,右营也元气大伤。

    还死了一个侄子,真是赔本买卖。

    “父亲勿忧,明日有火炮助阵,一定能顺利全歼此股流贼。”

    “真儿,明日持我军令,随苏松镇战船去运粮。”

    “父亲,这是为何?”

    “为父打了一辈子仗,胆子是越打越小。我把你拨出去,是以防万一,南家不至于断了香火。”

    南汉真压低声音说道:

    “父亲,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我并不是觉得明日我军会败,只是打了一辈子仗,深知战场之凶险,阴沟翻船是常有的事。好了,你大哥还有堂哥们都在军中,明日有他们厮杀就够,南家对得起朝廷了,没人会说三道四。”

    “孩儿遵命。”

    “夜深了,快去睡吧。明日随苏松镇战船去嘉定县押运粮草、火药,也要多加小心。”

    南云升摇摇头,擦拭着他的佩刀。

    人年龄大了,瞌睡就少了,尤其是决战前夜,他忧心忡忡。

    ……

    南云升刚才和小儿子说的那番话,是撒了谎的。

    心中有一种隐隐的猜测,当面之敌不是流贼,也不是孤军!

    一伙枪炮精良,会算炮术,会利用地形,会玩心理战的,还会断漕运的,能是流窜作业的贼人吗?

    别的不说,火药铅子消耗巨大。

    所以,他们的后勤渠道在哪儿?隐蔽基地在哪儿?情报来源又是何方?

    自己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

    南云升大胆推断,幕后要么是江浙的封疆大吏,要么是八旗王爷。

    甚至有可能是洋汉勾结,洋人出钱出枪,反清秘密组织出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自己面临了巨大的未知风险。

    他走出大帐,田野一片漆黑,似乎蹲着一头狰狞的猛兽。

    这一夜,集镇里也没闲着。

    刘武将所有人分成了两波,一波挖防炮堤,另外一拨休息。

    每2个时辰轮换一次,保证体力。

    至于说伙食,那是敞开了吃。

    人人碗里都堆满了rou,不够还有。

    灶丁们也清楚,未必能看得见明天的太阳,所以得抓紧吃。

    还有那琥珀色的温热黄酒,也是一人一碗。

    借着酒劲,不时有人大喊:“杀光官兵!”

    “把所有的火药,铅子,全部发下去。”

    “背水一战,不是官兵死就是我们活。”

    到了这个时候,王六才恍然大悟,为何选择在这个死地防守。

    就是为了打消灶丁们的所有心思,只能死战到底。

    可是,主公他承诺的援兵在哪里?

    这个问题,刘武只是笑笑,不正面回复。

    两个李姓少年,倒是一脸傲娇,拍着月匈膛表示,义父不可能放弃自己。

    ……

    一大早,苏松镇战船转向向北。

    他们的火炮全卸下来了,留在战场也没什么意义。

    还不如去运输粮草、火药,防止一时啃不下敌人,就围住慢慢打。

    清军在用完酒饭后,集体列队。

    南云升按刀走到高处,环视了一眼这些眼神呆滞的兵丁。

    大喝一声:“押上来。”

    50多个绿营兵,被绑着押到了阵前。

    他们痛哭流涕,磕头求饶。然而,怎么可能得到宽恕呢。

    清军老传统了,阵前杀人立威。

    一阵刀光,首级咕噜噜落地。

    “这些就是逃兵的下场。”

    “来啊,把银箱抬上来。”

    二十口大木箱,被扔在了阵前,里面都是一锭锭的官银。

    “流贼首级,一级5两。斩将夺旗,赏100两。先登,赏银200两。”

    “打进去,都是你们的。”

    南云升声嘶力竭的怒吼,将士气提高了许多。

    他立即吩咐道:

    “步兵原地坐下,等待命令。”

    “炮队,给我上。”

    ……

    炮兵们光着膀子,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推炮。

    他们每人都领到了5两赏银,而且,战后还有重赏。

    这等赏格,足够让他们卖命了。

    南云升对于他们的要求是,不避不让,和流贼堂堂正正的炮战。

    随着火炮缓慢的推到3里处,双方的炮战就拉开了帷幕。

    一颗铁球,蹦蹦跳跳的落入清军炮兵行列。

    打碎了一辆大车,木屑横飞,两个炮手握着脸,惨叫倒地。

    “快,快,用力推,进入阵地才能反击。”

    一员水师游击,挥刀大吼。

    流贼的炮,打的太远,而他们的炮,还得前进半里路才够得着。

    这半里,就得靠人命堆出来!

    终于,清军展开了反击。一发发炮弹开始落入镇子,砸塌屋子。

    炮战是残酷的,考验勇气。

    一旦中炮,没有伤员,没有囫囵个。

    镇子里,一门12磅炮被炮弹砸到,火炮原地弹起,炮手碎成两段。

    落地的火炮,又砸到了两人,瞬间爆裂。

    刘武大声问道:

    “那炮还能用吗?”

    “坏了。”

    “炮手弟兄们,全速打。找些人来,给炮浇水降温。”

    水井边,灶丁来回穿梭,把一桶桶水泼在炮筒上。

    甚至把浸湿的棉被,直接裹在炮筒上。

    清军,大小火炮接近200门,简直是数量碾压。

    一轮齐射,镇子里就是人间地狱。

    墙倒屋塌,如同飓风过境。

    无关人等,都竭力的躲在墙根后,缩起来。

    防炮堤有一些作用,但是随着多处损毁,慢慢的成为了摆设。

    ……

    李二狗缩在沙袋后,拿着短刀在地上不停的刨。

    远远望去,好像有个土拨鼠在活动。

    地面,慢慢的出现了一个浅坑。

    他缩在里面,终于找到了安全感,开始骂骂咧咧。

    福康安也颇为谨慎,躲在5里外观察战场。

    “本官似乎又回到了金川。如此规模的炮战,没想到会在江南出现。”

    “抚台大人,杭州将军和江宁将军会率兵支援吗?”南云升忍不住问道。

    “除非朝廷有令,否则本官无权指挥他们。”

    “下官明白了。”

    俩人的视线投向镇子,非常的解恨。

    视线所及,都是残破倒塌,烟尘滚滚。流贼一个都看不见了,大约在瑟瑟发抖吧。

    持续了半个时辰的炮战后,变故发生了。

    清军的炮阵地,接二连三的开始炸膛。

    刚开始是几门小炮,后来发展到1000斤大炮也炸了。

    炸膛,是炮兵的噩梦。周围的人全部遭殃,死相凄惨。

    开炮的频率,顿时慢了下来。

    督战的游击将军大骂:“不许停,继续轰。”

    “大人,炮膛要炸了,不能再轰了。”

    “胆小鬼,放p。”怒气冲冲的游击将军,亲自往一门炮里倒入火药。

    呲啦,爆燃。

    糊了他一脸,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

    一个炮手表情焦急,背起受伤的游击就往后跑。

    “大夫,快来救救咱将军。”

    在督战队发愣,还没回过味之前,就跑到了后方。

    这个机灵的炮手合法脱离了战场,躲过了军法,躲过了炮弹。

    他是幸运的,他和同伴所负责的那门炮,最终也炸膛了,炸死炸伤6人。

    镇子里,二狗探出脑袋:

    “狗曰的官兵,咋停了?”

    稀稀拉拉,几炮落在镇子里,和之前的阵势没法比。

    那会一落就是上百颗铁球,地面都在颤抖。

    “哈哈哈,他们的炮炸膛了,温度太高,没法打了。”陈子泽哈哈大笑。

    “踏马的,还不抓紧这个机会冲出去,弄死这帮王八蛋?”李二狗大喝一声,举起佩刀。

    镇子里,回过神的灶丁们都冲了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摧毁敌军的火炮,所有人才有活路。

    所有人都抓起武器,嚎叫着冲出镇子,冲出掩体,杀向清军炮阵地。

    清军炮兵见了,撒丫子就往后逃。

    而后方坐着等待的绿营兵,也得到了军令。

    “全军出击,剿杀流贼。”

    “不要让一个流贼逃回镇子。”

    清军当中的300骑兵,也催马发动了,从侧翼绕了一个圈子,封锁住了退路。

    随后,十几骑索伦兵手持100石硬弓两侧冲杀,连珠射箭。

    箭矢少有落空,灶丁们惨叫连连。

    李大虎见了,大喊:“所有人结阵,结阵!拿刀盾的顶在前面。”

    rou搏混战,比阵地防御战更残酷。

    与其说是看武艺,不如说看勇气,看命硬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