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谁许谁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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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务区醒来已经到了子夜时分。桶形座椅坐着开车的时候确实不错,但是拿来睡觉简直活受罪。 睡醒了感觉整个身子都被这破椅子死死卡住了,浑身肌rou酸疼的不得了。 最近变得极度嗜睡,动辄呵欠连天。速溶咖啡调成糊糊状咽下去都解决不了问题。 张赛文侧过身拉开副驾驶前面的手套箱,拽过里面的塑料袋凑着服务区昏黄的灯光开始一个一个铝箔板拿出来辨认。 三下两下就凑了一大把形状各异的药片、药粒,一股脑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动了半天还是于事无补,只好抓过一支矿泉水负气一般往嘴里猛灌。 水灌得太猛必定会窒息,这个简单的道理张赛文九岁就了然于胸了。 粮食局大院门口有一道高高的堤坝,堤坝下面就是西江。 天气好的时候住在大院的家属们,还有附近大街小巷里突然冒出来的jiejie、阿姨、大娘、奶奶们。 万人空巷全聚在江边滩涂,各自找块石头不约而同开始大洗之日。 孩子们光着脚丫提着小桶。有钱的买个小胶铲,没钱也没关系,树枝小木板也行,全聚在滩涂上挖田螺。 张赛文一直牢记爸爸和单叔叔的教诲。要带着meimei一起玩,要照看着meimei。 可meimei也太耀眼了,弓着小小的身子专注找田螺。小花裙子逆风飞扬,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有个大孩子看不下去了,这么漂亮的meimei却亦步亦趋只跟着张赛文。凭什么? 他晃悠着走过来,看似无意地动动腰肢就把meimei撞到湍急的江水中去了。 什么大惊失色,什么失声大叫,什么手忙脚乱这些词。全是形容旁观者和大人们的,不关张赛文的事。 张赛文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看到meimei掉进江水里的瞬间就毫不犹豫跟着跳下去了。会不会游泳什么的,想起来的太迟。 醒悟到自己还不会游泳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上喝饱了。感觉下一刻就可以自己飘起来了。 当然没有飘起来,那么多大人都在江边。总有人会出手施救。meimei又是一脸的泪痕,看起来惊魂未定。 张赛文却只是感觉自己的肚子好胀,被江水灌的五饱六饱。 那天晚上,刚在mama的威逼利诱下吃了两粒抗生素的张赛文。还来不及彻底漱掉口里的苦味,后背和屁股就全印上了细竹条的痕迹。 张家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哭声震天。 差不多整个大院都听到了张爸爸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你们是怎么玩的你说?你是怎么看着meimei的?谁叫你们去的江边? 三年级的大小伙子了,去了江边你不知道什么叫安全距离吗?你个兔崽子真是不打不长记性,永远都这么冒冒失失的。你不会游泳你下什么水?说话! 张mama在一旁迅速想到了什么,低声问了一嘴:你教过他游泳吗? 张爸爸恍然大悟般自言自语了一句:哦,是该教一下这个小崽子怎么游泳了。 张赛文本来就不会多想,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就是被竹条抽到疼的不行。突然听到爸爸这句似是而非自言自语的话。 一瞬间委屈和愤懑从脚底直冲脑门,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快被这股夹着委屈的怒气给冲开了。 他愤愤的转身出门,mama在身后说了句什么根本听不见。自己一个人跑到楼梯拐角斜着屁股坐在楼梯上默默垂泪,恨死了爸爸。 楼下单文婷的mama说,你听到哥哥因为你被打了吗?你得去安慰安慰知道吗? 单文婷小朋友今年上二年级了。她牢牢记住了打跑大黄的那天,哥哥像一尊下凡的天神一般。 衣衫褴褛却毫不退让,双手的狗毛就是他和大黄互殴最直接的战利品。 那朵哥哥找回来的小红花她没给mama,一直偷偷藏在了自己的小枕头下面。 小红花都已经泛白了,偶尔睡前她会拿出来看一眼。重温一遍哥哥递花给她的那个场景。 这个小小少女心中跟天神一般存在的哥哥,此刻被打的哇哇乱叫,上蹿下跳。 她在楼下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害怕不已。不去看看哥哥不行,明天他生气不带我玩了可咋办? 暑假还那么长呢。就算mama不说我也要去看看哥哥的。
她小心翼翼爬上三楼,张mama站在楼梯口笑眯眯的用手指了指四楼的方向。 小女孩就往四楼走,黑暗中哥哥坐在三四楼拐角最上面的楼梯上挨着墙,一面瘪嘴一面用手擦着眼泪。 她走到哥哥身边坐下来,什么也没说。偶尔有大人上下楼楼梯间就会亮灯。昏黄的灯光下,一对小小的人儿依偎着坐在一起。 不管上楼还是下楼,大人们看见了这一幕就笑笑。也不说话,上上下下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坐了很久,感觉楼梯还是没有家里的凳子坐着舒服,时间坐长了屁股有点硌得慌。 单文婷想回家了,可是哥哥还坐在这里根本没有动身的迹象。她想了又想,骑虎难下。 自己回去写作业去吧,怕哥哥生气。不回去一直陪着哥哥坐着吧,楼梯坐着真的不舒服。真让人左右为难。 想起来mama揣在她口袋里的零食。对,口袋里有哥哥最爱吃的果冻。 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个?她犹豫了一下,给了哥哥了我可就没有吃的了。 算了,回去再找mama要。口袋里这个就给哥哥吃吧。 她纠结着掏出果冻递过去。哥哥只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来接。这可咋办? 自己唯一的果冻都掏出来了,哥哥还是不接。怎么办? 单文婷想了想。然后小声说,哥,我爸妈跟我说了。以后不许我们去江边玩了。以后我们就不去了,好不好? 哥哥还是自顾自的抹眼泪,什么也不说。 单文婷说,哥,我家里还有很多果冻的。我回去给你再拿一个来好不好? 哥哥想了想,摇了摇头。 拿三个好不好哥。我就吃一个,给你三个。 哥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为难死了,小小的一双手都绞起来了。一下子不知所措。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悄悄凑到哥哥耳边。轻声说,哥,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哥哥一边抹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