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夜杀
于同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们现在还叫苦吗”? 没有人说话,不过从他们紧绷着的脸庞和臂力来看,于同已经知晓了答案。 又过了半个小时,于同看看天上的太阳,冲着众人道:“原地休息十五分钟,休息的时候尽量活动一下自己的双臂”。 借着休息的功夫,于同拿起一支步枪,指着上面的准星道:“瞄准敌人的时候,一定要三点一线,什么是三点一线……”。 枯燥的日子又过了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领取到枪支的五十个人什么都不干,就在那里傻傻的练习瞄准,声势远远不如旁边跟着铁匠练习拼刺的那五十人热闹。 还是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冲着于同问道:“于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习射击”? 在抗战年代,由于我军弹药绝大部分靠缴获,所以除了在战斗开始前分发弹药外,其余大部分时间,战士们身上的子弹袋都是空的,即便如此,战士们分发到的弹药也少的可怜,一般都是五发左右,像机枪手或者警卫员,他们因为所处位置不同,到手的弹药数量也比旁人多,就拿警卫员来说,他们分到手的弹药一般都在五十发以上。 于同考虑了一会儿,点头道:“行”。 于同一说行,五十个人顿时乐坏了,杂七杂八的声音立马响起。 “二哥,队长,给我们发子弹了”。 “行了,我听到了,不就发子弹嘛”。 “终于能打枪了,哎,老五,领了几发子弹”还有急性子冲着领到子弹的同志询问的? 老五也坏,先是伸出一个巴掌。 “领了五发子弹”? 老五摇摇头,慢慢的收起三根手指头。 听到领取两发子弹,明显跟自己心目中的数字有了差距,用带着一丝失望的语气回道:“两发?才领了两发子弹”。 他这话刚一出口,旁边站着的人打趣道:“两发还嫌少,你要是嫌少给我得了”。 “两发就两发”。 分发完子弹后,于同又把他们带到一处有着标靶的地方,冲着众人道:“你们都拿到了枪,也分到了弹药,我知道你们都嫌少,可是没有办法啊,我们自己又不会造,所以这两发子弹就要考验你们射击的天赋,一会儿打完靶,环数最高的那个人可以额外得到奖励,奖励是什么,二十发子弹,你们有没有信心拿到这个奖励”。 “有”众人齐声喝道。 “不错,开始分组射击”。 “啪啪”两枪。 远处负责报靶的战士高声喊道:“零环”。 打出零环成绩的是那个叫做张满东的年轻人,就见他一脸失色的站在哪里。 于同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神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你打的子弹越多,枪法也越准,没事,慢慢来”。 “谢谢队长”张满东抬头看了一下于同,充满镇定的回道。 “三环” “五环” “十一环” “九环” “十二环” “十五环” …… 晚上八点多钟,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院外,举着步枪不停的练习,这个人正是今天零环成绩的持有者----张满东。 “老莫,这个张满东不错,是个枪手的料”于同看着远处一丝不苟练习枪法的张满东道。 “是块好料,不过我们子弹可不富裕,不然战士们的枪法都能提高”老莫叹了一口气回道。 “我们人多枪少,要想搞掉赵老财,得想法子搞枪武装自己”于同点着一口香烟,猛抽了几口道。 “对了,这么晚找你,就是想谈谈搞枪的事”。 “有消息了”? “有了,是从赵老财三姑爷那里传出来的消息”。 “可靠不可靠”? “这个有点摸不准,前段时间我们想要干掉这个家伙,可惜让他给跑了,从那以后,他就把自家的土围墙扒了,换成了砖围墙,还加固加高了不少,木大门也换成了铁皮大门,天一黑就关得紧紧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床头还放上短枪”。 “你的意思是”? “队长,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以枪对枪,只要逮住他,就往死了干,揍倒一个正好,揍倒两个,就赚一个,再说这个三姑爷身上有太多的血债,是该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不过大门是铁的,天一黑就落锁,不好进啊,还有,他家的围墙也比过去加高了不少,得想个法子,在不弄出声响的情况下,摸进去”。 “这个我在想想办法”。 “老莫,你说我这脑子,实在不行我们就在他家的院墙上挖个洞”。 “这个能行吗”? “肯定行,去年我们在天水县城搞药的时候,就用过这招”。 “管用就行,我现在就去招呼人”。 晚上十二点过后,于同仰起了头,他的眼睛扫过每个人的面孔,然后脸色变得象铁一样严肃,有力的宣布道:“现在开始行动,所有人都必须听从指挥,不得擅自行动,违者军法从事!” 这斩钉截铁的话语,是于同向众人发出的第一道命令,人们迅速的离去,很快的隐入夜晚,瞬间不见了踪影。 夜风打在人们的脸,慢慢的,风大起来,天上的云层象黄河的浪涛样在飞走,风呼呼的拧着路边的电线杆,使电线在吱吱的响。 等到达目得地的时候,已是半夜一点以后,夜很静,只有呼呼的风声,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叫。 老莫在屋后,用步量着,在靠近右边夹道的院墙角上,用指头敲着指点给于同、铁匠,他用眼睛示意道:“就从这个地方挖”。 铁匠和于同拿着修路的工具,猪蹄形的火龙棍、铁锹、螺丝扳子,靠近墙边。 于同在老莫手指的地方,用螺丝刀在轻轻的划着石灰沟的砖缝,螺丝刀来回的在石灰缝上划着、刻着,要用力,但又不能弄出声响,这活十分需要技术。 于同把一块砖四面的石灰缝都挖进去时,头上已冒着热汗,挖断了两把螺丝刀。 铁匠两手擎着沉重的火龙棍,把猪蹄形的尖端插进挖进去的石灰缝里,轻轻的往里一撬,这块砖活动了。