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三国之最风流在线阅读 - 54 东郡陈留两急报

54 东郡陈留两急报

    却说那亢父城外,曹cao的兵马围城列营。

    昌邑在亢父的西边,徐州在亢父的东边,曹cao是从西边领兵来的,此其一,亢父城周围本就洼地水泊比较多,四面比较,尤亦城东边的地势最低,也是最潮湿,不利於扎营,此其二,故而,曹cao的主营就筑在了亢父城的西侧,并在城北、城南,另筑了两个小营,而亢父城东,他则没有扎营,把之空了出来。

    围城之道,“围三缺一”,此兵家的常用之术。只围三面,空出一面,主要是为了给城中的守卒们看的,让他们看到还有逃生的希望,从而让他们不至於因为走头无路,而负隅顽抗被迫死战。这些且不需多言。

    打下昌邑县城后,曹cao乘胜直进,如今在亢父城外,已经围城七八日了。

    如前文所述,荀贞和曹cao此前已经在亢父这里打过一场恶战了,城中的荀攸、乐进对亢父周边的地势非常了解,曹cao对周边地势,乃及城中大体的城防情形,也相当了解。

    因是说,在地利这一块,两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打仗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放在“人和”这一块,两边现在也是旗鼓相当。

    就曹cao这边来说,他得到了万潜等人的重新投附,——荀攸、乐进放弃昌邑,东来亢父的时候,万潜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来,他偷偷跑掉,又投到了曹cao帐下,万潜等代表着兖州的部分士人、豪强,这也等於是说,曹cao这次的杀回来,是颇得到了些兖州士人、豪强之欢迎的。

    而就城中的荀攸、乐进来说,首先,在治理兖州的这一段时间,荀攸惩处豪强,善待百姓,分牛、田与民,虽失了万潜等这些人之心,可却换来了为数众多的百姓之支持,亦即是荀攸也有民心的支持,只不过他的人心可能在百姓这边多些,而豪强这边少些;另一方面,荀攸、乐进他们所带的兵马多是徐州兵,目前来说他们占领兖州还为时尚短,作为徐州兵这个军事集团里面的成员,绝大部分的将士们其实还没有把自己当成兖州的主人,而是把自己当做了客人的这一方,如今从昌邑兵败退到亢父,被曹cao围在城中,那么他们作为客人这一面,等於说要敌对兖州主人这一面,所以主客相对,全军上下的将士们,还是非常之齐心合力的。

    而放在“天时”这一面,却就是对荀攸、乐进这一边,这一段时间来说是比较有利的。

    前阵子颍川那边连着下了好些天的春雨,兖州离颍川不远,寰球同此凉热,兖州这边前些天也是春雨连绵,连着下了好多天。

    下雨天,肯定不利於攻城。

    且非但不利攻城,亢父周边潮湿,下雨这些天,曹cao部曲的日子也不好过。尽管雨水不分彼此,城内、城外都下,可守卒至少是待在城墙上的,没那么潮湿,城外曹cao部曲就不一样了,雨水一多,那营中更是潮湿不堪,不少士卒铠甲之内、衣服之内都生满了虱子,再有那攻城之时受伤的,因为阴雨不断的天气之故,负伤的地方也不容易好,溃脓、发炎者比比皆是。

    但虽然天时有利於城中,并不影响曹cao对外屡次表现出他必胜的信心。

    曹cao日日巡营,动不动就对从他巡营的诸将,和他见到的兵士们豪言慨然,每每说道:“亢父城内虚实,我了如指掌,君等且养精神,候雨歇之后,听我将令,一鼓可破之也!”

    当真是信心满满。

    实际上是否如此?

    并非如此,曹cao的心中,其实是非常焦急的。

    根据情报,他已经知道,荀贞率部到了合乡,并且知道荀贞在合乡驻军不前。

    既然已兵到合乡,缘何止步不前?荀贞这是想干什么?

    曹cao一清二楚。

    荀贞这分明是在等自己久攻亢父不下,在等自己师老兵疲,然后等到那时,他再以养精蓄锐之卒,与城中内外夹攻,曹cao自度之,待至那时,他必非荀贞对手。

    首先,他的兵马久攻不下,士气受挫是一个缘故,其次,他的精兵良卒在之前的那场大败中,已经损失了许多,他现在的部队很多都是新卒,而荀贞那边多为善战之老卒。士气已低,士兵的战斗力又不如对方,如何能够战胜?

    所以,曹cao内心中其实是很焦急的,但曹cao是什么人,焦急的情绪他自是不会流露给他的将士们看到,故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反而是充满了信心。

    便在雨停之后,曹cao指挥部队,试着又攻了两次亢父,却不能下之,焦急的心情越发增长之际,这日,曹cao得到了一道军报。

    军报的内容是:荀贞领兵从合乡出发,朝亢父这边来了。

    观罢军报,曹cao心道:“贞之终於是欲趁我数攻亢父不下,又前时连日春雨,天时对我不利之机,兵发来攻我了么?”

    从合乡到亢父需要渡过泗水,在此之前,曹cao已经派了兵马扼守泗水渡口,接到此道军报,曹cao乃传下军令,调兵遣将,赶去渡口增援,给据守渡口的兵马下达命令,要求务必要把渡口守住,决不能放荀贞的兵马渡水来到亢父;同时,他召集诸将,传达将令,命令再攻亢父。

    便於这天下午,其麾下诸将各领兵出营,再一次对亢父城展开了进攻。

    曹cao没有出营,他登上望楼,眺望观看这场攻城之战。

    曹cao身边站着一人,面相十分的慈祥,看起来就像一个敦厚的长者,这人不是别人,正就是陈留太守张邈。

    ——却那张邈怎么会在曹cao的军中?本来张邈他是呆在陈留没有出来的,但后来在得知了孙坚带兵前去颍川,与吕布在郾县鏖战之后,他觉得汝南方面他是后顾无忧了,而这个时候曹cao刚好把昌邑攻下,兖州的胜利看起来唾手可得,由是,为了不让曹cao独占这份胜利,他便听从了陈宫的建议,慌忙率兵出陈留郡,赶到昌邑,与曹cao合兵。打下昌邑,继又俱至亢父。

    曹cao、张邈抚栏观战。

    亢父城头,数面将旗招展。城西的主旗是荀攸、乐进之旗,城北是跟着荀攸、乐进退到亢父的潘璋之旗,城南是一样跟着荀攸、乐进退到这里的济阴相刘馥之旗。三面高大的主旗两侧,城墙垛口之间,又有各色的较小旗帜,总计十余面,这些是守卒军中各营主将的旗帜。

    荀攸、乐进等的亲自临城指挥下,守卒们迎对三面之来攻,振作抵御。

    箭矢如同飞蝗一般从城头射出,又有小型的投石车从城头上向外投石。

    城下亦是箭如飞蝗,投石车不断向城头、城墙上投石。

    曹cao、张邈联兵主攻的是城西,二人重点观看的也是城西,但见那排成阵型的步卒迎着箭矢、碎石,用半截船等物作为阻挡,奋力向前,却是於各部将校的催促下,进战多时,依然是不能够靠近城下。攻战了一个多时辰,进攻的部队换了三轮,伤亡颇多。

    张邈皱起了眉头,说道:“孟德,实在是没有想到,荀公达、乐文谦败军之将,如今困守亢父一城,居然不仅能守到现在,且观其士气,犹尚高涨。”

    曹cao说道:“荀公达智谋之士,乐文谦敢战之人,并此亢父城易守难攻,他两人虽丢了昌邑,战败到此,但我军要想很快就把亢父打下,亦小难也。不过也无妨,今日打不下,明日再打,对於打下亢父我还是很有必胜之信心的,只不过最多多费几天时日罢了。”

    张邈担忧地说道:“军报上不是说荀贞已然率兵出了合乡么?孟德,如果被荀贞之率兵来到亢父城下援助城内,这场仗,我看就不好打了。”

    曹cao意态轻松,抚须笑道:“贞之要想到亢父来,须先渡泗水,泗水渡口,我已把之守得严严实实,他又怎会那么容易就兵到亢父城下?孟卓,你不必焦虑,且观我迟早取下亢父就是!”

    正说话之间,望楼下奔来一个军吏。

    这人上了望楼,到曹cao、张邈面前,两人看去,是曹cao的帐下吏朱台。

    朱台手捧一檄,奉与曹cao,禀报说道:“明公,东郡来檄。”

    曹cao接住檄文,展开观阅,不多时,檄文看完,他不动声色,把檄文重新叠好,交给朱台,说道:“我知道了。你去把此檄放入我帐中。”

    朱台应诺,拿檄而去。

    曹cao扶住栏杆,继续观战。

    张邈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见他竟是好像没有向自己说那檄文内容是何的意思,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孟德,是东郡的来檄么?”

    “啊?”

    “刚才那道檄,是东郡来的么?”

    “哦,是啊,……方才朱台不是已经说了么?”

    “想来东郡不会无缘无故的传檄而来吧?那檄文是何内容?”

    曹cao轻描淡写地说道:“檄文中说,荀成、赵云率兵从历城南下,向我东郡进发,看样子是要进犯东郡。”

    张邈闻言,神色顿变,说道:“什么?”

    曹cao转过头,目落张邈脸上,再说了一遍,说道:“荀成、赵云率兵,似欲犯我东郡。”

    “孟德,这、这可如何是好!”

    曹cao瞅了张邈几眼,忽地一笑,说道:“孟卓,东郡又非卿之东郡,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是了,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撤围亢父,回援东郡?”

    张邈还真是这个担心。

    东郡是曹cao的老巢,一旦东郡有事,他以己度人,觉得曹cao没准儿很大的可能便会放弃攻打亢父,立刻回师东郡,这样一来的话,曹cao一撤走,只凭他陈留兵,断然是无法把亢父打下的,那这就是说,攻下亢父、从而光复兖州全境的大胜前景,也许就会因此而失。

    张邈讪笑说道:“亢父如下,则兖州全境光复在望,孰轻孰重,孟德心中必是有数,我哪里会有什么担心?”

    曹cao听了张邈这话,摸着胡须,仰起头来,朝着天空哈哈大笑。

    张邈莫名其妙,问他说道:“孟德,你笑什么?”

    曹cao说道:“孟卓,你没看出来么?这是贞之在用计,他是在哄我啊!”

    “哄你?”

    曹cao说道:“孟卓,你说贞之他为何早不调荀成、赵云犯我东郡,而偏偏於此时,荀成、赵云攻我东郡?”

    张邈若有所思,说道:“孟德,你的意思是说?”

    曹cao说道:“这说明贞之急了!”

    “急了?”

    “正是!这说明贞之对救援亢父现在没有把握了,所以荀成、赵云才会於此时犯我东郡。”

    张邈说道:“他为何现在没有把握了?”

    曹cao说道:“前几天咱们不是得到了一条消息,说孙文台被吕奉先设伏杀死了么?”

    张邈说道:“是有此事,然而孟德,当时咱俩听到这个消息后,你不是说孙文台善战将也,且贵为豫州刺史,岂会轻易中伏?疑心这条消息不一定见得是真的,也许是传出来的谣言?”

    曹cao说道:“我那时确是疑心这是谣言,但现在看来,这应不是谣言,必然是属实的了。”

    张邈说道:“孟德,为何如此说?”

    曹cao说道:“两个原因。春雨连绵多日,前两天才停,泗水因此些日的春雨,河水涨满,不利於渡,就是我不在渡口派兵驻守,贞之他也不易渡水而过,何况现在我这边还有精兵防备,他更是不易渡之,但贞之他在合乡驻兵不前了这么久,却竟是偏偏挑了最不易渡水的此时,率兵从合乡出来,向亢父而进,这是为什么?……孟卓,我在闻听到贞之率兵出合乡的此个消息时,心中依然存了此疑,而现下,吾此疑解矣!”

    “孟德,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却那荀贞之为何此时出合乡?卿以为是为何故?”

    曹cao说道:“是因为他不能再在合乡等了,是因为到了他必须要进兵亢父的时候了!”

    “为何?”

    “你且先听我说完,其二,就是荀成、赵云攻我东郡此事,孟卓,我还是刚才那一问,贞之缘何早不调荀成、赵云攻我东郡,而偏於此刻,使他俩攻我东郡?”

    张邈答道:“他之前没有调荀成、赵云犯卿东郡,原因想来不外乎是因有青州陈买在济南郡与荀成、赵云两军对垒,如果他把荀成、赵云从历城调走,攻打东郡的话,那么历城就有可能会被陈买趁机夺去,所以此前他没有调荀成、赵云攻打东郡。”

    曹cao笑到:“正是此理,但他现在却荀成、城赵云攻打东郡,再加上他於如此不利的渡水条件下行军向我亢父,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我就可以判断得出,孙文台被吕奉先设伏杀死此事必然是真无疑。”

    听了曹cao的分析,张邈寻思了会儿,点头说道:“孟德,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曹cao摸着胡须,说道:“所以说荀成、赵云犯我东郡,此显然是贞之的围魏救赵之计!欲哄我也!我自是不会上他的这个当的。”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回援东郡了?”

    曹cao说道:“不错。”斜眼瞧了张邈一眼,笑问他道,“孟卓,我看你刚才面色忧虑,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担心我会中贞之此计,舍弃亢父回援东郡?”

    张邈干笑两声,说:“我实无此念!”

    曹cao笑道:“孟卓,不管你刚才有没有这么想,总而言之,看来孙文台确实是死了,豫州将会大乱,如今的形势对我军来说,是极其有利的,我定然是要抓住这个形势,不但要夺回亢父,我还要把贞之迎面击败於亢父城下,从此保得我兖州,再无徐州方面的外患了。”

    张邈闻言大喜,说道“如此最好!”

    “孟卓,东郡檄文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使第三人知也!”

    曹cao旧有的部队在之前的兖州之败中损失甚多,他现在帐下的兵卒,很多是东郡本地人,荀成、赵云南下攻打东郡这条消息一旦传开,那么这些家在东郡的兵士定然会担心他们家人、族人的安全,那肯定就会无心在亢父这里恋战了。

    张邈颔首说道:“何须卿嘱咐,我当然晓得。”

    两人再看攻城,战况没什么大的变化,依旧是难以攻到城下。

    曹cao忖思稍顷,便即说道:“今日攻城,可就此止矣!”

    张邈愕然,说道:“孟德,你适才方言,必要攻下亢父,缘何今日才攻城不到两个时辰,就要鸣金撤兵?”

    曹cao露出深思的表情,说道:“既然断定孙文台已死,那么我就要立刻把此消息告诉全军,以振奋士气。士气既振,而后再攻,事半功倍矣!”

    张邈恍然大悟,点头说道:“是,正该如此。”

    於是,曹cao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攻城的各营部队,按次撤出战场,兵士们推着各种攻城的器械,或抬或扶着战死、负伤的同袍,陆续回到营中。

    夏侯惇、曹仁等将各率部还营,安顿好了本部的部曲之后,赶来求见曹cao。

    曹cao这时已与张邈下了望楼,到了帐中。

    诸将到齐,询问曹cao撤兵之故。

    曹cao意气昂扬,站在帐中,立於诸将之前,不太高的个头,这会儿却是充满了豪气,他叉腰,与诸将说道:“我新得军报,孙文台确实是战死在了郾县!吕奉先、袁公路已然大举进兵汝南、颍川。孙文台之部现下群蛇无首,眼看平舆就要难保,平舆一失,则汝、颍将尽为袁本初、吕奉先所得矣!孙文台,是贞之的死党,豫州,对贞之至关重要,现在贞之已经是仓皇急迫,情势对我军大大有利!诸君,兖州能否收复,在此一举了!今日,暂且全军休整,明天,尽起各营,全力攻城!只要能够打下亢父,便就大功告成。”

    荀成、赵云去打东郡的这个消息,曹cao自然是给瞒了下来,没有给诸将说。

    至於他说的“新得军报”云云,则显然是哄骗诸将之语。

    孙坚战死不假,可这是他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得出的结论,又哪里来的军报?——不过为了确定孙坚是否战死的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就在前几天得知了这个小道消息后,曹cao倒也确实是已经派人去豫州那边打探了,估算时日,估计这两天打探之人就能回来。

    且不必多说,只说诸将被曹cao鼓舞起士气后,各个群情激奋,个个都是慨然应诺。

    诸将离帐,各自回营。

    张邈也告辞而去。

    曹cao独自在帐中坐了一会,提笔写了书信一道,唤朱台进来,令道:“立刻去济南,把此书交给陈买。”

    朱台应道:“诺!”捧着这书就要出去。

    曹cao又把他叫住,说道:“切记,一定要秘密前往,不可使军中将士知晓。你若被人看到,问你往哪里去,你就说,你是奉我之令往昌邑去,催促昌邑那边给咱们送军粮的。”

    朱台心领神会,应道:“是!”

    曹cao给朱台的书中写的是什么?却是曹cao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东郡,因此给陈买去了这道文书,建议陈买可以趁荀成、赵云离开历城的大好机会,攻打历城。

    从亢父到济南国数百余里远,曹cao的这封书信於数日后被送到济南,陈买接到此书后,派斥候去历城打探,确实是打探得知,荀成、赵云出了历城,去打东郡了。陈买遂果按曹cao书中的建议,发兵进攻历城,这也且不提。

    曹cao全军休整一日,接下来,他的士气既然被鼓舞了起来,便连日猛攻亢父不止。

    然而亢父城中的荀攸、乐进,一个智士,一个战将,两人配合得当,却使这亢父城在曹cao军连日的猛烈进攻之下,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而一直曹cao不能把城攻克。

    曹cao一边攻打亢父,一边密切注意荀贞这边的援兵动向。

    於三日后,泗水渡口的部队派人来营中禀报,说河对岸出现了荀贞援兵的身影。继之不久,渡口的军报一道接一道,荀贞所部开始了抢渡作战。两边在泗水两岸打来打去,荀贞所部再三进攻,但每次进攻都被打退,连续四五日,无法得以渡水。

    城虽难以速克,然荀贞所部亦难以迅速渡水而至,某种程度言之,算是暂时打了个平手。

    曹cao略微放松了一些。

    就在这日,曹cao、张邈忽然又接到一道急报。

    这道急报是从陈留来的,打开来看,急报言道:梁国境内,出现了荀贞的部队。

    急报来自陈留,送到的当然是张邈手上,张邈没有看完,已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