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次复活

    “你知道血液的流通原理么？”詹姆斯兴奋地问道。

    “你是不是傻了，我当然知道，生理课程是公共课程，逃课的王小明也许不知道，我是肯定知道的。况且我是你们这一行人的医护人员。”凯文兴奋地回答道。

    “心脏节律性的搏动推动血液在心血管系统中按一定方向循环往复地流动。血液循环是英国哈维根据大量的实验、观察和逻辑推理于1628年提出的科学概念。易三的伤口流血，说明，他还有心跳！”詹姆斯激动地喊道。

    “快快，试一下测一下他们的体征。”詹姆斯催促凯文。

    凯文拿出一块半透明的圆形薄膜，大概一个鸡蛋的横截面积一般大小。贴在易三的手腕处。

    詹姆斯激动地看着凯文手机里的体征指数。

    “不要急，这个程序开启的有点慢。”凯文叫詹姆斯不要着急。

    其实慢是相对的，这个程序的启动不用三秒钟。这种薄膜的原理十分简单，它的前身就是上个世纪风靡的运动手环。主要用于测定人体的生理数据诸如脉搏体温血糖激素水平之类的。

    一般医院都用来实时监测病人的生理数据，便于管理。

    能够将这么多传感器集中于一片薄膜大部分功劳就是纳米集成技术。

    詹姆斯和凯文目不转睛地顶着手机上的数据，过了好一会儿，詹姆斯还是不死心的看着几乎一动不动的屏幕。

    脉搏为0，体温为34.2，各种激素水平皆在正常值一下，除了转氨酶。

    凯文同样把另外一片薄膜贴在凯尔的手腕，得到的结果依旧和易三的差不多。

    “也许这血液是细胞被溶酶体分解了的细胞组织混合着伤口旁凝固的血液流出来的组织液。转氨酶就是证据。”詹姆斯绝望了。

    “不可能，凯尔还没有死，我的心灵感应真切地感应到他的存在。”凯文歇斯底里地喊道。

    夜深了，希望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詹姆斯和凯尔都感觉到一股寒意。不止是体外环境温度带来的寒冷，还有内心涌起地绝望一步步将他们击溃。

    詹姆斯累的趴在易三的床沿睡着了，凯文也抵挡不住这种绝望的情绪，凯文看着窗外的浩瀚星河，全身被孤独环绕，他瞬间感觉这个时间，这一刻，他们这一行人，已经被时空遗忘，被遗弃。他第一次感觉到他们是如此的弱小和卑微。他眼皮很重很重，也趴在凯尔的床沿沉沉睡去。

    皓月当空，河汉千里。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带着微弱的，撕破地球磁场的滋滋声。夜，静谧地可怕，月光将这艘在太平洋孤独飘荡的游艇涂上朦胧的青光。一群星星大小的白点在缓慢移动闪烁着，地球联盟的人都知道，火星上的母舰群要来临了。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到达地球。地球对他们的科技和武器都是处于未知阶段。这是一场灾难，一场可视的灾难。

    “滴，滴，滴。”凯文手机上的体征测试程序开始有了反应。

    但是，詹姆斯和凯文已经进入了深层睡眠，对这些毫无反应。凯尔躺在床上，也许是夜深的缘故，月光照不到脸庞，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苍白。易三伤口的绷带血迹渗透的越来越多，胸口已经一片殷红。

    月明星稀，阑斗倾斜，时间一下子到了后半夜。凌晨的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太阳生气的时候，这个风是燥热的，特别是对于现在还是夏季的南半球来说。

    凯尔和易三并排坐在甲板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燥热的海风吹着汗湿的头发。

    他们此刻的心情十分宁静，比刚才的夜还要宁静。

    凯尔看着手腕上的薄膜，知道凯文他们给自己测过体征，而且从他们的睡姿看起来，自己的结果不太乐观。

    “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凯尔知道自己又死了一次。

    “沙漠。”易三抬头看着漆黑的海面说道。

    “我看到了光，感觉自己在云团上，脚底很轻，宇宙就在我的眼前，触手可及。”凯尔伸手感受海风打湿手掌的感觉。

    “我们是不是死了？”易三问了一个幼稚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但是，我们的濒死体验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我们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凯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易三这个看起来幼稚的问题。

    “是细胞修复液的功劳么？”易三不解。

    “细胞修复液虽然能够修复细胞，但是并不是长生不老药，也不是起死回生液，应该不会是。”凯尔知道细胞修复液还没有如此骇人的效果。

    “我感觉我们这次真的是死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们一次新的生命，我想这一切是有原因的。”易三死亡的感觉曾经是那么真切，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在这个时空消融了。

    “算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二次复活了。”凯尔苦笑道。

    “会不会是我爷爷？”易三突然想到凯尔第一次复活时的第三实验室。

    “要说是也完全没有可能，我们的共同点就是同时在生命治疗舱里趟过一次，难道是生命治疗舱的原因的？还是说，我们都经过那个黑乎乎的温和虫洞，我们的身体被改造了？死不掉了。”凯尔异想天开道。

    “你科幻电影看多了吧，你还以为你是复仇者联盟啊。”易三打趣道，“也许就是我们命好，我们的求生意志顽强，我们在创造着不可能的医学奇迹。”

    “你想多了，我的意志可没那么顽强。我就想战争赶紧结束。让我好安安心心地看场电影，看本书或者度个假而已。”凯尔可没想到自己的意志会克服死亡。

    易三知道，凯尔的意志和王小明一样，是最顽强的。如果说没有意志的，反倒是他自己。易三很佩服凯尔他们，为了全人类的幸福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只是想回去读个书，找份工作，有一个洁身自好的偶像，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女朋友。”易三开始想念他的时代和他的学生生活。

    启明启明，东方鱼肚，一时无话。

    “你去船舱下面找两副鱼竿，我们钓鱼吧，指不定给他们弄几条金枪鱼当早餐。我片鱼技术可好了，我片的生鱼片可以当手机贴膜呢。”凯尔抛开心绪，开起玩笑来。

    “好咧，我生前……我呸，我以前可喜欢吃生鱼片寿司了。不过现在海洋的鱼能吃么？”易三起身拍拍屁股就要去拿鱼竿。

    “我擦，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点污染和辐射么？再说了，我们不是有细胞修复液么？”凯尔心情渐渐变得好了起来。

    “好像也是。”易三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就好像他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专家说长期吃泡面可能对健康有坏处。然后吃泡面的人泪流满面地说，我都特么天天吃泡面了，还在乎健康么。

    易三从船舱屁颠屁颠地搬出两副钓竿，和凯文坐在船头，一边钓鱼，一边欣赏海上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